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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省委书记-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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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扬说:“是的,没有。”

大高个儿得意了:“那不齐了”

马扬不再跟他争论了,回头去看了看站在他身边的几位党委委员。几位党委委员都说:“您作决定吧。”马扬便示意小丁做记录,然后口述道:“立即打印处分决定。”大高个儿一下急白了脸,叫道:“马扬,你别一手遮天……”马扬再不理睬这个大高个儿,继续口述道:“鉴于刘三家同志在党和人民的利益受到巨大威胁的非常时刻拒不执行组织有关决定,完全丧失了一个党的领导干部应有的基本品质……在这么一个特定情况下,应视为临阵脱逃。现做如下决定……开除刘三家同志的党籍。该决定立即生效……”大高个儿绝望地冲到马扬面前,声嘶力竭地又叫了一声:“马扬,你没权利开除我党籍”这叫声不仅凄厉,绝望,而且还充满了挑衅。甚至包含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咱们走着瞧”的威胁。真是个“二杆子”货场面上顿时静寂下来。

马扬默默地低下头,让自己镇静了一下,然后抬起头十分沉重,十分沉痛地对大高个儿说道:“刘三家同志,你应该为自己感到庆幸,庆幸现在不是战争时期。假如现在是在敌我交火的战场上,那么,我现在不仅要开除你的党籍,而且还要枪毙了你,拿你这颗脑袋来祭千百万不惜自己的生命捍卫国家民族利益的忠诚战士你同意我这个看法吗”

个子挺大的刘三家同志不说话了。

到黎明时分,雨势淅淅沥沥地小了下来,而后就十分不情愿地停了。一面被雨浇透了的红旗,疲乏地依偎在用晾衣服竹竿做成的旗竿顶端,偶尔被晨风撩起,做一点象征性的飘拂。大堤上到处是奋战了一夜,同样处于极度疲乏之中,不得不席地休息的人们。而跟他们同样沾一身泥浆的黄群和马小扬却在人堆里急急地行走,寻找夫君和父亲。“……你们看到马主任了吗”她俩到处打听。“水势开始回落,他这会儿应该回指挥部了。”一个干部模样的人跟她们分析道。黄群:“指挥部的同志说,水势在回落的过程中,对大堤的冲涮力依然很大,溃堤的危险不是减少了,反而增加了。所以,他又上这边来了。”那个干部模样的人就说:“那你们再找找吧。”这时,一个群众跑过来说道:“找马主任是不他带着几个人刚冲那边去了。”黄群忙说声:“谢谢。谢谢。”带着小扬往那人指的方向寻去。

那是大堤下的一片小树林。有人,但没有马扬,倒是有几个黄群认识的机关干部在一堆篝火旁烤衣服。

很快,黄群听到从一个木楞堆后头隐隐传出痛苦的呻吟声。她一怔,忙寻声跑去。果不其然,马扬就在那个木楞堆后头,正用力抱住自己的脑袋,把大半个身子紧紧依靠在粗直的木头上,咬住牙关后,直接从牙缝里迸出一声声呻吟。

黄群忙扑过去,抱住马扬:“马扬,你怎么了……怎么了……”“哎哟黄群……黄群……哦,你真是个好老婆……你来得太是时候了……抱着我……用力……抱着我……再用点力,抱……抱着我……哎哟……”黄群慌慌地:“马扬……马扬……你怎么了……”马扬脸色发灰,眼圈发黑,继续抵靠住木楞堆,辗转反侧地痛吟着:“抱紧点……哦……别松手……哦,我的脑袋……我这该死的脑袋……”

在不远处站着的马小扬,完全被这场面震住了,她站着,不知所措地站着,脸色同样灰白,神情惶惶,两行眼泪完全不受控制地簌簌直往下流淌,然后大叫了声:“爸……爸……”扑过去抱住父母双亲大人,大声哭了起来。

管委会党委立即做出决定,并报省委批准,强制马扬同志卧床休息两周,并通知黄群所在医院领导,让他们特派黄群同志为特别看护,带薪在马扬同志身边守护两周'奇‘书‘网‘整。理提。供'。要安静。黄群采取了必要措施,在窗子上挂上厚重的窗帘,尽可能地隔绝光和声。所以搞得即便是白天,房间里也昏暗如北极圈白夜里的黄昏,漫长空阔。本来就一直没怎么睡着的马扬———已经在床上躺了三四天了,你让他还怎么“睡”———这时仍睁着眼,瞠瞠地看着黑呼呼的房顶,在想着什么。远处不时传来火车或重载卡车的轰鸣声。马扬实在躺不下去了,轻轻地坐起,头一阵晕眩和疼痛。他忍了忍,下床,穿上外衣,蹑手蹑脚地推开门,向外张望了一下。门外,阳光灿烂啊。哦,如此大好时光,恍如隔世正巧寂静无人,他便悄悄走去。刚走到楼梯口,身后便有人故意干咳一声。

“你以为医院让我带薪在家,是陪你玩猫捉老鼠的”黄群走过来恨不得揪他耳朵。

马扬掩饰般地笑道:“我下去走走……”

黄群笑道:“走走。可以啊。”说着,过来把马扬的裤腰带抽走了,“走吧。”说得挺大度。马扬哭笑不得地捂住没了腰带就要往下掉的裤子,说:“黄群……黄群……你这样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我毕竟不是正在服刑的劳改犯……”黄群哼了一声:“劳改犯劳改犯比你听话”马扬只得说出真情:“咱们好好商量。贡书记这两天正在一个很小范围里,召集一个内部研讨会,专门讨论国有经济下一步的改革问题,涉及一系列敏感话题,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内容是肯定要谈到大山子下一步怎么干……”黄群说:“贡书记那个会,开发区有领导去参加了。怎么,还非得你去参加才行马扬同志,你别搞错了,让你休息,也是省委的决定。”

马扬说:“会开得十分激烈。各种意见分歧相当大。”

黄群一怔:“你怎么知道的”

马扬忙掩饰:“我猜可能会是这样……”

黄群一瞪眼:“你猜”“哼”了一声,便上前“搜身”。搜出手机。冷笑:“居然还有热线联系。真是兵不厌诈。”

马扬忙上前夺手机,哀求:“黄群……黄群……这可不行……”

黄群往那头一指:“回房间躺着再说。”

“这次在白云宾馆召开的理论研讨会,意义非同小可……贡书记自始至终在那儿坐镇……”

“有贡书记在那儿坐镇主持,你还操啥心”

“我说你不了解情况嘛。从昨天开始,问题的讨论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在有些问题上,一些同志,直接把矛头对准了贡书记。”

六十七、“看护”陪“病人”去听会

“怎么会把矛头对准贡书记”

“前一段时间,贡书记针对我们K省多年来在国有经济问题上所积累的正反两方面的经验教训,提出了一整套有关K省下一步经济改革的想法,并初步形成了一个文字稿。当然,还是一个未定稿。他曾经让我看过他这个稿子。我对他那些想法表示了坚决的支持……”

“你鼓动他拿出来让大家讨论”

“是的……”

“所以,你想到会上去帮他一把”

“黄群……白云宾馆的会,非同小可。我只去听会。我不发言。我只是去听一听。你应该是了解我的。你这样硬性地把我关在这儿,对我养伤并没有好处……你要不相信我的话,你可以跟我一起去。你坐在我身边,你管着我。你让我发言,我就发言。你不让我发言,我就充哑巴。保证。”

“你能让我跟你去”

“只要你坐得住……”

“那好。那我就告诉你,昨晚,贡书记亲自打电话来问你的情况。电话里他还说,实在不行,就让我放你去听听会……他也说,可以让我陪着你去,在会上管着你……”

“他昨晚就来过这样的电话了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觉得你根本不可能让我陪你到会上去……”

“哎呀,你这个人快通知司机……”

“你得答应我,到会上,千万别发言……”

“快叫司机”

车子很快把马扬和黄群送到了白云宾馆。他们进会议室前,贡开宸还特意跟与会者打了个招呼:“有件事,我先说明一下,待一会儿,有个同志要来听会。因为他是个病人,所以破例批准由他夫人陪同。”但马扬和黄群推门进会议室时,小小的会场里还是产生了一点善意的“骚动”。黄群红着脸,赶紧在马扬身边坐定。焦来年悄悄走到马扬身边,弯下腰,低声对他说:“贡书记问你,能坚持坐着吗要坚持不了,就躺下,没关系……”“不不不不……”马扬忙摆了摆手。

这时,一个六十多岁学者模样的老同志正说得慷慨激昂:“……如果认为,要搞好国有经济,关键就在于实施资本化改造,大力推行资本运营……那么我要反问一句,五十年来我们信奉的政治经济学基本原则是否也要进行一番彻底的改造同样我们要追问的是,经过这样改造,这样的经济到最后还能不能称之为国有经济它维护的到底是什么人的利益”

一个与会者插话:“听说,马扬同志会前就看过贡书记的这个未定稿,能不能请他结合这段时间以来大山子的工作实践,谈谈他对这份未定稿的看法”

马扬忙说:“……我是来听会的。听听各位领导和老师们的高见……”

贡开宸笑了笑说道:“你们就别盯着马扬了。他还不能多说话。不能太激动。一百年装不了一回病号,这回就让他好好地装一装吧。”

会场上顿时升腾起一阵低低地有节制的笑声,相对地缓解了原有的紧张气氛。

有一个与会的同志提议:“那就先请马扬同志对贡书记的那个未定稿简单表个态吧。”

贡开宸说:“表什么态前天下午,我在开场白里,就讲得很清楚了,这个会,不是请大家来简简单单表个态的。如果只是表态,开个常委会就足够了嘛。这个会,就是需要深入,需要敞开,需要充分,需要推心置腹,需要对我们K省、对中国的未来高度负责的精神和赤诚的态度。在这个前提下,什么话都可以说。我们不搞录音,没有发言记录,将来也不搞会议纪要。清茶一杯,请各位对我那个未定稿进行充分的讨论,贡献你们的真知灼见。”

那个六十多岁的同志微微一笑道:“只可惜听不到马扬同志的高见。那我就继续往下说了。我和开宸同志曾经在中央党校一起学习过,是同一期的学员。开宸同志在这个未定稿里提出的这些基本观点,应该说在中央党校那会儿就初步形成了。我记得,这些观点当时在我们班上就引起过争论。现在,开宸同志只是把它们搞得更简明了,更理论化了,但由此在我心里产生的疑虑也就更大了……”

已经完全进入状态的马扬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身子。黄群知道他有点坐不住了,想“参战”了,忙伸过去一只手暗中紧抓住他,示意他“稍安勿躁”。马扬看看黄群。黄群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马扬果然稍稍平静了一点。

那位老同志继续说道:“……提资本化改造和资本化运营,会不会造成一种理论上的混乱,进而引发思想混乱……”

马扬从随身带来的一个本子上,撕下一页纸,在纸上写了几个字,交给坐在他前边的一个同志,示意他递到贡书记那边去。那个同志看了纸条后,笑了笑,却交给了黄群。只见纸条上写着:“请允许我发言。”黄群立即把纸条收了起来。马扬非常不高兴地看了看黄群。黄群不去理睬他。

马扬无奈地转过头去。可过了一小会儿,他又掏出那个本子,又撕下一页纸,又写了个条子。这回他学聪明了,折起身,把纸条交给了那个四十多岁的同志。那个同志果然把纸条交给了贡书记。

贡开宸看了看纸条,把它折起来,夹进笔记本里,没表示任何态度。

会议在继续进行。

第二天下午,头疼加剧,马扬提前离开会场,去了一趟医院,晚上回到家,发现家里的电话突然失灵了,打了好几回,都打不出去。端起电话机,里外里地琢磨半天,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越躺越恼火,便大声叫:“黄群黄群”

黄群正在厨房里做晚饭。马扬叫了好几声,才勉强叫应了。黄群不慌不忙地问:“又怎么啦”

马扬冲进厨房:“你把电话也给我掐了你真的要憋死我”

这时,从院子里传来汽车声。马扬忙说:“去看看。”黄群忙去看了,慌忙回来报告:“贡书记来了。”

贡开宸坐定后,不解地问:“……我往你们这儿打了无数次电话,怎么不接电话”

黄群不无有些尴尬地解释:“是……是电话坏了。”

马扬故意撇了撇嘴,笑道:“唉,电话是让阶级敌人破坏的。斗争形势很复杂啊”

黄群红起脸,捂着嘴大笑:“你才是阶级敌人哩。”

马扬收住笑声,吩咐道:“好了好了。你们都到隔壁房间去吧。贡书记要说事儿了……”

贡开宸笑道:“说什么事我就是来看看你的。”

马扬忙说:“那我有事要跟您说。说一小会儿。只说一小会儿。”

贡开宸笑了:“这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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