唐朝好男人-第2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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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给大家都打了招呼,不插手工部的正常事物,只考察,不监督,不要让人家对农学产生误解,手伸太长了有害无利。做动员报告时候刘仁轨就在我旁边,没有提出异议,老脸板得死平,看不出究竟。
不是和他对了干,在确保农学的独立性的基础上,既然和工部是盟友,就不要干一些让盟友厌烦的事情。现在正和工部处于蜜月期,曹尚书竭尽所有的为农学提供方便,没有理由去破坏这份和谐,我在其中扮演个缓冲的角色。努力去消除刘仁轨带去的外交压力。说个难听话,曹尚书这么合作,大部分是冲了皇家的面子,而我这个少监多少还能说上话,至于老刘,人家该不认他就不认他,没人愿意和个麻烦合作。
刘仁轨估计也认识到这点,我行我素的同时也对少监所作所为极少约束,时间一久,农学的两位领导之间形成了矛盾的默契,看似格格不入的俩人却高效地引领学院步入正轨,短短时间里让农学的规模一扩再扩,并形成了独有的风格和运作体系。就这一点来看,不得不佩服兰陵当初在用人上的眼光,刘仁轨的才干固然卓越,能把我这个混吃等死之辈的潜力挖掘出来更是不易。
“不必妄自菲薄,你本就不是泛泛之辈。”兰陵被我一记马屁拍得舒服,喜眉笑眼地靠我背上,“外面那一套少用我身上,咱俩之间还用不上这么恶心的奉承话。”
“真话,怎么就成奉承了。”我有个优点,别人有过人之处绝对心服,但是不是口服就要看心情了。这些天兰陵又变回了女人模样让人喜欢,不介意说点恶心话润滑下两人的关系。“可惜了,你若是男人的话……”
“过了。”兰陵回手轻轻捏我一把,“我是女人,或许老天愿意让我当个女人,你不是说过凡事都有两面性吗?是好事。”
“看,你又误会,看来心里还有怪念头。”我笑着拽过她手握住,“我意思是,你若是个男人的话,这会就是个王爷了。”
“去!”兰陵扭身拍了一掌,悠悠道:“你是个有本事的,这么久相处下来,能看清的早就看清了,这样的人世间少有,或许真应了大隐于朝的说法。区区三、四年时间,若将你的功绩细数下来……”
“那得有个封赏吧?起码给俩钱花。”制止兰陵说下去,嬉皮笑脸的打断,“有碰巧的事,有在你跟前显摆的想法,其实最多的时候还是为了我自己,所以算不算功劳都行。若真过意不去的话,你将内府花露水的收购价提高个一两成当个补偿就谢天谢地了,是吧?”
“美死你。”兰陵捧了我脸笑笑,“若晚生个几年嫁了你王家兴许是最畅快的事,不过现在也好。权当你欠我的,作牛作马来偿还。撩拨个寡妇家不守妇道就算了……”
“你有负担?心理上有压力。”
“没有。”兰陵摇摇头,不好意思道:“心安理得,一点都没有歉疚的想法。都是你,弄得人连道德底线都守不住。”
“嗯,我也没有,嘿嘿。”
麦收期间,放假是唯一好处。颖既然打定主意要在麦收后种荞麦,我请教了专家后,挑了最适合关中地区种植的荞麦种带了回来。如今家里耕地面积翻了一番,原来的粮仓显得小了,专门又腾了个空院子出来存放。管家最是卖力,墙壁拿石灰刷得厚厚一层,点了木炭把院子里的空房烘烤数遍,空旷煞白的大房子如同太平间。
“我明天去,你家里歇息一天。”看颖累过了,和往年不同,前云家的佃农需要重点帮扶,一来心理上有障碍,二来人手也不够,还不习惯和王家佃农搞协助。
“妾身歇也歇不住,就您说的,瞎忙。”颖平平爬在炕上正享受二女的推拿,哼哼叽叽不停,“这眼看就收完了,看产量,还是咱新买的地肥。过两天缴租子夫君管,地里就让妾身一气忙完。”
“明天带二女一起,达莱呢?让她帮忙打把手,反正麦收上棉花作坊里没人。”
“她不行,正筹建新作坊脱不开身。没多少时间了,撵棉花下来前得把新作坊布置停当,夫君不胜到新作坊上搭把手,往后那是咱家的大进项。”
棉花作坊与众不同,防火是重中之重,一个火星子就能让一年的心血付之东流,防止万一起火不至于火势蔓延波及庄户,专门选了个开阔地界,远离村落,光井就打了四口,三个库房都独立起来,谁不挨谁,中间专门引了水渠,一旦起火有个缓冲补救。
设计的复杂,工期相对长一点,现在人手不够,勉强没停工而已,达莱带了丫鬟前后操持,尽量让有限的人手发挥最大的效用。
感觉颖分派我过来是添乱,远处看达莱指挥自若,一近前就变得缩手缩脚。“我马上走,转过来找茅房,小解完就走,你该干啥干啥。”没有取得主帅亲临三军效命的景象,工匠都外来的,几乎都不认识我,人家也没偷懒,感觉自己很多余。
插不上手,满庄子乱逛。看来今年养鸡是主流,家家户户都一院子鸡,少则七八只,多则……没仔细数,大概有十来只吧。云家的荷塘已经成了气候,荷叶重叠在水面上,一派生机,唯一不同就莲蓬稀稀拉拉没几个,误了花期能有这个效果就很不错了。八百亩的荒地改造工程远未完成,云丫头带了一帮忠心佃户仍在大日头底下开挖,见我过来远远的挥挥手打招称呼。
“不过来,你忙你的!”我老远朝云丫头喊着,制止她准备跑过来的打算。这丫头有意思,眼尖,每次我从这里路过,不管多远都能被发现。旺财不知道我喊什么,满怀敌意地朝远处叫唤几声,给我壮胆。“叫啥,人家都忙,就咱俩游手好闲。”
旺财对我的夸奖很得意,吐个舌头摇摇尾巴,跑河岸下喝水去了。自打云家开了河渠口,现在水势比以前大不少,找了个木棍戳了戳,深的地方水能过腰,不错,再过几天能来游泳,比家里池塘干净得多。
庄子上有两处地方我轻易不过去。一处是学堂,我对学校,尤其是中小学过敏,准确地说是对铃声过敏,不管是电铃还是手摇的那种,一听见就生不如死。造纸作坊也不去,绝对不去,在外人看来是王家的产业,可一踏进作坊就有好像到了别人家。我的地头出现这种客场的感觉让人周身不舒服,我不愿意找不自在,来回过往刻意屏蔽它的存在。
再过一半年就好了,兰陵已经下决心对造纸作坊的领导班子进行换血,老四和二女精心挑选了自己可靠的人进入作坊适应学习。一旦时机成熟,取而代之的那一天,绝对要在里面睡上一宿来显示我的统治地位。跑到坡上找了个阴凉草厚的地方,不错,松快地睡了一觉。
“入夏了,谁还这么无聊?”在庄子上闲散晃荡了一天,刚进家门颖就递我了双皮手套,长腰,能拉半个手肘上。
“一天也不沾家,达莱都回来了。”颖接过手套仔细收起来,“军部上派人送过来的,别人都领了,就差您一人。”
“哦?拿来我看看。”听颖这么一说来了兴趣,将手套翻来覆去的端详。大气,有军用品的厚实感,手掌处加了一层皮垫,更加耐磨耐用。高腰处开了条长长的岔口,两排小空打得整齐,对于这个设计太熟悉了,根本就是系鞋带的地方,各人胳膊粗细有别,这个创意很好地解决了松紧问题,赞叹道:“不错,真好。”
“不好。”颖不情愿地贬斥着,“去年夫君才弄的玩意,今年就进了军伍,这么大便宜不知道让谁家得去了!”
“呵呵,管人家谁得便宜,冬天手不冻就行。就是给了咱家造,光从胡子那买皮子,不亏钱都是好的。”我把手套拿给颖看,“明显不是胡子的手艺,稍微硬点,可结实,咱家有这本事?”
“咱可以做棉的嘛,谁家有棉花?”颖嘟个嘴不认输,倔强道:“纱的也行,不分季节,什么时候都能戴,又不是非得戴皮的。”
“天下的好处咱不能一家沾完,知足吧。”不知道是谁的作坊,但绝对和兰陵有关,熟皮工艺改进了不少,估计谁家胡子作坊遭殃了,被弄走了传家秘技。不道德啊,偷师学艺,兰陵真的堕落了,嘿嘿。“这事我有计较,你不操心。麦收后荞麦种子发下去,通知各家各户,成熟后不要留种,往后咱家所有的粮食都不能留种。”
“老从农学上拿不好吧?”颖在顾虑,认为我的做法过于奔放,“时间长了遭人诟病,对夫君名声不好。”
“用你的,啥名声不好。拿多少都给钱了,按粮食价钱称回来的,又不是偷。”今年农学上荞麦种子不少,试验田根本用不了那么多,多余的我就按荞麦市价买下,很公平嘛。已经交代下去,因为试验需要,高产不能留种的,往后就按一万亩的需求朝农学拉,这个钱我出。不让农民掏钱而已,又没说不让地主掏钱。
“那可得给人家说清楚,咱是给了钱的。”颖不放心地叮咛,“公家的便宜没那么好沾的,夫君可仔细着。”
一点都不大气,公家的便宜好不好沾我自有经验,买几斗种子至于不。给钱那是客气,想当年我将单位视为第二个家,从第二个家往第一个家搬东西多自在,多有归属感?无奈地摇了摇头,自从来到封建社会,我觉悟退步了,都知道给钱了,见外了。
对这点,兰陵就不知道和我客气客气,给多少拿多少,临了连帐都不结。“咋就不知道心疼人呢?”
“哦?哪疼?”兰陵拉过我,上下摸索一番。
“好几斗,可都是高档货啊。”我仰脸抬臂,手指头撮几下提示。
“对啊,你指头怎么了?”
“数钱,装哪门子蒜?”不和她客气,伸手朝腰下掏了掏,空空。扯过胳膊摸了摸绣笼,懊恼道:“谁家公主出门连钱都不带?有没有当公主的觉悟?”
“半天闹的。”兰陵红个脸,笑了起来,“当你猴急呢,原来是要钱。”甩了个秋波过来,柔声道:“要多少家里都有,随我回去拿……”
“那你可给不起。手套怎么回事?”
“我也就交代下去,当我什么都管啊?”兰陵脱了鞋袜把脚耽在椅子上透气。“随你来来回回走了一整,打算让我看什么?”
“不是带你去棉花作坊转了一圈吗?还指望看啥?麦收前后都没停工,没看现在忙得热火朝天。”
“想说什么就直说,又是要钱又是手套的。”兰陵不满的看我一眼,“和我弄这么多弯子,真当自己是兵法家了。”
“棉花作坊……你看啊,秋后一收,全国试种那么多的地界,产量肯定不小。可要是都拉到长安制造,成本又太高了,是吧?”这个问题一直在我脑海里萦绕,想了许久都没个万全之策,近处几处好说,可陇右、辽东就鞭长莫及。
“今年就先拉回来,本就是试种,看收效。往后还难说,就是推广,长安周围肯定以粮食为先,棉花尽量不占良田。”
“所以就有、得有个相应的办法出台,提早着手为好,不能让我吊了半空。今年这边的棉花我家收购,可不能压了,要买的人多。”最近农学里从各地、域外大量收集棉种,并计划从明年开始对棉花进行系统的研究改良,以配合民间的推广。这对唐帝国来说是个好政策,但对王家就未必。打定主意,在朝廷没有推出明文管制条例之前要把手上的棉货都售掉,以免夜长梦多,兰陵是个好情报员,必须收买。“我已经定了价钱,打算和崔家联手售卖,说白了就是钻国家政策的空子。”
“又不是不让你钻,说得那么杀气腾腾的。你家地里长出来的,既然没有明文规定,爱卖谁卖谁。”
“你没一点想法?到明年可不止那几片地呢。”
“没。”兰陵笑着摇摇头,“想把我拉了合作是吧?想趁了没王法的年头多捞点钱财,可就是怕自己没胃口吃下这么多,提前拉个垫背的。”
无耻地挠了挠头,讪笑道:“看,你说话还是那么豪爽,我就喜欢你这点。”
“你家送去的布匹样品不错,呵呵。所以啊,能捞时候要尽快,无法无天的日子不多了,准确地说,最多明年一年了。只要今年陇右那边种成,明年就交由三省制定管制条文,后年肯定要在局部地区实施。”
“哦。”我松了口气,看来自家这作坊起码还能用两年,太好了。崔家已经等不急了,崔彰先后催促几次,条件开得我心痒痒。“两年,时间够了。”
“嗯,别太招摇。你带我去看作坊时候我就想到制造的问题,往后就处朝廷管制,你家作坊还是能派上用场,朝廷不可能把持织造的事务,和现在的绞丝作坊一道理。”兰陵扶脑袋想了半会,“其实说白了还是崔家最后拿大头,呵呵。”
“别说我,就你内府倒腾这两年估计都没办法和人崔家比,百年的老家族,根深蒂厚。”这个没办法,崔家就是冲了往后的局面来的,我家再怎么发展也是个棉织企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