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好男人-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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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室截流是有好处的,长安周边市场价格没有因为量产而受到冲击,供货依旧紧张。与此同时,造纸作坊地产量稳定上升,经过半年地销售,新型纸张从质量到价格已经被市场所接受,订货的除了关内的客商外,还包括剑南各道的游商,招牌已经逐渐叫响,往后再不必为钱发愁了。
“夫君,庄子上住的穷学生越发地多了,得想个办法才是啊!”颖稍稍变换了一下姿势,让我的手更容易发挥效率。“说话过了年就开省试,今年换走了不少官员,前次通的门路都堵死了,好些人都断了考试地念头,想留在庄子上走活路的人就有四五个,但这也不是个事啊!”
这年代能读书的人,家里多少有点底子。说不上大富大贵,起码吃穿不太愁。但富贵是相对而言的,各地学生在家乡算是富足的,但到了长安就大大不同了。这年代地域发展极不平衡,富饶的国都就如同毒瘤般地吸榨着各地的营养,贫富差距之大,令人匝舌。在家乡看似殷实滋润的学生们到了长安才发现其中的差距,开了眼界增长了见识,被花花世界里的各种事物诱惑,就算明年考试没了希望,也会产生定居下来的念头。
可学生终究是学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身无一计之长,识文断字在这个时候顶不上一门好手艺,一副好身板,想找活路谈何容易啊!就算我乐善好施也没有兴趣去养活个“之乎者也”的废人,更何况还是四五个之多!!!
“爱留就留,只要自己能养活自己也成。”夫妻在一切久了,激情蜕变为温情,悄声细语中更见温馨,已经不需要太多夸张的示爱动作,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随和。
颖轻气地呻吟一声,“夫君轻点,别吵了二女。慢慢地,多说会话,今黑话多,别急”
“请先生?”兰陵多少哟点惊诧,尤其还是白念书的幼学。这是人家大族里才有的,都是给自己族人后代们的福利。
兰陵一早就过来找我算昨天的帐,笑嘻嘻的糗了我一顿。见她报了仇,我给她说起昨晚激情后迸发的点子,庄子合并后,加上造纸作坊的工匠和做小买卖的商贩,将近四百户人家,颖觉得那些学生老远的跑来考试却流年不利的赶上朝廷大清洗运动,走错门路的学生着实可怜,无依无靠无前途,决定学琪郡主她家地做法,给族里孩子起个幼学出来,请不愿意回家的学生来当先生。
王家没个啥家族,可庄子规模日益增大。虽说造纸作坊上兰陵的工匠,可既然住到了王家庄,就算庄户的一员了。颖也存了拉拢打根基的心思,庄上所有的小孩也是王家往后的预备劳力,让他们从小沾了王家的光长大,不管以后有出息也罢,没出息也行,多少有个恩惠就不会忘本,只要王家一声令下,风里火里总有个卖命的,利人利己的事情。我不会反对,尤其根本花不了几个钱,合算。
“不好,不好!”兰陵摇头,“念书是多大地事情,供个学生出来要花多大地力气。你一次还供真多,你家往后谁来种地?开了这个头,往后农户都学识字去了,人惶惶,地荒荒,我们都饿着是吗?”
兰陵误解我的意思了。我从来就没打算将农户的后代都供成文人,说是学校,也就挂个学校的名号,小孩过来认两字算两题,有两把子力气的时候就回家乖乖种地去,想从我这里出个诗人,学者之类的,门都没有!!!
“认字嘛,还真供他们上‘弘文馆’啊?”我不屑的瞥了兰陵一眼,她就是太认真了,什么事情都弄得一五一十让人图增心理负担。“写写算算地能写自己名字,能数清楚自己脚指头就成了。农家的小孩,当然还是农家的教养,你当我刚进了点钱,就烧的不知道自己姓啥了吗?”
“呵呵”兰陵听了我地解释,笑着戳了我一指头。“这才是你说的话,刚好真的以为你转性了呢!”斜了我一眼,笑道:“那还找我说啥?误人子弟的事情,少和我商量。你啊!纯粹就是朝自己脸上贴金,当你存了好心吗?”
“话不能这么说。”兰陵过分了,我本来还想显摆下乐善好施地嘴脸,被她这么一下就打回原形,面子上有点下不来。“开造纸作坊的时候,你不是也想让大唐的读书人多起来,人人都能用上纸,人人都能识文断字的嘛!”
“想是想啊!可读书人多了是好事,但也不能为了读书懒了农活,什么都要一步一步地来,要踏实。没有三,五年见不了效果的。你这是哗众取宠,还说上道理了。”兰陵见她昨天画的猪头被我贴在墙上自勉,笑得站不稳,指着我道:“你你,你混帐!”努力起身将画撕了下来,揉成一团,“丢人现眼的,传出去我还不被人笑话死呀!”
“管你咋说,幼学我是办定了。”流芳千古的大作被主人毁于一旦,可惜了。从怀里掏出昨天花露水的收据,“下午老四来给你花押,钱大头能对上,不过其间少了四十五文。我大方点,给你添上了,不用谢我了。”
“还真仔细呢!”兰陵嘲笑般的行了个礼,“昨天和你夫人埋头点了一天吧?呵呵可是过足了钱瘾,了不起。”说着将收据放入袖拢里,“办幼学的笑话就不提了,还记得上半年里那个臭烘烘的吐蕃商人不?”
“记得啊!”我还等着他带了草药和草籽过来呢!当时记得他说明年春天赶过来,兰陵怎么这时候提起他来。“怎么?那臭人来了吗?”
“没,我怎么能碰见那种人。就是给你提个醒,下次见他的时候给我打个招呼,有得力的人才能办得力的事情。”兰陵起身翻开沙盘上的麻布,顺着剑南直划到吐蕃,“现在收购鸟嘴的风声已经放出去了,这事情最好有个吐蕃人出面打理,你说的那个吐蕃商人就正合适。南诏那边也已经开始有动作了,总得先收服一部,恩威并举,少不了要出点兵乱,呵呵”说完掩嘴大笑起来,笑声悦耳,听得我稍稍有点不舒服。
“幸灾乐祸吗?不用那么夸张吧?”我发现兰陵有种满足感,重在参与的那种感觉。拉扯了她一下,“笑岔气了,停!”
“心里高兴嘛!”兰陵将麻布盖好,娇怯的靠在我身上。“当时听你说的时候,心里没底,七上八下的。可现在好了,棋啊!拿在手上的时候犹豫不决,一旦拍了出去,就没了顾虑,你死我活而已。”
“入魔了,谁家的棋都轮不到咱俩来下,观棋不言语那啥啥的,没听过么?”我拉她坐下,塞了根毛笔给她,“昨天耽误的功课,今天要补上。认真点,少胡思乱想的和谁下棋!”
“恩!”兰陵认真的点了点头,“郎君教训的是,妾身知道错了!”
第165章 年关上
寒冬,梅花,永徽五年的第一场雪,雨夹雪。
是个暖冬,台阶下的青苔还泛着绿意,细碎的雪珠子和着雨水摔落下来,迅速融入大地,来去匆匆。起风了,寒风夹裹着点点寒星飘打在脸上,不由一个寒战,或许今晚会降温吧。
在我来看,还是寒冬来得痛快些,鹅毛大雪比这种半死不活的雨夹雪要来的爽快得多,至少感受不到那附骨的湿冷潮气。现在这个样子,穿得再厚都没点暖和劲,身上好像沾了露水般的难受,湿漉漉地感觉。
年关将近,今年家里钱财富裕,颖一早就和二女打着置办年货的旗号出门了,消费嘛,或许腮红胭脂的也能列到年货的清单里,谁家的面料行今天不小的发个利市。
房檐下站得不爽,索性打了伞、披了貂皮大氅独自出门走走。庄子里的路已经借了前阵大动土木的东风,翻修一遍;大石碾子来回的滚了无数趟,瓷实棱整的拱形路面走起来很舒服,每天清闲下来我就喜欢庄前庄后地走上几次,心情舒畅。
冬季,农闲下来的庄户们显得有些懒散,窝在家里极少出门,而俩作坊都没到下班时间,四周不是光秃的树干就是粉白的墙面,连狗都不叫唤一声,除了雨雪拍打的‘沙沙’声,庄子上冷清的荒凉,仿佛就我一人。
读书声,忽然传来的诵读打破了沉寂,寻声而去,低矮的院墙挡不住我的视线,院落里的门廊上,一个学生打扮或许是年轻人正在为即将到来的省试做最后的准备。书生打扮而已,我觉得他的体型相貌更适合换了短衣,手里随便拿把兵器就是一个标准的职业响马。尤其羡慕那家伙的串脸大胡子,因此不好断定他的年龄。
一副好相貌,念书可惜了。若是他山贼的话,我兴许还能上前结交一下,书生就免了。虽说这个年代的读书人还没有那么死板,但终究得不到我这个老粗的好感,尤其和他们说起话来倍感吃力,我要有了儿子的话,敢学了文绉绉的模样和老子说话,我会一巴掌抽死他,连改正的机会都不给。
长安学术界已经将我归为另类文士,从不混文人圈子的文化人。和我交往的武将有之,纨绔有之,乡野莽夫有之,但没一个正儿八经的学究。虽然李淳风不时的朝我这里跑,但他绝对不能划到学究里,明明是个批了宗教人士外衣的无神论者,顶了个宗师头衔的钻营投机分子,处的时间一长,发现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彼此惺惺相惜。
念书的人发现我正站在墙外观察他,和气的朝我摆了摆手打招呼,我也礼节式的扬了扬手中的雨伞应答,微微一笑,转身便走。暗想:这人也是个三心二意的,我站外面一声不吭都能发现了,就凭这,明年的成绩一定很糟糕。
说到考试,我不由想起谢宝来,秦钰今早还专门过来拜见我。顺便提了谢宝的事。尊师重教还是有好处的,秦钰是个中典范,虽身份地位已经高我许多,但我这个授业师兄的意见,他还是要选择性的遵从。一年不见,秦钰还是老样子。没有变成想像中的饱经风霜的模样,依旧温文乐雅,举止斯文,看不出来是军中下来的人,更不要提什么边塞上血与火的考验之类的痕迹。
怪不得女人都喜欢秦钰这类人,沉稳有力,光是修养这一项,我这辈子都休想赶上他。不知道他杀人的时候是个什么模样,若还是这么个文雅的话……想的后背有点发凉,受害者还是碰个一脸横肉的动手还好些,至少痛快。
经历了这次大清洗,秦钰成熟了,从一个热血青年蜕变成为识时务的俊杰,想达成自己的理想首先要保证自己屹立不倒,能意识到这点才有朝目标奋斗的资格,在我看来,这才是真正的文武双全。传说中的什么文武双状元之类的二楞子,那不是本事,出门就让人家当了枪使的家伙,念再多书、武艺再高强,屁用不顶,历史上这号人多了,有几个成事的?
想屹立不倒,谈何容易?长孙无忌够屹立的吧?这不是眼瞅着要倒了?就这一点问题上,我和秦钰做了深入的交流。我认为秦钰现在所站的队伍是有前途的,是光明的。他身后是老奸巨猾的杜风;杜风身后站的人模糊不清,忽男忽女,但无论什么性别,都是真正的实权人物,所以秦钰的事业只能算是刚刚起步,往后就算达到程、苏二位老帅的高度都有可能。在这一点上要学习程老爷子,居功自傲但能拿捏好分寸,不时的跳出来显摆一下,便决不过分,让别人时刻的记住你的作用,但不会对你产生客大欺主的感觉,这才是长久之计。
长孙无忌就是犯了这个错误,功高盖主的下场。功高盖主有被动的,有主动的。按理说,程、苏也功高,都有跳出来盖一下主的资格,可人家宁愿装傻充楞去打群架都不跟着朝堂上那帮家伙起哄,属于‘被动一派’,这样的老功臣只会让皇上宠爱,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压迫感。至于为祸乡间,爱财抢功之类的毛病,别人看似是缺点,可在新元首眼里,这是好得不能再好的优点,放心,没威胁。
至于长孙无忌这类朝堂上乱窜,民间风评口碑绝佳‘主动盖主’的大功臣,那就是存了贰心,就是存了没名堂的打算,就是故意去收揽人心,就是明打明的想和领导撂蹶子,就得除之而后快。
临了的时候,我和秦钰作了一个概念性的总结,也算是师长对宪政的忠告:大错不犯,小错不断,做人不要太刻板,必要时候要故意的流露点小毛病,小把柄出来让别人瞧在眼里、抓在手里,人家和你打交道的时候才放心,你也不必提心吊胆的怕别人再挑你的刺。贪财好色都是好事,尤其是秦钰,贪财不必了,他家够有钱;但英武的外形加上儒雅的内涵,不去寻花问柳可惜了上天恩赐的好条件。只要事先和婆娘作好沟通工作,尽可以在风月场上一展身手。
秦钰这出门一年多的颠簸流离后,对家庭的重要性有了深刻地认识,从话里话外能看出他对夫人的歉疚,觉得这次回来有必要补偿当年对婆娘的冷漠,纵横风月场的事还要再斟酌。
在这点上我有点自卑,文武双缺之人,贪财就可以了,不必干能力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