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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枭雄赋-第2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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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深刻体会到君王从此不早朝的原因所在了,香艳,销魂啊。

王安石:浓绿万枝红一点,动人春色不须多。

“二当家。”萧云偷偷咽了咽口水,轻声喊了一句。

“嗯?”苏楠擦干秀发后,拿起梳子,正慢条斯理地对着镜子梳理着,女人,对头发绝对呵护备至。

“等一下陪我去见一个人吧。”萧云轻声道,原本想找根烟抽抽,可害怕这妮子会责骂,就忍住了。

“今天不行,我爸第三次手术,我得去医院陪着他。”苏楠轻声道,她今天早上之所以会醒得那么早,真正的原因其实就是因为这件事,尽管医生早就告诉过她第三次心脏搭桥手术程序很简单,风险也很微小,但她还是忍不住提心吊胆,一方面是顾虑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另一方面也担心自己父亲的身体能不能吃得消。

“对呀,我怎么会忘了这事?那我陪你一块上医院。”萧云光着身子就跳起来,急急忙忙跑去洗漱。

苏楠回头见到他一片狼藉的模样,莞尔轻笑,柔声道:“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不成,我必须陪你去。”萧云一边刷着牙,一边含糊不清道,兵荒马乱地同时做着几样事情。

“真的不用了,傻瓜,我自己去就成。你也知道,我爸这人特好强,最不喜欢别人看到他弱不禁风的模样,本来他也不让我去的,我口若悬河说了好久都没有用,后来实在没辙了,就让我妈出马去游说,僵持了两天才勉强获得特批,你呀,就甭想了,他今天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你,所以呢,还是忙你的去吧,我知道你最近在为古城区的建筑奔波劳碌,别担心这边的事,我能处理好。”苏楠善解人意道,放下梳子后,往脸上轻轻拍了一些润肤水,就没再涂脂抹粉,吹弹可破的皮肤无须化妆品的累赘。

萧云刷完牙,探出头来,问道:“真不用我去?”

“不用。”苏楠望着镜子里的他。

“那我要送啥礼物,哄他开心一下?一瓶米酒,还是一套文房四宝?”萧云刚回去,又探身问道。

“想哄他开心,不用送礼物,你只要对他的女儿好一点,就行了。”苏楠眨眨眼睛,然后笑了起来。

“恭敬不如从命。”萧云做了一个军人敬礼的标准姿势,心情无以伦比地舒畅,哼着歌去洗澡。

听着从洗手间传出来的、有些跑调的《唱支山歌给党听》,苏楠嘴角的弧度既妖媚,又幸福。

坏的爱情,是你为了一个人,舍弃了世界;而好的爱情,是你通过一个人,看到了整个世界。

萧云的出现,带给苏楠的,又何止整个世界?

今天的天气无疑是晴朗的,阳光普照,万里无云。

这对男女磨磨唧唧了将近大半个小时之后,才得以整装出门。自从苏楠加入江山实业之后,八月香就处于停业状态,没有早餐吃,所以两人只能跑到巷口的那家小食店,简单吃些东西填肚。萧云要去拱月区,由于不顺路,苏楠就没送他,给陆羽打了个电话,让公司新进的一个司机雷勇开那辆陈旧的北京现代过来接他,自己先走一步,至于他即将去见谁,她没刨根问底,聪明。

萧云静静看着大奔消失,才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八块的红双喜,抽一根解解馋。

刚抽到一半的时候,雷勇就到了,他忍痛割爱将烟扔掉,坐到了后排,轻声道:“去宁大。”

雷勇踩下油门,现代慢慢驶离,一开始速度还是中规中矩,一上了环城高速,就像脱缰野马,不断变线超车。这并不是雷勇在显摆他的开车技术如何如何炉火纯青,只是因为他原来是在部队开车的,见不惯前面有车挡道,就这么简单。跟他打过几次交道的萧云司空见惯,愣是一点反应也没有,一路闭目养神。

没塞车,路况也挺好,只是等了几个红灯,所以花的时间不长,三十五分钟后,到达目的地。

萧云让雷勇直接开到宁州大学的西门,下车后,告诉他可以在附近转悠转悠,到时候电话联系,就独自走了进去。这是萧云第一次踏进宁州大学的校门,更准确来说,这里只是宁大生活区,但面积也很大,萧云对里面的路不是很熟,接连问了几个行人,也走错几次,在路过一个足球场,走过一条石拱桥,经过一座凉亭后,才最终见到了一幢外墙爬满了绿叶蔓藤的民国小别墅。

小别墅的门口站着三个人,一个古稀老人,一个英俊小生,还有一个高挑女孩。

高挑女孩眼尖,远远就见到了萧云的踪影,兴奋地挥了挥手,萧云也微笑着回应了几下。

慢慢走到三人跟前时,萧云终于见到了这位久闻大名的古稀老人,难掩激动道:“您好,俞老。”

*****

(隆重回归,今天开始,全面恢复正常,萧云继续着征服旅途。)

第二十六章 未知生,焉知死?

俞知堂。

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已经走过了八十五个春秋,伴随他一生的,是一连串再也无法复制的头衔:久经考验的优秀党员、两院院士、连续五届全国人大代表、华国艺术协会名誉会长、宁大名誉校长、文学家、诗人、剧作家、考古学家、思想家、古文学学家、历史学家、书法家、革命家、社会活动家,是继鲁迅之后,在革命文化界唯一与郭沫若齐名的公认领袖。

他是土生土长的宁州人,在宁大这幢民国小别墅里住了整整四十年,从1970年开始担任宁大校长一职,在位长达20年,以至学校的很多方面都深深打上了他的烙印,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无疑是:求真务实,学无止境。这八个字的理念,基本上成为了宁大不成文的校训,不单止现任校长唐鸿儒每一次开会都会提及,也是每一个宁大人都耳熟能详的口头禅。

一个人是否伟大,不是看别人对他如何敬仰,而是看他对别人有什么影响。

“你就是萧云?”俞知堂细眯起略显浑浊的双眸,细细打量起眼前这个貌似普通的年轻人。

“对,我就是萧云,很高兴见到您,真的是百闻不如一见,我三生有幸。”萧云发自肺腑道。

“没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老不死一个?古人有句话说得好:百无一用是书生。”俞知堂摆摆手。

“可是古人好像也说过:黑发不知勤学早,白发方悔读书迟。”萧云习惯性摸摸鼻子,微笑道。

俞知堂一愣,随即笑了起来,愈笑愈开心,饱经沧桑的皱纹堆砌在一起,似乎在展示岁月的痕迹。

“爷爷,还是进去说吧,哪有客人登门造访,还不让进屋的道理?”被冷落在一边的俞晴提醒道。

“是啊,俞爷爷,不如就去书房吧,顺便带萧云参观参观你的藏书。”骆陨石也适时出来打圆场。

“好好好,咱这就进去。”俞知堂和蔼可亲道,不让他们搀扶,自己撑着拐杖当先走了进去。

萧云在骆陨石和俞晴这对恋人的挤眉弄眼下,马上亦步亦趋地尾随在后头,他们俩走在最后。

连接一二楼的楼梯是半弧型的红漆镂木,在99年大修过一次,书房位于二楼的最东边。

骆陨石和俞晴送到门口之后,没有进去,转身下楼,腾出空间给这俩有着很多话要讲的一老一少。

这间书房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古朴、大气、鲜亮、奢靡,普通到你根本不敢相信这就是俞知堂老人的万木草堂,甚至可以用寒酸来形容了,左右两侧的两盏玉兰花壁灯算得上唯一拿得出手的装饰,靠着东边是五个手工打造的廉价书柜,有一个还由于破烂不堪而在外侧加固了一块木板,像衣服上的一个丑陋布丁,靠近窗边是一张不知用了多少年的桌子,桌面已经掉了不少漆,有三个桌腿都露出了被蛀木虫常年撕咬而成的破洞,还有三张结构还算完整的太师椅。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这间书房绝对称得上是最正宗的书房,因为顾名思义,书房书房,当然是以书为主,这里一屋子的书籍,一摞一摞的,从书柜到书桌,从床前到角落,堆得到处都是,看得萧云眼花缭乱,但没一本上面是布满灰尘的,干净整洁得像西藏高山上的积雪。有一本书摆放的位置很奇特,单门独户地搁在一个透明玻璃的圆桌上,而名字更为奇特,叫《友殇》,萧云好奇,走过去翻了翻,大吃了一惊,这本书本身没有文字,只是夹着很多张经过特殊技术处理的信纸,以免在空气中被氧化,竟然是鲁迅、胡适、梁实秋、周作人等等这些新文化运动时期著名作家的作品,而且清一色是手写本的原稿,看得萧云触目惊心,也垂涎三尺。

艳羡啊。

“喜欢吧?”俞知堂见萧云捧着梁实秋的《莎士比亚与性》原稿爱不释手,露出一个慈祥微笑。

“嗯。”萧云忙不迭点头,哇靠,看着梁实秋亲笔写的作品,上面还有修改痕迹,有谁能不喜欢?

“这些原稿,是我那些老朋友们当年写完之后准备扔掉的原稿,我强要过来的。”俞知堂轻声道。

“好珍贵。”萧云走马观花浏览完这篇原稿后,就原封不动放回原处,再也不敢轻易触碰,敬畏。

“对外人来说,它们可能是很珍贵的文物,但对我而言,它们只不过是睹物思人的朋友信物而已。它们的主人,有很多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可每每一翻阅,当年跟他们在一起交流心得的情景就历历在目,好像昨天发生的事情一样,一合起书本,一切又回到了残酷的现实,而我也只剩下感慨‘物是人非事事休’的余情了。”俞知堂凝视着《友殇》,百感交集。

萧云望了一眼他,没有接话,只是慢慢踱步到其中一张的太师椅坐下。

朋友两个字,在萧云的世界里可谓是举足轻重,当然能体会到俞知堂那种痛心疾首的哀思。

“你今天特地上门来找我,为了什么?”俞知堂也坐了下来,并不打算迂回寒暄一番,而是直奔主题,这是他一贯的行事风格,无论是说话,还是写文章,都要求第一要简明扼要,做到言简意赅;第二要朴素、自然,防止矫揉造作。他很难相信能够写出《宁州经济向左还是向右》这样振聋发聩的文章,竟然是这么年轻的一个人,太难以置信了。

“古城区。”萧云也不打算藏着掖着,轻声说出这三个字,直截了当表明来意。

“哦?”俞知堂面不改色,只是眼睛稍微眯起了些许,那种儒学大家的风范已然渗入骨髓。

“一座城市的核心竞争力,经济发达只是其次,拼的是文化根源。为什么?因为在全球化的时代,如果一个民族没有自己的历史脉络和特点,就会被时代淹没。厚重的历史文化遗产绝不是城市建设、城市发展的包袱,而是精神理念的载体,容易凝聚成为现代建设最大的财富。可惜呀,现在我国的很多官员都是抱着‘发展经济有迹可循,发展文化无路可走’的消极态度,很让人无奈。”萧云侃侃而谈,却不敢往深处讲,只是表明态度就浅尝辄止,因为在这位老人面前,再渊博的知识也不过是班门弄斧而已。

俞知堂沉默,长久的沉默。

“十年前,我去过非洲,呆了四年,留在脑海中的印象只有四个字:满目疮痍。在那里,人们只能在废墟中凭吊和猜测辉煌的古代文明。平心而论,我很担心我国的文化资源会成为第二个非洲。远的不说,说回宁州,由于庞月明的一意孤行,古城区的拆迁工作看来是势在必行了,这对宁州这座有着千年文化历史的城市来说,究竟会造成多大的损失,想必俞老您比我更心中有数吧。”萧云继续抛砖引玉。

俞知堂凝视着这个年轻人足足五分钟,才微微叹了一口气,轻声道:“你见过长江的流程吗?”

“没有。”萧云如实道,皱起了眉头,理解不了他说这句话的涵义,疑惑顿起。

“如果你有机会坐飞机,从高处俯瞰,你会惊喜发现,长江的整个流程,像极了人的一生,在起始阶段总是充满着奇瑰和险峻,到了行将了结一生的晚年,怎么也得走向平缓和实在。‘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园?’我老了,很多事情都看淡了,也看透了,最关键的是,我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俞知堂当然明白萧云的意思,轻阖双目,婉拒了。

萧云霎时明悟,苦苦一笑,摇摇头,轻声道:“既然这样,我也不再打扰,告辞。”

他起身,慢慢走向门口,脸上失望的神情不言而喻。之前许丫头跟他回刻木观小学游玩的时候说过,俞知堂当年为了保护陋室书屋,奋不顾身与红卫兵周旋对峙,玩了命也在所不辞,所以他才会想着上门来找这位社会名望极高的老人伸出援手,来保护古城区那一片承载着宁州历史生命的古建筑,却没想到人还是那个人,可精神境界却早已今非昔比了,何等的悲哀。

“等一下。”俞知堂在萧云已经一只脚迈出书房的时候,喊了一句。

萧云适时停了下来,等待下文。

“这件事情与你没有任何的利益瓜葛,你为什么要这样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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