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赋-第55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终于,有好事者按捺不住好奇心,拉过一个相识的护士问道:“小翠,你这是在行为艺术呢?”
“不是,王姨,张家三公子在家里中枪了,现在正送过来医院呢。”那名护士压低声音道。
“哪个张家三公子?”王姨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那个专泡大明星的张三公子啊。”护士翻了个大白眼。
“啊!原来是他呀!天哪,他怎么中枪的?”王姨眼神灼热了起来。
“谁知道去?王姨,我真不能跟你说了,一会儿领导要骂了,回聊啊咱们。”护士赶紧回位。
半个小时前,张羡鱼房间。
“醉音跟道子回来了。”张羡鱼难得露出了笑容,傍晚听到萧云说广陵散人被杀,伤心好久。
“在哪?”萧云警惕问道。
“在仁爱医院,醉音的右眼被箭射没了,道子通过内线给我传回消息。”张羡鱼捏着拳头道。
“你想去医院见他们?”萧云问道。
“嗯,道子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当面告诉我,我猜应该是叛徒的事情。”张羡鱼轻声道。
“恶来把家里堵了个严严实实,你怎么去医院?”萧云问道。
张羡鱼没回答,转身推开一幅油画,在后面的墙里拿出一把枪,递给萧云:“给我来一发。”
萧云吓了一跳。
“别婆婆妈妈的,打我肩膀上,死不了,要记着还要往窗户打一枪,别漏破绽。”张羡鱼道。
“你确定?”萧云这才接过枪。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张羡鱼微笑道。
嘭!嘭!
张家别墅突然接连响起了两声枪响,一阵兵荒马乱。
七八个医生护士并没有等候多久,张羡鱼被及时送上了手术台,手术后,住进了VIP病房。
术后的张羡鱼气色有点苍白,兴许是由于麻药未过,他躺在病床上昏睡了两个小时。
期间,他的妻子沈小琴和张山泉赶到医院探望,而萧云则因为被禁足,只能留守张家。
病房外,有五名恶来看守,绝对安全。
从晚上8点多完成手术,到凌晨十二点,每隔一个小时就有医生护士过来查看情况,很重视。
这是第四拨医生护士了,这次护士还推进来一张轮椅,而张羡鱼也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小琴,山泉,你们先出去吧,让医生给我检查一下。”张羡鱼有气无力地说道。
“好。”沈小琴点点头,领着张山泉走出病房,只是有点狐疑地看了一眼那个推轮椅的护士。
因为这名护士很奇怪,除了按常规戴了口罩外,还有一只眼睛缠了纱布,似乎是受伤了。
房间安静了下来。
“主子,我以为我回不来见你了。”那名护士忽然摘下口罩,早已是泪流满面。
“怎么回事?”张羡鱼开口问道,他当然认出了眼前的医生和护士是哪两位。
“我们被人出卖了,黑龙团在我们离开的路线设伏,广陵散人他应该遇害了。”吴醉音说道。
“是谁?”张羡鱼厉声问道。
“秋染!”吴醉音斩钉截铁,怒气道,“我们逃亡期间,一直是跟她单线联系,只有可能是她!”
“不可能。”张羡鱼肯定道。
“怎么不可能?秋染她之前除掉曹子英跟秦始帝时,就跟汪寒梅有联系!”吴醉音气愤道。
“在我中枪之前的半个小时,秋染就被杀了,所以我才急着来医院见你们。”张羡鱼低声道。
“什么?”对吴醉音来说,这个消息,无异于一个晴天霹雳,她对秋染的恨意一下子消失了。
张羡鱼陷入了思索,瞥了一眼沉默的残虹一剑,眼睛倏然睁大,压着震惊道:“道子……”
“三爷,对不起,我不叫道子,我本名叫张十一郎,隶属于恶来。”残虹一剑平静道。
张羡鱼久久不能说话,很久才自嘲一笑,问道:“你跟了我几年?”
“有二十年了。”残虹一剑,也即是张十一郎轻声道。
“二十年的时间,都不能令你归心,他,真的有那么好吗?”张羡鱼不解道。
“这句话,不应该问我,应该去问宁州市民,去问全省的市民。”张十一郎轻声道。
“就算宁州经济蓬勃发展,就算j苏已经赶超g东,但他还是黑社会大头目。”张羡鱼说道。
“如果没有他,整个国家都会乱,没有谁有能力压住四大社团。”张十一郎微笑道。
“悖论!四大社团本就是他带起来的怪物,到头来他反倒成了钟馗!”张羡鱼冷笑道。
“三爷,你是一个很有才华和领导能力的人,这是主子的原话,本来主子想把你推上四大社团之首位置,替他执掌江山的,二少爷虽然也有能力,但二少爷心不够狠,耳朵根也软,不适合统领四大社团,你是最合适的人选。这么多年,主子一直给你回头是岸的机会,可惜,你一直执迷不悟,主母说了,主子可以给你时间去顿悟,但她不行,她不能容忍主子在登上龙位的路上,时刻有一头猛虎在觊觎,所以,三爷,对不起了。”张十一郎躬身道。
“你这个混蛋!”早已是失魂落魄的吴醉音拿起一把医用剪刀,狠狠扎进了张十一郎的肚子。
武功卓绝的张十一郎却纹丝不动,任由剪刀入肉,嘴角有血丝道:“三爷,这一刀是还你的。”
张羡鱼听了,凄然一笑,自己跟二哥斗了几十年,最终却连二哥的影子都没赶上,真是讽刺。
当夜,外表浪荡不羁、实则足智多谋且隐忍了几十年的张三公子,卒,享年四十三岁。
第八十章 子弹飞
玉山,雪气弥漫。
临近子夜,半山腰相继腾起一缕缕薄如纸轻如纱、由白雪汽化而成的白烟,仿若仙境般飘渺。
张至清依然保持着一个良好习惯,在睡前誊写一篇草书,今晚写的是骆宾王早期的《帝京篇》。
皇甫轻眉亲自为他磨墨,墨香淡雅,一如她的容貌,而鬼谷子依然似睡非睡地安静站在一旁。
“主子,你这字是越来越鬼斧神工了。”皇甫轻眉看着跃然于纸上的绝世狂草,不由赞叹道。
“字由心生,心的境界去到哪儿,字的境界便到哪儿。”张至清微笑道,右手继续龙飞凤舞。
“能送我一幅吗?我觉着以后要是拿出来拍卖,肯定能转眼富家翁。”皇甫轻眉眨着眼睛道。
“我的字,不传世。”张至清婉拒了,却来了个转折,“不过,要是我那儿子替你求情……”
“他?还是算了吧,他现在铁定恨死我了。”皇甫轻眉黯淡道,这也是她最愁眉不展的事情。
张至清看着一向算无遗策的皇甫轻眉在面对萧云而一筹莫展的样子,开怀大笑,手落笔渐快。
一手狂草,如飞鸟出林,惊蛇入草。
十五分钟后,《帝京篇》一气呵成,张至清满意掷笔,轻声道:“轻眉,夜了,回去吧。”
“哦。”皇甫轻眉小心地看了他一眼。
“你似乎有话要说。”张至清眼睛太尖了,一下子就发现了蹊跷。
“是的,刚刚收到消息,三爷走了。”皇甫轻眉直到张至清写完了字,才敢说出这个消息。
张至清笑容猛地一敛,恍若一位帝王傲立于龙椅之上,即便没有发怒,却衍生一股萧杀气息。
皇甫轻眉吓得赶紧低头,这位即便遇大事都能安之若素的奇女子,在这一刻发自内心的颤栗。
“汪寒梅?”沉默了近一分钟,张至清忽然开口问道,也只有这个女人才能下这个命令了。
“嗯,残虹一剑下的手。”皇甫轻眉仍然没敢抬头,在她看来,张至清不怒时,更为恐怖。
“这个女人哪,总爱自作聪明,二十八年前是这样,今天也还是这样。”张至清轻叹了口气。
“要采取措施补救吗?”皇甫轻眉谨慎问道,毕竟这是张家内部的事情,她不好参和进去。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她去吧。”张至清幽声道,很好地掩藏起了那抹痛彻心扉的忧伤。
“老太君那里……”皇甫轻眉欲言又止道。
“谁修的桥谁补,谁造的孽谁还,汪寒梅搞出来的大头佛,让她头疼去。”张至清甩手道。
皇甫轻眉点头遵命,然后轻声道:“太史颜回通知明天9点,燕中天要去山顶的龙王庙上香。”
“呵呵,老怪物真是越老越小孩。”张至清微笑道。
“我已经让人在龙王庙值夜,防止燕中天耍什么阴谋诡计。”皇甫轻眉轻声道。
“你爱操心操心去吧,对了,你爸什么时候到?”张至清问道,走到一边,拿起热毛巾擦手。
“明天早上8点半左右吧,他现在已经在宁波_市区了。”皇甫轻眉挽了挽脸侧的秀发。
“嗯,只是不知道那个神神叨叨的老道什么时候出现,你说呢,鬼爷?”张至清回头问道。
鬼谷子似笑非笑。
“明天我会让公子党的人在整座玉山戒严,连只苍蝇都不让飞进。”皇甫轻眉筹划道。
“这大冬天的,本来就没有苍蝇。”张至清大笑道。
“……”皇甫轻眉一脸窘相。
“好了,也挺晚的了,轻眉你回去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得辛苦你。”张至清温柔道。
“嗯,主子,鬼爷,晚安。”皇甫轻眉翩跹而去。
张至清在皇甫轻眉离开后,缓步走到窗边,海风吹来,寒透人心,轻声道:“我很难过。”
“我知道。”鬼谷子淡然道。
“我很喜欢三儿,即便他一直跟我作对,但我心里面从没怨恨过他。”张至清对着夜色道。
“他知道。”鬼谷子轻声道。
“他小时候,最爱黏在我屁股后面,奶声奶气地喊着哥哥,此情可待成追忆。”张至清叹道。
“我若是离开了,不知道主子会不会这样记挂我。”鬼谷子微笑道,深深的皱纹里满是平静。
张至清的神情微微一愣,继而转身望向鬼谷子,平静道:“没想过您还会有这样的担心。”
“在你面前,没谁会有这种不切实际的自信,即便是薇儿,我想也不会有。”鬼谷子淡笑道。
张至清呆滞了一秒,随即嘴角浅浅笑开,转移话题道:“鬼爷,这次,就全倚仗您了。”
鬼谷子依然佝偻着身子,沉默半晌后缓缓道:“我是主子的奴才,能为您效忠,是我的荣幸。”
这并不是在玩煽情表忠心,这对主仆之间,早已经不需要那些多余腻歪的话,来维系情感了。
张至清静静看着鬼谷子,脸上的神情渐趋凝重,半晌后他双手一揖,竟对着鬼谷子拜了下去。
震惊!
以张至清如此至高无上的身份,向一位下人行如此大的礼节,谁都会觉得是不可思议的情景。
然而鬼谷子却无动于衷,双手千篇一律地拢在袖子里,平静地,甚至有些冷漠地受了这一礼。
张至清直起身来,脸上浮现坚毅神情,沛然道:“我许给您的,许给天下的,一定会实现。”
“你不怕那孩子会出来捣乱?他可是除了你之外,又一个天纵奇才的人物。”鬼谷子轻笑道。
“那孩子确实能耐,不愧是我儿子。我从没想过他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拿下田野狐,还让我揪不出半点重罚他的小辫子来,这种失去控制的感觉,很不舒服。我到现在还在想,之前田野狐势如破竹地对付天师会的钉子,是不是他刻意在放纵,然后一举除掉田野狐。如果真是这样,这孩子的城府,我恐怕得重新估量了。”张至清平静道。
“别把他逼得太紧,逆反就不好了,毕竟他是你唯一的继承人。”鬼谷子温和道。
“我晓得,分寸在那呢。呵呵,不过话说回来,我是越来越喜欢这孩子了。”张至清微笑道。
鬼谷子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心想既然喜爱,何必再疑再诱,逼这孩子作最后一次的抉择呢?
——————
兴许是下了雨的缘故,宁州的夜空显得特别黑,就像一个砚台被打翻,墨水都洒出来了一样。
张家隐匿在新月湖小区的别墅静谧伫立着,一片祥和,夜深了,灯光逐渐熄灭,睡意忽袭来。
除了在大院里不停巡逻的保镖队伍外,还有二十位恶来在拱卫着这个位高权重的家庭,安全。
“十三郎,十一郎真的要回来了吗?”一位恶来躲在张家后院的凉亭里,悠闲地抽着红塔山。
“嗯,他现在在仁爱医院执行任务,执行完,他就正式恢复十一郎的身份。”张十三郎说道。
“太好了,龟孙子隐姓埋名二十年,还闯下了残虹一剑的美名,该回家了。”那恶来高兴道。
“十九郎,你明天跟兄弟几个商量一下,咱们去哪里为他的回归庆祝庆祝。”张十三郎笑道。
“行嘞,这事就交给我,保证办得漂漂亮亮的,让那龟孙子感动得屁滚尿流。”张十九郎道。
“别喝太多酒,今晚三爷走了,我怕会有什么节外生枝,提醒哥几个看紧点。”张十三郎道。
“行啦行啦,婆婆妈妈的,老子耳朵听得都快生茧了。”张十九郎吐了一口浓雾,不耐烦道。
“滚犊子!”张十三郎气得踢了十九郎一脚,不过是带着笑意的,他们平时爱这样开玩笑。
恶来这个非著名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