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天堂以北-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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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看出来，我没那么八卦，不喜欢窥探别人的隐私，小心坐好了，开车呢，你别挡着我。”
　　“我这是保护我们家的安定团结！怎么能叫八卦？”我坐了回去。
　　“哥，昨天是你让我送他回去的，后来我不小心睡着了，他坐着，看着我睡觉太激动，一夜没合眼。”
　　洛飞扬翻了个白眼儿……
　　“你跟谁在一起呢？”
　　“啊？没谁啊，就那个，老谁家的小谁呀，不跟你说了，我有电话进来！”
　　我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没做贼心虚什么呀？”洛飞扬的话不咸不淡。
　　“谁说只有做贼才能心虚，有时候心虚和心动都是没什么来由的，有时间还是好好想想一会儿吃什么吧，心虚，你才心虚呢！”我反抗。
　　这顿饭吃得又不能算是愉快，菜很好吃，烤鸭也很够火候，只是未免有些虎头蛇尾……
　　“先生，这是我们餐厅的规定！”服务员辩白得满脸通红。
　　“可是你们规定的不合理，我就不能接受，收费的项目就应该明示出来，你不说别人还以为是免费的，这就是欺骗！”
　　我满头黑线，为了餐前的几碟小吃，我们以为是免费的，就留下了，其实谁都没怎么吃，结账时她们却要收费，洛飞扬就不干了。
　　这事儿要是换了楚光保准连问都不会问，他那人太爱面子，绝对不会因为这十几块钱跟人家吵架的。
　　那小服务员也显然是急了，有些口不择言，“看你开着奥迪Q7，以为你多有钱呢，却为了十几块钱为难我们，我看你也就是个给人开车的司机，一脸的穷酸相儿，还上这儿来装大款来了，你这样的我见多了！”
　　洛飞扬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他没再跟那服务员争辩下去，直接打电话叫来了公司的法律顾问。
　　事情交给了律师，我们俩没什么事了，洛飞扬看了看我，表情有些尴尬。
　　我笑笑，说：“没事儿，这样的场面我见多了，我妈经常当众发疯儿……”
　　洛飞扬看着我有些好笑，我心想，又说错话了，丢人，真不如要块豆腐撞死……。
　　“嘿嘿嘿！”我干笑几声，解释道：“我不是说你发疯儿，我妈那才是真发疯儿，她是斤斤计较，你这是为健全国家法制做贡献呢，目的不一样！”
　　“还真头回有人这么说我，人都说我怪癖，连你哥都这么说。”他笑笑，云淡风轻的。
　　“走吧，不早了，我回去还得写文儿呢。”看了看表，快十点了。
　　包房在二楼，下到一楼散台，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楚明？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喝酒？”楚光的弟弟，楚明，已经醉到一定境界了，叫不醒！
　　“飞扬，是楚光的弟弟，我得通知他来一下。”
　　“告诉我干嘛？我还能不让你打电话？”
　　就是，我告诉他干嘛呀？
　　拨通楚光的电话，很快，铃只响了一声就接了，“秘秘。”他的声音有些急促。
　　“楚光，嗯，我现在在中街元味斋吃饭，看到楚明了，他喝醉了，怎么叫都叫不醒，你要不要过来一趟。”
　　“好，等我。”他说这话时很飞快，我还没反应过来，电话里就传来了嘟嘟声。
　　“人家都挂断了，你还意犹未尽的看什么呢？”洛飞扬调侃，一屁股坐在了楚明对面的椅子上。
　　“唉！等着吧。”我收起电话，坐在了楚明旁边，试图摇醒他。
　　“哥，哥，我对不起你……”楚明嘟囔。
　　“什么？”我把耳朵凑进……
　　“谁？”他突然大吼一声坐了起来，我捂着耳朵躲出两尺远。
　　洛飞扬偷笑……
　　“秘姐——”楚明这声秘姐叫得真的很百感交集，我坐直身子看着他，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
　　楚明比我小五岁，今年才23，他哥3年前在S城买了一套三室的房子，才把楚明和他爸妈接了过来，楚明初中没读完就不念了，家里穷，他哥读大学，他就没钱再念书了，因此楚光总是觉得对弟弟亏欠，对他百般的好。
　　“秘姐，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哥……”说着说着，自己又干了一杯。
　　“你喝醉了，你哥不是不让你喝酒吗？别喝了。”我夺过杯子。
　　“啊——，我对不起我哥！”楚明号啕大哭起来，还好这时，楚光来了。
　　我满脸黑线的看着楚光说：“谁家的孩子谁快带走，丢死人了。”
　　“秘秘……”楚光眼波流动，一声秘秘叫得我心酸，刚要感动，听到对面洛飞扬轻咳了一声，我抬眼看去，刚好看见他点燃了一根烟。
　　吸烟有害健康，我在心里嚷嚷。
　　楚光这才看到还有一个大活人被他忽略掉了。
　　“呃，我朋友洛飞扬，前男友楚光！”我简短介绍。
　　“长江集团的洛飞扬？”楚光惊诧。
　　“没错，洛飞扬。”两人各怀鬼胎的握了下手。
　　楚光的气色不太好，很明显的瘦了，下巴尖尖的好比某种能打孔的建筑工具，见到洛飞扬后更是显得魂不守舍。
　　“楚明，醒醒！”楚明在喝了刚才那杯酒后，只哀号了几声就又倒下了。
　　“哥，哥，我对不起你，我心里难受啊！”楚明又起来哀号了几声，又倒下了。
　　究竟哪里对不起楚光了？还说对不起我？我沉思。
　　“不好意思，能不能麻烦洛先生帮我把他架到车上去。”
　　“没问题。”
　　“我不走，我还要喝，哥，你每天不也都喝得酩酊大醉吗？你凭什么来管我，我心里难受，我不走！”
　　楚光神色一变，看了我一眼，我也心里一激灵，每天喝得酩酊大醉？楚光从来滴酒不沾的，他有胃病，不能喝酒。
　　楚光没理楚明的挣扎，跟洛飞扬两人一边一个把他架到了车上。
　　“谢谢。”楚光对洛飞扬说。
　　“不客气！”
　　“听说长江集团电子商城的物流系统正在全面招商，改天我想去拜访一下，不知道洛总什么时间有空？”楚光说。
　　“随时欢迎。”洛飞扬说。
　　双方互相交换名片。
　　洛飞扬在工作时有一种霸气，也许是与生俱来的，也许是后天耳濡目染养成的，总之会给人以压迫感，让人不得不重视他。楚光跟他谈生意时很明显的有些勉强，气势上就处于了劣势。
　　“秘秘……你保重，别再熬夜，爱惜身体。”楚光目光百转千回，眼中似有千言万语，看了看洛飞扬，最终却只说了这么一句。
　　“嗯，你也是，胃不好，别喝酒。”我低头，开始抽搭鼻子。
　　“放心，我会照顾她。”洛飞扬突然插了这么一句。
　　车子发动的声音，我抬起头来，看着远去的楚光的车，两行清泪落了下来。
　　有双温暖的大手帮我擦了去，以前被我戏称为类似爬行动物的那双大手，今天却觉得分外温暖。
　　也许洛飞扬的提议，也不是那么的糟，不过……
　　他不是说要跟我讨论小说吗？讨论哪儿去了？我咬牙……
　　洛飞扬开车送我到小区门口，意料之中的，限速的地方又被他自以为是的忽略掉了。
　　我很好奇依他这种开车法每年要被罚掉多少钱，即使他不在乎钱，那扣分也是件很可怕的事，扣到一定程度是要进学习班的，多丢人。
　　“谢谢你的晚餐，再见！”我说，推门要下车。
　　“不请我上去坐坐？关于小说的问题，我们好像还没讨论。”他说，语气仍然很认真。
　　我忍！天大地大，在我心中小说最大！
　　“好，那就上去坐坐。”我说，有些咬牙。
　　上了电梯，按下17楼的按钮，有些尴尬……
　　两个不太熟的人在一个很狭小的空间里难免会让人感到尴尬，我靠在电梯上，仰头望向天棚，有时目光会不自然的扫上一眼洛飞扬。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半个身子斜靠在电梯上，面对着我，不远不近，刚好不会给我压迫感。
　　他一直在笑，大概是在嘲笑我的拘谨。跟他在一起，我好像永远都处于被动，他会看穿我的想法，我的意图，即使他不说出口，我也能在他的眼睛里看到。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的信号，我连忙快步走出，开始在包里翻着钥匙。
　　“咦？我的钥匙呢？”我有些急，以前有过丢钥匙的类似经历，很烦，如果真的丢了还要再去换把锁。
　　“别找了，门没锁。”
　　我抬眼一看，洛飞扬已经推门进去了。
　　“天！”我怪叫一声蹿了进去，不会是遭贼了吧？
　　丢钥匙——被有心人拣到——开门偷东西，或者被有心人偷走钥匙——开门偷东西，这两种念头不停的在我脑袋里转悠。
　　“还好电脑还在！”我摸着我的电脑小心肝儿，心想小说稿子没丢就行，其他的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是你自己忘记锁门了吧？”洛飞扬靠在门口笑看着我。
　　“啊？”我有些迷糊。
　　“钥匙没丢，在鞋柜上。”他说，手里正吊着我的那串宝贝钥匙。
　　“你这门是需要钥匙锁的吧？既然钥匙在屋里，那你就没有办法锁门了，很简单的推理！”
　　哦，天！我竟然忘记锁门？丢脸呐！
　　“那也有可能是小偷用钥匙开门之后把钥匙扔在这里的，难不成小偷还会好心的帮我把门锁上？”我狡辩。
　　洛飞扬笑看着我，也不跟我争辩，只是一脸了然的笑，让我很不自在。
　　“你进来坐吧，站门口干嘛？”我催他进屋。
　　低头一看，刚才焦急中没脱鞋就跑进了屋，现在只好又跑回门口去换鞋。蹬蹬蹬的噪音又让我脸红了一红。
　　“你喝什么？我只有矿泉水。”我说。
　　他略微黑线，“你既然只有矿泉水，那还有必要问我喝什么吗？”
　　“当然，这是礼貌，你喝热的还是凉的？我只有凉的。”
　　他嘴角有些抽搐，“那、就、喝、热、的！”他说。
　　我有些晕菜，“我只有凉的，要不给你放暖气上热热吧。”
　　“逗你呢，就凉的吧。”
　　我蹬蹬蹬的跑到厨房去，打开冰箱才又傻眼了，蹬蹬蹬的跑回去。
　　“只剩一瓶了，我们倒在杯子里喝，一人一半，我有些渴了，不能都给你。”我说，抱着矿泉水瓶子像抱着个宝贝似的，不愿意给人。
　　“你都喝了吧，我不渴，喝你杯水要浪费我2斤的口水跟你废话，得不偿失。”他笑，很温暖的那种。
　　“我真好奇依你这迷糊性格，在这世上怎么生存下来的？”
　　“以前跟楚光一起时，他比较心细。”我说。
　　然后咕噜咕噜猛灌了几口水，从嘴里一直凉到了心里。
　　“给我看看你的小说吧，网上更新到15万字了，你肯定还有不少存稿，让我先看看。”他说。
　　不是要跟我讨论小说的吗？怎么成了找我讨小说看的了？我无奈的翻白眼儿。
　　“好吧，我现在开机。”黑线中……
　　半小时过去了，洛飞扬还在兴致勃勃的看着我的小说存稿，压根儿试我为无物。
　　我气！
　　这时电话响了，我一看，是李璐。
　　“喂，亲爱的。”我说。
　　洛飞扬终于把他那妖艳的大眼从电脑前移开，小小的看了我一下。
　　“亲爱的，我刚相亲回来，找你寻求安慰来了。”李璐说。
　　“什么？你又去相亲了？频率够高的了。”
　　洛飞扬听了听，觉得没什么兴趣，又把眼睛盯电脑上了。
　　“你干嘛呢？”李璐问我，有气无力的。
　　“我还能干嘛呀，上网折腾我那小说呢，相亲相得怎么样啊？”
　　“要是成功我能回来这么早吗？怎么着也得去看场电影再回呀，要不怎么说找你寻求安慰呢。”
　　“呦，又碰上极品丑男了？”我好奇。
　　“哼！还不如极品丑男呢。”李璐乱哼哼两声。
　　“人丑吧，也就算了，我给你讲讲吧，保证你没见过这么具有代表性的男人，回头写你小说里头，保证是好素材。”
　　“行啊，快讲吧。”
　　“这人吧，要说丑也不算丑，还挺衣冠楚楚的。说是税务部门的公务员，我本来没想去来着，都怪我同事瞎起哄。”
　　“说正题！”我严肃。
　　“约好了在洲际酒店西餐厅，我知道这地方贵，可地方也不是我定的，我就以为人家讲情调，不怕浪费呗，结果去了倒好，他点菜的时候东挑西挑的搞了半个多小时，把我饿得心肝肺儿都严重缩水了，最后还专拣那些便宜的点，我倒是也无所谓，能吃饱就行。可我这人你也知道，视水果如命，不吃饭可以，没水果不行。”李璐顿了一顿。
　　“加快速度，进入正题！”我说。
　　“我刚好看到有澳洲樱桃沙拉，咱们S城很少有卖澳洲樱桃的，所以我就点了，只一小碟，没几个樱桃，68块钱，点的时候他也没反对，等菜上来了，他先是问我这是什么，我说是樱桃，澳洲产的，有的也译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