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什么--从神学看当代人类学-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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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画。 在他的画中,硕大的钟摆好像不是在测度时间,而是在把时间向前推移。但是在日常生活中,没有一个成人赋予一个物以人格的特性。对我们今天的人来说,只有另一个人才是原则上无法看透的,至少在他作为人的真正核心方面。 在人被理解为完全可以操纵的那一瞬间,他也要停止对我们表现为人格。但是,不仅是人们,而且包括全部现实的起源,最终都是我们无法支配的。 由于我们在实现自己的存在时依赖于现实的整体,何况还要超越这个整体探寻它的根据,因此,这种关系只能具有一种依赖关系的形态。①一切现实东西的起源本质上都是无限的;因此,我们对我们知道自己依赖的东西的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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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也是无限的,因为它再次超出任何回答,永远不会平息下来。为了确信我们此在的统一性,由于我们在其中寻求一切现实的统一的起源是无限的,因此,我们只能在信赖中把握这一起源。而且,因为它按照自己的本质是不可支配的,所以,我们只能够在与我们世界上的事物的区别中去把它(恰当地)
想象为人格,想象为具有人格的上帝。我们在自己作为人的存在的开放性中最终依赖的东西,只有在一个无条件信赖的行动中才能被体验到,这个起源按照其本质是人格,这些都是极其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的。 在这种意义上,正如路德(MartinLuther)
所说,事实上,上帝和信仰是彼此依属的。不仅一种信赖的必然性,而且一种最终的无条件的信仰的必然性都清楚地说明,每个人在实现自己生命的过程中都有自己的上帝。至于他是不是这样称呼他,则是无关紧要的。心中的信仰和信赖造成了上帝和偶像,正如路德所说:你使自己的心灵依赖和信赖的东西,本来就是你的上帝。②
信赖在多大程度上不可避免,也就在多大程度上不可否认。 当,而且只要当人们不能够获得自己所依赖的东西时,人们就倾向于去信赖。在人们能够支配事物的地方,大概每个人都不会赞同一种总是要冒险的信赖关系,而是更喜欢保障自身。 因此,只要有可能,人们也许总是努力争取以支配代替信赖。由此追求保险,人们甚至习惯于危害和摧毁这种只能够作为信赖关系存在的生活关系。比如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一个人想支配另一个人的那种人际关系作为人的关系必然走向终结。 只有作为信赖关系,只有尊重同类的不可支配的人格,人际关系才能够存在。但是,人们在自我保障的追求中一再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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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自己最邻近的同类的关系。类似的说法也适用于与上帝、与我们探寻现实的统一和我们此在的意义之最终目的所在的那个对象的关系。 在此,当人们试图以保障取代信赖的时候,这种关系也就被破坏了。然而,人们努力争取扩展自己的支配范围,甚至一直扩展到自己的最后要求。宗教的特征无一不在于追求安全、努力争取神及其救世的力量。笃信宗教的人在一个有限者中把握了无限者,承认一个有限的对象是他确切知道的无限者的启示,在这里,上述追求找到了它的起点。 人们认为,通过规定自己与那个有限对象的关系,保障了自己的无限使命的实现。 特别是礼拜的宗教仪式使这种对保障的追求直观化了。 礼拜虽然被理解为神的制度,但是,通过认真遵守宗教仪式的规范,礼拜者保障了自己与神的关系。 无疑,他在这里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支配神——这一点把宗教礼拜与巫术活动区别开来了——;但是,在巫术活动中清楚地表露出来的对神的支配,在宗教礼拜的行为中也隐蔽地起着作用。③在此,人们只需想一想许多宗教的观点,它们认为,通过认真地履行宗教仪式,就能够保持宇宙进程的秩序。对尽可能广泛地保障此在的追求,从信赖关系返回到生活的基本必然性。然而,对于一切外在现实的技术统治和控制的追求却不可能就此达到目标。人们依然依赖于信赖关系,信赖只是被颠倒了。 一方面,对于一种追求全面保障的生活来说,自我信赖代替了对上帝的信赖。 另一方面,人们争取保障自己此在的手段,却获得了支配人们的力量,因为他们必须信赖保障自己此在的手段。最后,人成了他自己的手段和发明的奴隶,他必须为这些手段和发明而劳动并适应它们的固有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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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这表明了技术文明下的现代人的特征。人为了支配世界而设计的手段,获得的支配自身的力量,在这里相当于远古时代的人对有限物的崇拜。远古时代的人崇拜事物,认为它们充满了神的力量。 对于技术文明下的人来说,事物成为纯粹的手段,但是,它们却以这种方式取得了统治人的力量,粉碎了人对无限制地支配现实的追求。在支配和信赖之间关系的这种颠倒中,表现了自身的颠倒。 人试图支配了促成了现实的统一的那个一切现实的无限的起源,试图支配他自己以及他的同类的使命的无限开放性,尽管这两者只有通过信赖才能接近。但是,人必须信赖他应该支配的有限事物和自己的自我。因此,颠倒并不在于支配行动自身。 但是,对世界的支配应该根据一种无限的信赖加以规定,并在无限的上帝的委托中发生。由于人想在整体上支配自己的生活,所以,人不得不信赖有限事物和自身。支配和信赖之间的合理关系,就其符合人之为人的开放性来说,是无条件地信赖无限的上帝,尊重同类的无限使命以及由此规定的对世界上有限事物的支配。 对世界的这种一样支配属于人的使命,这种支配的权利和目的不在自身,而是与无限地信赖上帝相联系,即是从上帝中产生的。正是由于人注定要信赖无限的上帝,他才受到召唤,去超越每一种有限的境遇和周围环境,这种超越是人们能够支配世界的前提条件。只有对人在内心中不依赖的东西才能实施支配。因此,远古时代的人不可能支配世界;因为世界对他们而言充满了神的力量。这样,他们就未能达到在现代技术的意义上设计出支配世界的手段的地步。即使在人们已经拥有这种手段的地方,他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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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能有计划地运用这些手段。正是对于一切有限物彼岸的《圣经》中的无限上帝的信仰,才把有限物的世界完全无遗地交给人支配。④因此,现代自然科学和技术产生于基督教信仰的历史领域中,这决不是偶然的。 所以,虽然不允许人们对支配世界作出原则上颠倒的判断,但是,支配世界的权力的起源并不在于人自身,而在于对上帝的无限信赖。 基于这种信赖,人就可以超越自己的有限性的樊篱。从这种广泛的信赖出发,人能够不是沉迷于世界,而是真正地支配世界。无限的信赖打开了使人获得灵感的视野,这些灵感能够使人合理地统治有限物,以上帝的名义管理世界。 相反,在人以自己的名义,而不是以世界的创造者的名义对世界实行支配的地方,想象生活就会堕落,人们就会陷入为了自己的目的打算而利用的事物的统治之下。在支配世界成为目的自身的地方,颠倒总是不断地发生;因为人在这里变成了自身的最终目的,变成了自己无条件地信赖的对象,由此人沉迷于世界。 于是,生活就会专注于谋求生活的手段,而不是把生活作为礼物接受。但是,现在人们必须看到,如果从人的普遍境遇出发进行判断,支配和信赖之间关系的颠倒似乎就是不可避免的。对未知的、无限的起源的信赖骤然变得完全不可能。正如我们一开始就看到的那样,每一种信赖都要求一个起点。我只能够信赖以某种方式进入了我的视野的东西。 信赖需要一个可以追踪的对象。但是,无限的上帝,如果他是无限的,肯定就不是其他对象中间的一个对象。每一个对象都是有限的,因为凡是我能够当作一个确定的“这种”
加以把握的东西,在自身之外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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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种它物,都不包含一切,都不是整体,因此也就是有限的。然而,如果无限的上帝以可把握的、有限的形象表现出来,那么,他就不可能成为我信赖的对象。所以,宗教总是一再试图通过有限的符号使无限的上帝变得可以把握,人们在许多临近的力量和上帝的形象中认识唯一的遥远的上帝,但是这样一来,无限的上帝也就变得有限了。这种现象的直接后果就是,对于远古时代的人来说,人的开放性依然被掩盖着。从长远的观点来看,无限的上帝的有限化意味着宗教的瓦解,不仅是一种宗教被其他对神的体验和对神的表象所排挤,而且是宗教在根本上的瓦解。 一切有限的事物都是可以支配的。 在宗教的崇拜中,上帝的有限化始终意味着对上帝的力量的支配。 但是,假如人们意识到,人崇拜的只是有限的内容,那么,这种觉醒就将轻而易举地引导着人们疏远一切宗教。 从宗教对无限者的有限化中常常导引出迈向启蒙、即迈向关于被视为神圣者的普遍有限性的启蒙的独特的一步。但是,在拿撒勒人耶稣的故事中,与宗教历史本身相联系,一切宗教的有限性和这个人的有限性都被扬弃了。他关于上帝的统治已经临近的宣告超过了以色列人所得的应许诺的所有内容。 这个人(耶稣)
在上帝统治临近的福音的灵光中对上帝的律令的解释,引导信众无条件地超越自身,并粉碎了犹太人的宗教保障赖以为基础的以色列戒律。 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他因自己的福音而置身于上帝的位置,他自己的有限性也被打破了。 尽管他的门徒们对耶稣复活的现实性的体验证明了耶稣以前曾经提出过的全权要求,但是,我们称作复活的那种现实是一个超越一切观念活动的、新的、我们还不能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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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真正本质的现实。 这样,在耶稣的故事中,耶稣所启示的上帝是作为无限者显现的。 但是,这并不仅仅是有限者的消失,而且还是其挚情的实现。 由此,通过耶稣的故事,对无限的上帝的真正的和无限制的信赖就成了可能。 这是一种使人能够真正成为人的信赖,它在无限制的开放性中超越了世界上的每一种情景。由于这种开放性,近代西方人所获得的对世界的支配也才成了可能。
注 释① 艾利克森(ErikH。Erikson)
的《同一性和生命周期》(1966年版)
谈到了一种“原初的信赖”。
这种原初的信赖是“心灵健全的首要成分”
(第59页)
,是“健全人性的基石”
(第63页)
,在最初的儿童时代,即所谓的口腔时期就奠定了基础(请参见全章,第62—75页和后面的第109页,第113页)。
在宗教意义上的信仰中,涉及到这种原初的信赖,它是人们在摆脱各种各样有限的东西时,在成长着的人和后来成人在其社会环境中,以及在处理自己的日常事务建立有限信赖关系的活动范围和承受能力方面,所必须采纳的形态。这种差异的产生,是由于正在成长着的人日益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所依赖的内心世界对象的承受能力的界限。 宗教教育防止了这种常常非常严重的失望过程。 这种宗教教育——在它合理地产生的地方——通过在上帝的无限权力和爱中建立原初的信赖,减轻了承受能力有限的内心世界信赖关系的重负,以此防止由于对内心世界的信赖关系感到失望而失去原初的信赖。② 路德在《关于第一戒律的大教义问答》中说:“一个上帝意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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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在所有的困境中都应该知道向它寻求善和安慰。 因此,拥有一位上帝,无非是说从心底里信赖他,信仰他,就像我常说的那样,唯有心灵的信赖和信仰才造成了两个东西,好上帝和偶像。 如果信赖和信仰是合理的,那么,也不存在有合理的上帝,因为信仰和上帝这两者是一个整体。你(我认为)
使自己的心灵信仰和信赖的,本来就是你的上帝“。
关于这种信赖行为的——无论是合理的,还是颠倒的——必然性,请参见米勒(DedoMueler)
的《信仰的认识功能》(1952年版)。此外,作为这种关于上帝的合理思想以及合理信仰的标准,路德在对于第一项的解释中宣称:只有自己的上帝,而不是别人的上帝,“才能创造苍穹和大地”。|Qī…shū…ωǎng|
因此,在囊括一切的大全中证明了合理的信赖和真正的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