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皇后全传-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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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宗即位两年后拟立张美人为皇后,刘太后不允,结果由太后一人做主,立年约14岁的郭氏为皇后。
然而郭氏虽贵为皇后,仁宗却不爱她,常将其冷落一旁,仁宗仍继续宠爱张美人、尚美人和杨美人。郭氏善妒狭隘,与尚美人、杨美人多起争端,水火不容。
一次,仁宗正在与尚、杨美人打情嘻戏,恰被郭皇后碰见,郭皇后气怒难忍,遂大声谩骂。尚美人立即反唇相讥。郭皇后气愤之极,迈步上前,出手向尚氏打去,尚氏就势躲闪,倒在仁宗怀中,郭后的手却正巧打在仁宗脸上。仁宗不禁大怒,遂召宰相吕夷简前来处理此事。
宰相见郭后打了皇上,兼与郭皇后有旧怨,于是说“郭后嫉妒成性,又长达九年没有生育,依臣愚见应予废贬”。
仁宗于明道二年,以郭氏无子为借口,下诏废去郭氏后位,让其去当道姑,赐名清悟,称“玉京冲妙仙师”,幽居长乐宫。公元1034年,即仁宗景祐元年,郭氏出居瑶华宫。
从此,仁宗与尚、杨二美人日夜淫乐,身子虚弱。而尚美人又收受贿赂干预朝政,有大臣进谏应治罪二人。仁宗于是将尚美人贬为女道士,杨美人则出宫别居。
此时,仁宗觉得对郭氏处治过严了,又赐号为“金庭教主”、“冲静元帅”。
之后,仁宗曾一度思念郭氏,并宣召郭氏入宫,郭氏闻知,偏又摆架拿款道:“若要召我再入后宫,必须百官立班授册才行。否则我实在无颜相见!”当时赵祯已立曹氏为皇后,郭氏的要求实在让他感到为难。吕夷简、阎文应更怕郭氏还宫于己不利。正巧郭氏偶染小病,赵祯赐迁嘉庆院,派太医前往诊治,阎文应赶忙贿赂太医,误下药饵,加重郭氏的病情,不几天就一命呜呼。赵祯得知死讯,很是悲悼,命用后礼入殓。
公元1036年正月,郭氏被追册为皇后,葬于奉先洪福院之侧。
第二百六十八章 曹氏北宋仁宗赵祯皇后
姓名:曹氏
生卒年:公元1016~1079年
籍贯:北宋真定(今河北正定)
婚配:北宋仁宗赵祯
封号:皇后
封后时间:公元1034年
谥号:慈圣光献
在一片臭骂声中,曾经被宠极一时的尚氏和杨氏两位美人被驱逐出宫,神倦体虚的宋仁宗赵祯,决定聘纳一位贤德的皇后,整顿一下闾闱家政。他对参知政事宋绶嘱咐道:“选皇后当求德门,以正内治。”可实际上,赵祯唯美是求的秉性,潜意识中决定了他选后的标准。因此他选后时目光总是在那些漂亮窈窕的姑娘身上打转,而并不太意姑娘是否出身德门。
这时寿州商人陈子城的女儿得到了皇帝赵祯的垂青。陈子城与其他一些腰缠万贯的人不一样,他总试图在政治上下点功夫,抬高其社会地位,以便凭借政治势力进一步保障其经济利益。靠经营茶叶买卖发了大财的陈子城千方百计想沾上点皇亲,他的投机资本除了钱,更有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儿。他费尽心机把女儿送进宫,不但很快使女儿赢得了赵祯的欢心,还不知施展什么手段买通了保庆杨太后,居然使杨太后公开打保票要把他女儿扶为皇后。虽说宋代在婚姻方面已不像魏晋隋唐那样特别注重门第阀阅了,个别宗室贵冑的闺女甚至连嫁给娼妓的儿子都不在乎,但作为母仪天下的皇后,人们通常还是希望她能出自名门望族,所以当出身于工商杂类的陈氏可能要当上皇后的风声传出后,朝廷上顿时人言鼎沸,纷纷反对,宋绶求见赵祯,说:“陛下想把贱者正位中宫,不正好与前日的诏旨相矛盾吗?”宰相吕夷简、枢密使王曾、副使蔡齐、兼侍御史知杂事杨偕、同知谏院司马光也都再三上疏讽谏,对此赵祯一概置之不理。
偏偏事也凑巧,有一天,赵祯正在翻阅《百叶图》选择册立皇后的吉日,颇受他信任的勾当御药院阎士良走了进来。赵祯抬起头,喜气洋洋地问:“你怎么不祝贺我?”阎士良说:“贺什么事?”赵祯说:“贺我寻得皇后呀。”阎士良问:“谁家?”赵祯摇头晃脑地说:“陈子城之女也。”不知是阎士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还是他自己寻思出来的,紧接着他反问赵祯:“陛下可知子城使是个什么官吗?”赵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子城使?不知道呀。”阎士良说:“子城使是大臣家奴仆的一个官名,普通富民家用钱买来的奴隶也唤做子城使。陛下若纳奴仆之女为后,岂不令公卿大臣耻笑?”赵祯大吃一惊,忙问:“真这样吗?”阎士良表情严肃地说:“臣不敢欺君!”赵祯还将信将疑,第二天上朝时又问吕夷简,吕夷简只是连称“陛下圣明,陛下圣明”。堂堂一个圣明皇帝居然要娶奴隶的女儿当皇后,这还了得!
此刻的赵祯如同兜头浇了一瓢冷水,从头顶凉到脚跟,他虽然好色,但总不至于不顾自己皇帝的尊严和体面,情急之下,忘记仔细查究查究陈子城与子城使之间到底有没有什么必然联系了,慌忙像打发瘟神一样把陈家姑娘送出宫门。自此陈子城的如意算盘落空,他的女儿陈氏离第二任皇后的尊位只差一步之遥,可最终还是与皇后位失之交臂了。
选来选去,新皇后还是从名门望族中被确立下来。曹氏,河北真定人,赠尚书令、冀王曹彬的孙女。
公元1034年九月,赵祯诏立曹氏为皇后,命宰相李迪为册礼使,参知政事王随为副使,宋绶撰册文,并书册宝。曹彬的父亲早在五代后晋时就已是节度使了,曹彬则西征后蜀,南灭南唐,北平北汉,攻伐契丹,为大宋朝立下了汗马功劳,官至检校太师,同平章事,枢密使,一直深得太祖、太宗、真宗的倚重和尊崇。他的儿子们也都或为边关名将,或为朝廷重臣,新皇后的生父曹玘就官任尚书虞部员外郎。整个曹家真可谓世代簪缨,一门显宦。据说宋初的文臣武将中能维持好几代荣耀,一直常盛不衰的,只有曹氏一族而已,这与茶商陈子城相比,真不啻天渊之别。从这样的人家选皇后是任何人都不会有异议的。于是,一切顺理成章。十一月曹氏正式受册,成了赵祯的第二任皇后。
曹氏早在郭皇后刚刚被废的时候,就已受聘入宫了,到景祐元年九月赵祯诏令立她为后至少已过了半年多,这么长的时间里,为什么赵祯和保庆杨太后对出身煊赫的她丝毫未予重视,而单单把择后的目光粘在陈子城的女儿身上呢?唯一的解释就是赵祯对曹氏并不怎么感兴趣。她虽然当上了皇后,但在赵祯的心目中实际仍没有占到多少地位,此后发生的一些事就证明了这一点。
曹氏性情谦谨,主要得益于她出身的家庭环境。她的祖父曹彬就是个以谨厚宽恕著称的人,虽位兼将相,却从不居功自傲,作威作福,途中遇见士大夫都要主动避让,即使对待下属也非常客气,从不肯直呼其名。每逢部下有事禀报,他总要穿戴整齐后才出来接见。这种美德通过严格的家庭教育很直接地传给了他的子孙。担任东上闾门使、荣州刺史的曹琮是曹氏的七叔,曹氏的父亲曹玘死得早,她当皇后的所有妆奁和母家的礼仪都是由曹琮置办主持的,曹氏正式册为皇后刚过了几天,曹琮就上了一道奏章,说:“陛下正以至公治天下,臣既已各位后族,就不应冒得恩泽,乱朝廷之法,族人中若有敢因缘请托者,请求依法论处。”并且自己很快离开朝廷就任环庆路都部署、知邠州去了。曹氏大伯父曹璘的儿子曹仪也主动辞去了军职。这些做法顿时博得了众人的好评赞叹,曹家之所以能在难以捉摸的极权统治下和变幻莫测的政治风云中保持常盛不衰,其秘诀大概就是为人的谦谨。曹氏自幼长育于这种家庭氛围之中,耳濡目染,很自然地会对这一祖传的处世法宝心领神会,奉为圭桌。况且当皇后之后遇到的一件事更教育她必须这样做。
由于体弱多病,赵祯开始讲究起了修身养性,平时就连梳头也爱用导引之术。导引是一种气功,做起来呼吸俯仰,屈伸手足,以促进血气流通。赵祯是不可能一边导引一边自己动手梳头的,必须有一个具有相当气功功力的人与他配合才行,当时宫中只有一名宫女擅长此道,赵祯便命她专管梳头,人称梳头夫人。一天,赵祯退朝后回到寝殿,刚一进门没脱去御袍,就先摘掉幞巾,嘴里还连声嚷嚷着:“头怎么这么痒痒。”忙不迭地传唤梳头夫人。这宫女因素来得宠,平时在赵祯面前比较随便,正梳头间,她瞅见赵祯怀里揣着一封文书,随口问道:“官家是何文字?”赵祯说:“是台谏的章疏。”问:“说的什么事?”答:“霖涝日久,怕是阴气过盛的惩罚。嫔御太多,应稍加裁减。”梳头宫女立刻愤愤不平起来,说:“朝中大臣谁个家里没有歌伎舞女,官职稍有升迁,往往还要不断增添。官家宫中有一二个嫔御,就来说阴气太盛应该裁减。只教那些人自取快活。”赵祯默不作声。过了一会儿,宫女又问:“所说的一定要办,请以奴为首。”赵祯没再吭气,梳完头,宣来老内侍及掌管宫人籍簿的夫人,一同拿了籍簿到了后苑,命令守门人,即使皇后也不得跨进此门。好久过后,传出旨来:自某人以下30人全放出宫。这时已到了进膳时间,曹氏接到诏旨,不敢耽搁,照名单一一遣散。接着就来向赵祯回报,赵祯正在进食,曹氏不敢发问,食罢进茶,曹氏这才轻声细语问道:“梳头夫人,是官家素来所爱,怎么作第一名遣散了?”赵祯说:“此人劝我拒谏,岂能再留身边。”曹氏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从此便经常暗中告诫嫔侍:“你看见梳头夫人了吧?若有妄言,官家是不容你的。”
她克谦克谨,每年都亲手在后苑空地上种几畦庄稼,栽几棵桑树,适时地锄草施肥,采桑养蚕,闲暇时候,或者博览经史,或者舒纸习字。赵祯很擅长书法,据说其飞白(一种书体,像是枯笔写就)尤为神妙。曹氏大概受他的影响,在飞白体上也下了不少功夫。陆游的先人就曾收藏过一幅她用飞白体写的一个二尺有余的“美”字。
世界上的事物千姿百态,错综复杂,人的性格也不是纯之又纯的单面体,看似相互不协调甚至极其矛盾的两种或多种性格,往往会浑然天成地共存于一个人的身上。曹氏的性格除了受家庭的影响所养成的谦谨娴静之外,更有敢做敢为、勇于谏诤的一面。曹阁中的一个侍女与禁卫黄衣卒私通,按规定这个侍女应该处斩,但她走了最为赵祯宠爱的张美人的门子,向赵祯求情,赵祯便答应赦免她。曹氏闻知,忙穿戴齐整面见赵祯,坚决要求处死侍女。赵祯说:“把她痛打一顿就足以示惩了。”曹氏不答应,说:“这样做怎能肃清禁庭。”赵祯让她坐下,曹氏坚持不坐,竟在赵祯面前一直站了近两个时辰,才迫使赵祯下令把那个侍女拉到东园杀掉。
公元1048年闰正月,恰恰碰上了第二个元宵节,赵祯大概仍然沉浸在新年的欢乐中,十五日夜很想再次在宫中张灯结彩,热闹一场。曹氏觉着每年一度的元宵节就已花费不少,近来连年与西夏交战,军需浩繁,财政即已入不敷出,开始出现亏空,宫中应带头缩减开支才是,所以极力劝阻。赵祯听她一说,倒也没再坚持。转眼过了3天,晚上赵祯宿于曹氏寝殿,半夜时分,一阵呼喊声打破了宫中往昔的宁静。原来是崇政殿的亲从官颜秀、郭逵、王胜、孙利等谋反,杀死军校,劫夺武器,攀过延和殿屋顶,杀进了内宫。曹氏从梦中惊醒,连忙披衣起床,在寝殿供侍的宦官何承用开门向外张望,赵祯也穿起衣服,想出外看个究竟。曹氏抢前一步关上房门。抱住赵祯急急地说:“宫中夜惊,只怕是有人作乱,官家万万不可轻易出去。”一面吩咐宫女速召都知王守忠等引兵入卫,一面命令身边的宦官紧紧地守住殿门。这时喊叫之声愈来愈近。颜秀等人已杀到了福宁殿下,一名宫女的臂膀被砍下,发出尖利的惨叫,赵祯听见吓得猛一抖搂。何承用担心皇帝受惊,宽慰说:“这或许是宫中哪个夫人殴打小女子。”曹氏厉声训斥:“乱贼在杀人,官家正想出去,你还敢胡说么?”曹氏估计乱贼可能会放火,便分派一些宦官提着水桶绕到乱贼的后面。乱贼见打不开寝殿,果然放起火来,宦官随即拥上前去用水浇灭。
那天夜里,曹氏每派一个人就亲手用剪刀剪掉其一缕头发,嘱咐说:“你们好好效力,贼平之后,就看你的头发加赏。”所以宦官、宫女们都争先恐后,拼死抵抗。不多久,王守忠也领宿卫兵赶到,颜秀等3人被杀,只有王胜逃走藏进了宫城北楼,第二天被搜出,最后死在了乱刀之下。
一场猝发变乱,多亏曹氏临危不惧,措置有方,才没酿成大祸,可谓功在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