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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孤胜群魔-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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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或只心想,本来是要喝一顿非常高兴的酒,却因为这该死的蜡烛搞得非常扫兴,他又想,不是蜡烛,是我想到阎善目时,气得我手不好用了,才会出此丑态。越想,心里越是气,他不再让酒了,闷头一杯接一杯的自己喝。
他喝多了,有些醉了,他又打开了话匣子,舌头有些硬,可是说起话来也还能听清,他对着常治仁接接巴巴的说:“我说治…治仁,你说吃…吃点喝点这…算个啥呀,做官做官为了吃穿,这…这是自古以来的说法,做官…当干部不就是为了…为了吃喝吗,吃点喝点却有…有人给你提…提意见,真他妈的没人味,什么他妈的为人民服务,这是废话,你不给他钱他…他干吗”。
他的眼睛有些睁不开了。
常治仁说:“老蒋你喝多了,去睡一觉吧”。
蒋或只又喝了一口接着说“:我没喝多,我他妈的心里不痛快。阎善目,阎善目,这回看他妈的谁…谁厉害,让你他妈的进……。”一句话还没说完,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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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坐以待毙 智勇战众妖(二)
再说常治仁觉着这是个不祥的预兆,怎么会把蜡烛碰灭,这酒瓶子往地上故意摔,都不一定摔碎,怎么掉在地上就碎了呢,突然右眼皮也跳了起来,常治仁心想,难道我真的治不了这个阎善目,还要被他治了。他又细想一下,不会的,我常治仁想整谁,哪个不都让我整靠了。我从来就没输过,这次我有二十多名“精兵强将”,上边有林书记的支持,下边有大队书记蒋或只的协助,我一定能胜利。想到这他又来了酒兴,自己斟上一杯,一口喝了下去。
李会计看蒋书记睡着了,就代替他劝酒吃菜,剩下四瓶酒让他们四个人喝了三瓶半。全喝醉了。一个个迷迷糊糊东靠一个西躺一个,和衣而眠。睡到太阳升起很高,李会计先睁开眼睛一看,还都在睡,桌子上的菜,依然很多,他叫过来看屋的老头对他说:“你把桌子上的菜先拿下去,等他们醒了把菜热一下,让他们好吃饭”。
已快到中午时间,他们总算都醒了,洗一洗脸,喝点茶水,有的吃点饭,有的没吃。
常治仁对蒋或只说:“你去南岭屯把王蛇叫来”。
蒋或只说:“还是你去吧,我动不了,我还得睡一会儿”。说着躺在炕上真的又睡着了。
常治仁一看蒋或只睡着了,也觉着自己很难受,不觉也引来了睡意,心想不叫就不叫吧。工作不是一天干的,明天再说。也躺在炕上睡觉去了。
到了第三天,为了把王蛇能叫到大队来,蒋或只亲自去了王蛇家。进屋一看,王蛇正和几个人打扑克,就对王蛇说:“公社来了个工作组,让你到大队去一趟”。
王蛇说:“公社工作组让我去干什么”。
蒋或只说:“文化大革命的事,很重要,不然我不会亲自来请你”。
王蛇听到加个请字,觉着不会对他有太不利的地方,就说:“既然书记亲自来找我,再忙我也得去,何况我在打扑克”。
王蛇和蒋或只一起去了大队。王蛇进屋一看,公安特派员常治仁坐在椅子上,威严肃穆,两眼放射凶光。王蛇不觉心里一颤,心想他来找我准不是好事。两个人你看他一眼,他看你一眼,谁都没说话。
蒋或只过来对常治仁说:“这就是王蛇,你和他谈吧”。
常治仁凶狠地看了王蛇一眼,然后说:“你就是和阎善目砸革委会的王蛇”。
王蛇一听砸革委会,心脏马上加速了跳动,这不是所说的秋后算账吗。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是我”。
常治仁说:“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
王蛇说:“不知道”。
常治仁加大嗓门说:“这是反党行为,这是反社会主义行为,这是反革命行为,这是现行反革命行为,你要负法律责任的,这是必须要判徒刑的”。
几个“行为”,加上要判刑吓得王蛇不知说啥是好,忙说:“这不是我干的”。
常治仁喊着说:“不是你干的是谁干的”!
王蛇说:“我是去了,但砸抽屉拿印章都是阎善目干的,我只是和他做了个伴”。
常治仁说:“什么叫做伴,只要你去了你就是反革命”。
王蛇不说话了,心想这一下子全完了。
常治仁心想到底是年轻无知,几句话吓得他就投降了。
其实王蛇是真的害怕了,因为他的二弟王良在学校把一张毛主席像,不小心撕掉了一个边,就以现行反革命抓进监牢,现在是谁有权谁说了算,让你进去你就得进去,王蛇能不害怕吗。王蛇耷拉着脑袋,等待最后的宣判。
常治仁一看时机成熟,就把话拉了回来。把语调放轻些对王蛇说:“你先坐下”。
王蛇坐了下来。
常治仁继续说:“不过吗,我们还是要区别对待,我们了解一下你的家庭,还是清白的,你不会真正地去反党,不会去干反革命的勾当,你是年轻无知,没有社会经验,你是跟了坏人干了坏事,我们还是要挽救你的。
王蛇一听这几句话,感动万分,急忙站起来对常治仁说:“常常委,我太谢谢你了,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会感谢你一辈子”。
声音有些颤抖,感动得差点哭出了声。
常治仁说:“别忙感谢,你自己的罪过,你还是要自己解放自己”。
王蛇说:“我自己是怎么个解放法”。
常治仁说:“你必须到各个生产队,认识你的罪过,肃清你反革命的流毒影响,最后你才能解放自己”。
王蛇心想只要不判刑咋的都行啊,谁叫当初没想后果就盲干了的,就又问常治仁:“我怎么去各生产队去认罪呀”。
常治仁说:“这个事我们有安排,你认识好了就不抓你,但是阎善目是地道的现行反革命。我们一定要将他逮捕法办。从今天起,你吃完晚饭就到大队来,由工作组领你去各生产队,开肃清现行反革命流毒批判会,你要讲真实情况,也就是砸革委会。是阎善目硬拉着你去砸的,你年轻无知被他蒙骗,犯了反革命罪行,你要表示认罪悔过,重新做人就行了”。
王蛇说;“我一定照办,我会按时来的”。
常治仁说:“你可以回去了,好好准备一下到时该怎么说”。
王蛇也不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起身回家了。
常治仁下到大队第一步计划,就这样非常顺利地实现了,他给林书记去了个电话,汇报他第一步工作很顺利,给逮捕阎善目奠定了牢固的基础。
林书记指示他说:“老常啊,我向你表示祝贺啊,但是不可轻敌呀,要稳抓稳打,不可急躁,不可冒进。一定要将阎善目送进监狱”。
常治仁说:“林书记,你放心,干这事我从来就没失败过,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说完把电话挂了。常治仁挂了电话以后,就和蒋或只,汪福还有规定三天来汇报的几个小组长,商量今天从哪个队开始。
蒋或只说:“就从南岭屯开始吧,王蛇就住在那个屯子,那屯子一共是三个生产队,先在王蛇那个队开始”。
商量完了,做了决定,各小组长回了自己应该去的生产队。
常治仁他们就早早的到了那个生产队,准备在那个生产队吃晚饭,到那生产队先把他们住在这个队的工作组的人叫到一起,问了一下这两天了解的情况,和砸革委会是反革命行动,群众有什么说法。
小组长说:“我们什么情况也没了解到,群众对砸革委会是不是反革命行动,都说不知道”。
常治仁说:“那就好”。
蒋或只说:“什么情况都没了解到,你怎么还说好呢”。
常治仁说:“我是说对砸革委会,群众不知道是啥行动,我才叫好”。
蒋或只说:“你搞得我越来越糊涂,这有什么好可叫的”。
常治仁说:“看来你是真糊涂了,你想一下,对砸革委会,群众不知道是对还是错,不我们说啥就是啥吗,我们说他是反革命他就是反革命”。
蒋或只这才恍然大悟地说:“你说得有理,你说得有理,怪不你能当上公安特派员,有才,有才,你真有才”。
常治仁说:“先不说这些了,咱们研究一下今天的会是如何的开法”。
蒋或只说:“这有啥研究的,已经和王蛇说好了,让他检查认罪,然后让大家批判呗”。
常治仁说:“这可能太简单了,而且批判会怕开不起来,你想王蛇一共能说几句,我估计能出来批判他的人似乎没有,只能咱工作组的人去批判。一共开不了多长时间,显得这会开得没声气”。
蒋或只说:“那你说应该是咋个开法”。
常治仁说:“咱们是不是来个先诉苦,通过诉苦回忆一下旧社会,再讲一下今天的甜,发动发动群众的革命热情,然后再正式开批判会,这样咱们的会,也会开得时间长些,你们看行不”。
蒋或只说:“就照你说的办”。
生产队长早已把饭安排好,有人过来叫他们去吃饭,他们的会也就算开完了,一起去吃晚饭。
他们在吃饭时,队长就敲响了集合社员开会的钟声。
他们吃完了晚饭天已经很黑了,虽然是月亮正圆,因为是突然阴了起来,而且乌云浓厚,显得今天特别黑暗,黑得看不清路,黑得看不清人,黑得看不清哪是房子,黑得让你摸不着门,黑得让你分不清东南西北,黑得让你看不清哪个是鬼哪个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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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坐以待毙 智勇战众妖(三)
就在这特别黑暗的夜晚,第一场批判砸革委会的“反革命行动”开始了。
首先是队长站起来看一看到会的人数,对大队书记说:“来开会的人都到齐了,你看现在可以开始了吧”。
蒋或只说:“那现在就开会”。
然后站了起来继续说:“大家不要说话了,现在开始开会,今天这个会是个非常重要的会,希望大家要特别重视,现在就请公社公安特派员,也是这次下来工作组的总领导常治仁同志,给大家讲一下今天开会的内容和重大意义”。
说完话对常治仁说:“你给大家讲一下吧”。
常治仁站起来先打扫打扫嗓子,咳了两声说:“社员同志们,今天这个会是个非常重要的会,是个彻底要把文化大革命搞好的会,是个一定要将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的会。希望大家要特别重视。同志们,正当文化大革命轰轰烈烈掀起高潮的时候,我们有力大队出现了一股逆流,和文化大革命对抗干,不但去保护地富反坏右五类分子,而且竟敢去砸大队革委会”。
说到这他特别加大语声说:“这是一件特别严重的事件,这是一件向党进攻的事件,这是一件反社会主义的事件,这是一件反人民的事件,这是一件地地道道的反革命事件”。
说到这他又把声音放低一些继续说:“我们本着文化大革命十六条的精神,‘即使是真正的右派分子,也要放到运动后期处理’。现在就是我们处理他们的时候了。什么是右派分子,右派分子就是反革命分子,就是敢砸革委会的分子。
革命的同志们,我们要充分的揭露他们,将他们斗倒,斗垮,斗臭,肃清他们的流毒和影响,为此我们要开展彻底的大批判,为巩固无产阶级革命政权,一定要将他们绳之以法,狠狠地处理他们,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他们的工作组副组长汪福抢着话说:“对,将他们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让他们连气都喘不过来”。
常治仁对蒋或只说:“我先说这些,继续往下进行”。
蒋或只说:“开这个会的意义,常特派员说得很清楚了,为了把这个会开的更好,我们今天要忆苦思甜,要知道我们今天的生活是很幸福的,不能让资本主义搞复辟,不能让反革命分子得逞,现在有在旧社会苦大仇深的人可以发言诉苦”。
一直不肃静的会场,蒋书记讲话后,是鸦雀无声,再没人说话了。肃静了几分钟后,蒋或只说:“老陈头,你说说”。
老陈头看他一眼,没吭声。
蒋或只又大声的说:“哎,老陈头你说说”。
老陈头带搭不理地说:“我有啥苦好诉的,不就是给人家扛几年活吗,和现在差不多,干活吃饭。那时还有闲有忙呢,不像现在天天干活也挣不上钱”。
老实人说了几句老实话,这一下可气恼了蒋大狠,他喊了起来:“老陈头你这是忘本,你污蔑社会主义,你这是反党言论,是要受到批判的”。
老陈头让他扣顿帽子并没害怕,却理直气壮地说:“我本来就不想说,你偏让我说,我怎么知道你们让我说啥,我说的都是实话”。
蒋或只还想批判他,常治仁急忙阻止说“算了算了,别把开会的目标搞歪了”。
会场又静了下来。蒋或只压了压气,又看了老杨头一眼,老杨头吓的急忙往后躲了一下,把头低下,不敢去看蒋或只。
蒋或只见他躲,就偏让他说,就对着老杨头说:“老杨头你说说,你在旧社会受的苦”。
老杨头自然是接受老陈头的教训,急忙站起来说:“我在旧社会受的苦可大了,起早贪黑得给人家干活,哪有现在好哇,现在是给自己干活,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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