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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枭雄与女囚-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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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还做过利用郑东升的事情。她始终反省自己,当初为什么就没有自己的主见,父母怎么说就怎么好,难道真的都是别人的原因造成今天的后果吗?难道自己就没有一点责任吗?

二十多年前,与沈非分手不久,吕乔发现自己怀了孕。蒙在鼓里的父母只是想尽办法让吕乔尽快忘掉曾经的痛苦,匆匆忙忙就为吕乔定下了与郑东升的婚事。吕乔不爱郑东升,但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认识郑东升没几天,她就主动地与郑东升亲热,所以当孩子出生时,尽管早产两个多月,从医学角度上解释也说得过去。二十多年了,这个秘密一直藏在自己的心底深处。

与郑东升生活在一起的日子里,不能说没有感情,但是这件事情让吕乔总觉的亏欠郑东升的太多。每当她看见郑东升抱着晓鹏喜笑颜开的时候,她都不敢直面这对不是父子却亲如父子的一大一小,尤其是郑东升那双无辜的眼睛,始终让她的心里发颤,除了积极主动的多做家务之外,别无他法。长期的精神压抑,不敢说出真相的痛苦,让吕乔发展到没事找茬,无缘无故发郑东升的脾气,通过这种方式排遣心中的郁闷和心虚,最终从只想忘却,发展到只想逃离,以至于带着晓鹏回娘家一住就是三四个月。就是这样,也没有惹恼过郑东升,他依然是那样平和淡定,依然是见到她们母子就心花怒放。

直到沈非的再次出现,终于让她下定了与郑东升离婚的决心。可偏偏事与愿违,当法院告知第二天宣判吕乔与郑东升离婚的时候,老实的郑东升做了一件不老实的事情。她求吕乔再陪他一晚,理由是:“法院明天宣判,今天我们还是夫妻。”吕乔没有理由拒绝,甚至她还认为应该这样做,因为她欠郑东升的。

离婚不久,吕乔发现自己怀孕了。天呀!这是郑东升的骨血呀!

聪明的吕乔主动地到了一次上海。当然是在沈非多次邀请的前提下。就是这一次,解决了两个问题:一是由上海集团公司向N市市政府打报告,请求市政府派吕乔作为他们公司在N市投资项目的负责人;二是沈非与吕乔了却了相思之苦,圆了二十多年的旧梦。

接下来的所有事情也都顺理成章,吕乔经过市长办公会研究,特批带薪停职,直接负责上海这家集团公司的投资项目,并且另外还给吕乔加了一条任务,就是确保上海公司在N市的投资项目全部落实到位。脱离了机关事务和人际关系的吕乔也就大大方方地生下了女儿晓鹭。

在杭州被抓的那天晚上,六神无主的她首先想到的也是郑东升。是因为前几年郑东升病重那次对自己的拒绝使她记忆犹新,还是因为自己太孤立无援?混杂的情感纠缠在一起,她说不清。

在说不清理还乱的思绪中,她肯定了一点:那就是,自己留下的这个难以收拾的后果,还是需要郑东升来处理。那彻夜不眠的夜晚,终于让她形成了一个决定,只要给她机会,必须要将信息传递出去。机场洗手间偷偷写就的字条,明着是给儿子的,实际上就是给郑东升的。因为吕乔很清楚,儿子已经残废了,无论如何也无法亲自去C市接回姥姥和晓鹭,只有依靠郑东升了。尽管前些年郑东升因高血压造成脑血栓有些后遗症,总体上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看来,她的决策既无奈,也必须。她相信,只要郑东升见到这张字条,他会义无反顾地去办的。退一步说,就算去接姥姥和晓鹭是郑东升看在儿子的面子上的道义行为,起码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现在看来,她的目的达到了。是张君毅提供了这个机会。

张君毅的出现,让吕乔欣喜若狂。尽管张君毅说他十五年前就认识吕乔,但是吕乔就是想不起来张君毅过去的模样。但是张君毅说起的那件事,吕乔还是有记忆的,当时正因为考虑到当事人去香港了,否则这件事无论如何都要做行政处理的。无论怎样讲,吕乔目前的情况,也不可能想象那不着边际的过去,或者将所有的回忆都串联起来,比如,张君毅说过曾经到过她的办公室,为去香港办理签证盖公章,而且不止去过吕乔办公室一次。针对这一点,吕乔一点没印象。不过,她还是十分感激张君毅,在她无助的情况下,给予她帮助的人。

还有让她激动不已的地方,那就是:她借张君毅的手,打击了置她于死地的沈非。起码让沈非误解了她和张君毅的关系,就像逼着沈非吞咽了一个酸不拉几的果子,也给足了张君毅的面子,同时也给了自己一丝痛快的感受。

沈非,沈非……,莫名的泪水却一串串悄悄滑落在枕边。

涂了药,抹了花露水,蚊子咬的那些包块已经在渐渐的消退。辘轳又在她睡觉的铺位四周洒了许多驱蚊水。没有了蚊虫的嗡嗡声,浓浓的睡意就把她包围了……

第十三章 夜凉初透

“爸爸,救救我!爸爸!”吕乔仿佛看见已故的父亲来到了自己的身边,伤心地抚摸着自己的头发,大颗大颗的泪珠从老人的眼眶里滴落下来,真真切切。

“爸爸,我好冷啊!”一个激灵,吕乔从梦中醒来。抹一把脸,满是泪水!看看四周高高的监视窗,看看躺在自己身旁的那些人,吕乔就好像整个人都跌落到了无底深渊。她坐起来,抱住双膝,将头埋在双膝中间。“爸爸,妈妈,救救我,救救我!”她在心里喊着父亲,喊着母亲。无助的泪水又一串一串的流下来。

昨天还热得很,现在却透心的凉。一阵阵秋风从监舍内两边的监视窗里对流地灌进来,吕乔不由地打起了冷颤。

“躺下去,躺下去!”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右边的监视窗里传进来。吕乔抬头一看,是两名值班的民警。正在示意自己躺下。

无奈,吕乔只好又把自己裹进了被褥。背对着还在监视窗看着自己的民警躺下来。

吕乔一会儿回忆着刚才梦里父亲的音容;一会儿又想起孤零零远在外地的母亲;还有晓鹏和晓鹭,她的心肝和宝贝。

这会儿她又想起了白天自己与刘大强会面的情景。

真看不出自称大老粗的刘大强,居然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调动起需要调动的人和事。她很庆幸在机场遇见了刘大强兄弟,否则将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境况?她不敢想。看来,这都是上【文】天的安排吧,不但让她认【人】识了张君毅,还遇上了刘【书】大强兄弟。一位哲人曾【屋】说过:“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必然为你开了另一扇窗。”

是的,天无绝人之路。

吕乔的思绪又回到了七年前的一个夜晚。

放下局长打来的电话,已是深夜,雨刚停。

工地上却人声鼎沸。

小汽车就像一只乌龟,在诺大的工地上顾前不顾后的爬行着。“后八轮”(一种后斗有八个轮子的载重车)来回穿梭于工地,将一车车余土运往远郊。又将一车车粗砂运到工地,倒在挖好的宽2。5米、深3米的沟渠边。挖土机在工地上伸展着那带着挖斗的长长的手臂,雄壮地旋转着角度,寻找着最佳的挖土位置,逼得那辆被溅了一身泥水的小汽车摇摇晃晃,艰难地躲避着那又是泥又是水的挖斗。不远处的吊机移动着灵活的吊臂,将一根根白色的,长长地、直径1。8米的增强塑料夹砂管在红色三角旗的指挥下,放进沟渠里。

吕乔知道,这种新型管材就是自己负责的招商项目在N市生产的第一批产品。它的用途广泛,适用于供水、排水、污水、供油、供气等管道铺设,设计理论可使用50年以上,是水泥管、铸铁管以及其他管材的使用寿命的好几倍。自从投产试运行的几个月来看,效果不错,安装又非常方便,施工周期也缩短了三分之一,受到业主和施工方好评。但是,局长在电话里却告诉吕乔,偏偏就是这种新型管材出了问题。为了不造成负面影响,不影响投资企业的投资热情,局长要求吕乔从另一个角度,也就是强调招商引资重要性的角度,去解决这次管材事故。局长的考虑很周到,可以说自己是完全赞同的。她不想让自己还没有搞清缘由之前,让投资方知道,影响上海这家公司的投资信心。因为,她知道,该公司还有两个项目未落实,如果这次事故没有妥善解决,上海公司撤走项目的可能性十分大,造成的影响面就太大了。

局长告诉她已经与工地负责人通了电话,要她也尽快与工地取得联系,商量解决这个问题。

她就来了。而且是一个人,半夜三更。

“咚”地一声,不知什么东西砸在汽车的棚顶上。可怜的小汽车剧烈的抖动起来,晃了好几晃才停在坑坑洼洼的路面上。

吕乔一看,用来清洗前档玻璃的雨刮器在那一声沉重的撞击下,瘫痪了,很正点地停在了前档玻璃的正中间,将布满泥水、肮脏的玻璃从中间一分为二。左侧大灯灭了,估计也给震坏了。但是引擎还在有规律地喘息着,没有明显的变化。她没有熄火,踩下离合器,将手柄搬到空挡,拉起手刹,松开安全带,在泥土纷纷扬扬像雪花般撒下来的时候,打开了车门。

“不要命啊!半夜三更来工地窜亲戚呀?”一声大吼,好像从空中飞来。

吕乔被这吼声吓了一跳,一脚就陷进了一个土坑里。幸亏土坑不深,但是已经让吕乔非常狼狈了。“斯加图”牌子的高跟鞋拔不出来,她只好将脚从深陷的鞋子里抽出来,又脱去已经又脏又湿的丝袜,光着脚站在泥水里:“你们的负责人在哪里?快让他来见我!”

话还没说完,又一块鸡蛋大小的土块飞过来,打在吕乔的肩膀上。

“听见没有,快离开,危险!”那半空中的吼声是从不远处的吊机操作台里发出来的。

“我不走。你的吊机先停下来,停下来!”她大声地回答那半空中的声音。

吊机的臂吊轰隆隆地从吕乔的头顶上掠过,停在了那辆还没有熄火的车子上空。看样子,仿佛就要将这个可怜兮兮的小东西抓住、吊起来,甩出去。挖土机也来凑热闹,天女散花般将一挖斗黏黏糊糊的土倒进了后八轮的车斗内。那土块飞洒着,有的还滚落到吕乔的脚边。透过工地上的专用灯,还有“后八轮”打开的前大灯射过来的那束亮光,她看清了那辆宝贝车的车顶上已经被砸了一个坑,深深地陷下去一大块。

“快叫你们的负责人过来!”吕乔真的心痛了。这辆车是配发给自己的,崭新的,用了还不到半年,竟成了这个样子。

“快去找你们的负责人来,快!”停在工地上准备装土的“后八轮”沉默地打开了大灯,一道道光束,从不同的方向集中到吕乔的身上。她感到自己就像一个被扒光了衣服的裸女,置身于众人的目光中。羞涩、愤怒、裹挟着车辆被损的莫名情绪一起袭上心头:“如果你们再不露面,我就要报警了!”

“哈哈哈!这里没有人打劫,你报什么警啊?”半空中的那个声音,回到了地面,好像就在吕乔的身后。

吕乔回转身,看见了一个满身脏兮兮,只有一双大眼睛还在忽闪忽闪的年轻人。

“你是负责人吗?”

“我不是负责人,请问你有何事来工地?”大眼睛的年轻人突然笑了,猛然间,年轻人若有所思,大眼睛变成了一条细长的缝:“我知道你来工地干什么了。”接着,就用脏兮兮的手从裤袋里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大眼睛又靠近了吕乔,看清了吕乔光着脚站在泥水里:“找你有事的人马上就来,稍安勿躁。”

连声“对不起”都没有!在机关呆久了,吕乔所在的是建设主管部门,但是还真的没有直接与工地上的人打过交道。“真粗鲁”,她在心里想到了这几个字,但是没有显露出来。

都说清明时节雨纷纷,一点不错。这半夜的泥水里还是透心的凉,她试图将脚移动一下,但是,那冰凉的地面更是彻骨。她又将脚挪回了原来的那个窝窝里,毕竟还有点自己脚下的温度。

“拿件大衣过来,还有雨鞋!”大眼睛朝远处喊着。这时候吕乔才注意到,周围的轰隆声总算安静下来。

突然,汽车引擎的轰鸣在难得的寂静的工地上空盘旋着,紧接着两注强光照射在坑洼而又泥泞的地面上,“嘎”地一声,一辆越野吉普停在吕乔的身边。

车上下来的人是个平头,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显得高大结实,正当年,精力充沛。

“啊,吕主任,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听说你的车子给砸了?”

“你就是项目经理吧?贵姓?”

“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个女同志,局长也没告诉我与我联系的人是个女的啊!呵呵……”

“我问你姓什么?怎么称呼你啊?”

“我姓刘,属虎的,部队上退伍的,是这个项目的……”

“刘经理,说重要的,管材情况究竟怎样?”

“你不该走这条路,这里在施工,全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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