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皇后全传-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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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做了皇后,更加留心政事,赵恒退朝回宫,批阅天下封奏常常忙到半夜,所有重大问题的处理,刘氏几乎皆预闻其间。宫闱事务归她管辖的,她也引经据典,措置得有板有眼。赵恒对刘氏越来越倚重,刘氏也渐渐地干预起朝政来了。
公元1020年,赵恒患中风之疾,说话困难,不能视事,政务便多决断于刘氏。当时朝中存在着两派水火难容的政治势力,一派以宰相寇准和李迪为首,另一派以参知政事丁谓为首,与丁谓相勾结的便是通过刘美与刘氏攀上亲戚关系的翰林学士钱惟演。原来刘美在刘氏改嫁之初,虽然没有立刻跟着沾上大光,却凭着刘氏的关系使许多朝中大臣成了他的主顾,钱惟演出嫁女儿也令他打造妆奁器皿。后来刘美由银匠一变成为刘氏的兄弟,并且封官晋爵不次升迁,善于钻营的钱惟演见刘美奇货可居,便赶紧与他套近乎,不但将先前令他打造的器皿全部慷慨赠予,还把自己的妹妹嫁给了他。钱惟演与丁谓本来也是亲家,凭着这些盘根错节东拉西扯的裙带关系,丁、钱等人的权势日盛一日。寇准是个以刚介耿直出名的人物,有时连皇帝赵恒的账都不买,皇后刘氏就更不在他的眼里了。刘氏在川蜀老家的宗亲横行乡里,强占百姓的盐井,官司打到御前,赵恒因为刘氏的缘故,并不想追究,丁谓和枢密使曹利用等人也迎合赵恒和刘氏的旨意说什么:“此时正值天旱,不应再制造冤狱,中伤百姓。”而寇准则坚持要依法治罪,遂引起了刘氏的强烈不满。
赵恒久受疾病之苦,自以为将不久于人世,曾想命皇太子赵祯监国。一次,他躺在亲信宦官周怀政的腿上有意无意地说出了这个打算。周怀政当时正在太子宫奉职,自然希望太子能掌握实权,自己好借机升攫,便跑去告诉了寇准。寇准本来就对刘氏干政不以为然,遂出面向赵恒密奏请皇太子监国,并建议罢免丁谓。不料寇准酒后失言,被丁谓探知此事,丁谓在刘氏支持下发动反扑,将寇准挤下台。周怀政见事不妙,与宦官杨崇勋等商议企图铤而走险,发动政变杀死丁谓,复相寇准,废除刘氏,奉赵恒为太上皇,传位于太子。竟被杨崇勋告发,周怀政转眼身首异处。刘氏乘机再次与丁谓合谋,以寇准曾推荐过永兴军巡检朱能伪造的天书为罪名,将寇准一贬再贬为道州司马,朝廷中与寇准关系密切的人几乎全遭到排挤。
寇准被罢,丁谓升为宰相,擅权用事,很快又与另一位宰相李迪发生了矛盾。刘氏这时自然仍是向着丁谓的,因为她对李迪的恶感甚至不亚于寇准。当初就是李迪以“出身微贱,不可母仪天下”为理由进行谏阻,才使她晚当了几年皇后的,前不久,赵恒因病情加重,神志不清,语言错乱,竟怒气冲冲地对前来问安的大臣说:“昨夜宫中嫔妃全让皇后唤去了,剩下朕孤身一人独守空房!”旁人皆不敢做声,又是李迪上前奏道:“果真这样,何不以法治之?”当时刘氏躲在屏风背后,听得分明,恨不得冲出来揍他几下。一想到这些,刘氏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她决计新账旧账一齐算,不几天,李迪就在与丁谓大吵一场之后被赶出了朝廷。
赵恒的病情愈益加重。而刘氏的地位则愈益巩固。这年十一月,赵恒在承明殿召见大臣说:“朕的疾病大概是怀念太祖、太宗皇帝创业艰难,不敢懈怠,忧劳积久造成的,近几日越发不见好转,今皇太子年德渐成,皇后素来贤明,处事平允,完全可以托付大事。此后凡有重大事务,可由太子在资善堂处置,内廷由皇后辅化宣行,文武大臣皆尽忠朔赞,我自可以放心无忧了。”太子赵祯这时才11岁,乳臭未干,少不更事。因此,赵恒的安排无论在事实上还是在名义上都承认而且增加了刘氏已有的权力。对此丁谓一班人是兴高采烈的,因为他们早已把自己的亨通与刘氏的命运联系在了一起,而刘氏为了进一步揽权,也迫切需要得到他们的拥戴。但对于那些对所谓女后干政怀有成见的人来说,刘氏那强烈的权力欲就难免使他们产生种种疑惧:年幼的赵祯在刘氏手上会不会出现三长两短?吕后、武则天的历史会不会在本朝重演?寇准、李迪担心这一点,想通过斥逐丁谓、废除刘氏的办法来保全赵祯,其原因是他们把刘氏与赵祯看成了不共戴天的非此即彼的对头。事实倒并非如此,刘氏不但表面上以母后自居,内心里也把赵祯视为己出,她所唯一担心的是自己一旦丧失赵祯生母的地位,那么自己精心构筑的权力之塔就会从根本上遭到动摇,因此,她始终把赵祯看作自己立足的基础而严密加以控制和保护。对此参知政事王曾观察得比较透彻,他对钱惟演建议说:“太子年幼,非皇后挟持不能立足,皇后若不倚仗太子,人心也不会归附。皇后只有加恩于太子,太子才会平安,太子平安皇后自然也就平安了。”钱惟演把王曾的话转达给了刘氏,刘氏原来就有此意,于是对赵祯更加亲厚。赵祯生活中的一切内容她几乎都要亲自过问,赵祯偶尔离开身边,她也不断派人前去看护。侍奉赵祯的乳母、内侍虽已全是她亲手挑选的谨慎老成之人,但她仍不放心,还时常对这些人严加训戒。为了给赵恒祈福消灾,她拿出了自己宫中全部的妆奁费用,派遣的使者遍及天下的佛寺、道观、名山胜境。刘氏的苦心没有枉费,人们的闲话渐渐地减少了,刘氏的地位自然又稳固了一步。
公元1022年二月,赵恒病死,在一片悲痛气氛中,刘氏向大臣宣谕了赵恒的遗诏:太子赵祯即位,尊皇后刘氏为皇太后,淑妃杨氏为皇太妃,军国重事权由皇太后处理。随后,王曾照例执笔起草遗制,当写到“军国事兼权取皇太后处分”时,丁谓为讨好刘氏,想把“权”字去掉,王曾严肃地说:“皇上幼冲,不得已由太后临朝,这对国家来说已经是很不幸的了。有个权字尚可以昭示后人。方才遗诏说的分明,言犹在耳,岂有更改之理!”丁谓只好作罢。太后临朝称制,自宋朝开国以来这是开天辟地头一遭,无章可循,有关仪制少不得也要计议一番。宋制,皇帝每天都要临御垂拱殿,还在文德殿正衙接见文武百官,叫做“常参”;五天一次在崇德殿或垂拱殿接见群臣,叫做“起居”。太后临朝是否应在别的殿衙呢?大臣向刘氏请示,刘氏遣宦官张景宗、雷允恭答复:“既然军国重事由我兼权处分,则天子视事我就该朝夕预闻才是,何须别御一殿呢?”王曾请求像东汉时那样,皇帝和太后5天一御承明殿,皇帝在左,太后在右,垂帘听政。丁谓却阴谋进一步擅权,不想让其他大臣预闻机要政令,提出皇帝每月中只需初一、十五两天接见群臣就可以了,凡遇大事请太后召集辅臣决定,平常小事可令雷允恭传奏,太后用印画押就行了。王曾反对,但丁谓通过雷允恭向刘氏进言,刘氏便颁布手敕完全接受了丁谓的意见。王曾叹道:“皇上和皇太后不相联系,把权柄交给一个宦官,只怕祸患要从此开端了。”果然,雷允恭逐渐恃权专横,丁谓更是权倾内外,越发炙手可热。赵恒弥留之际曾说过寇准、李迪可以托付后事,这可不是刘氏和丁谓所愿看到的,因此,他们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寇、李两人再加贬谪,寇准贬为雷州司户参军,李迪贬为衡州团练副使,逼得李迪差点自杀。有人问丁谓:“李迪若真被贬死,公怎样应付人们的议论呢?”
丁谓满不在乎地说:“将来若有好事的书生在这件事上玩弄笔墨,只不过会说‘天下惜之’而已!”丁谓如此得意忘形,却想不到自己的政治末日也即将旋因而至了。
对刘氏说来,寇准、李迪固然可恶,但他们毕竟已成为死虎,构不成多少威胁了,刘氏对他们再加贬谪只不过是在其尚存余温的虎尸上补踢两脚,聊泄宿愤而已。垂帘不久,逐渐让她觉着心烦的倒是丁谓、雷允恭这班权臣。丁谓确实曾为刘氏立下过抬轿垫脚之功,他巧于媚上、阿谀奉迎的伎俩也曾博得过刘氏的欢心,刘氏一度放手让他捞权也正是为了报答他的这些功劳,但他与雷允恭勾结,企图独揽朝纲,挟制刘氏的倾向却终究要与刘氏产生尖锐的矛盾。按理说,太后是应与皇帝一同临朝的,但赵祯年幼贪睡,常常赶不上卯时御殿,刘氏便令内侍传旨中书,想单独御殿接受群臣朝拜。这道旨令宣谕之时,恰逢丁谓休假,参知政事冯拯等人不敢擅决,请求等丁谓复出再作商议。可丁谓还朝却极力反对,而且一再责问冯拯等人为何不当即回绝。刘氏见丁谓如此专横,掣肘于己,自然大为不满。不久,王曾揭发丁谓担任园陵使时勾结雷允恭擅自迁移真宗陵寝,说是“包藏祸心,欲置皇堂于绝地。”刘氏更加震怒,立即下令诛杀雷允恭。丁谓虽然免死,但贬为崖州司户参军,一下子被赶到海南岛去了。丁谓一伙结党营私,残害异己,早已路人侧目,他们的垮台多少起了些改善政治的作用。
刘氏驾驭臣下是很有一套的,一天,她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对左右大臣说:“国家多难,若非诸公同心协力,何以至此!眼下大行皇帝的丧事已操持完毕,卿等可以把子孙亲属的姓名开具给我,我要尽数予以破例推恩。”大伙不知是计,纷纷兴高采烈地把自己三族亲戚的姓名一一呈上。刘氏将这些名字列成图表,贴到卧室墙上,每逢大臣推荐官员必先观图,只有图上无名者她才同意任命,原来她是在用这种办法防范大臣任人唯亲,形成过于强大的私人势力。大臣们满以为会鸡犬升天,却想不到正坠入刘氏计中。刘氏称制达11年之久,尽管政出房闱,却还能号令严明,尤其在最初几年当中,较为处事公道,是非分明,内外的赏赐也有所节制。京西路转运使刘绰,借进京朝见之机想讨好刘氏,说:“臣那里有余粮千余斛,准备上缴三司。”刘氏不客气地说:“你认识王曾、张知白、吕夷简、鲁宗道吧?这些人是靠着进献余粮当上朝官的吗?”说得刘绰汗颜而退。刘氏自己的亲戚入宫谒见,每逢赐予御膳,她总令把餐具换成铅器,说:“尚方的金银器皿不能进入我家。”但这种情况不几年就开始改变了。
在我国封建社会里,大凡女主当权,总要不遗余力地培植其娘家亲戚的势力,作为自己政治上的基础和靠山,这可以说是一条规律。刘氏亦不例外,她升为皇太后不久,就一再为其三代祖宗加赠封号,曾祖刘维岳成了镇宁军节度使兼侍中,祖父刘延庆成了建雄军节度使兼中书令,父亲刘通成了魏王,母亲庞氏成了晋国太夫人。尽管如此,刘氏仍嫌其祖上的名望不够显赫,竟老着脸皮干起了冒认祖宗的勾当。龙图阁直学士刘烨的先世乃代郡人,后迁居河南。唐末五代之乱,衣冠旧族或逃离乡里或爵命断绝,世系无所稽考,只有刘烨一家,自12代祖北齐时的中书侍郎刘环寿以下,仕者相继,谱牒俱存。
这等煊赫的家世确实很令人眼馋,刘氏单独召见刘烨,说:“听说你是名门望族,我想看看你的家谱,说不定咱们还是同宗呐!”这在一般人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高攀机遇,偏偏刘烨清高得很,不肯捡这个便宜,连声说:“不敢,不敢。”想就此搪塞过去。刘氏丝毫不觉着难堪,以后又一再向刘烨提起此事,刘烨无法应付,急得当场佯装中风被抬出宫去,坚请外任,刘氏才算作罢。
祖宗的余荫再广,亦比不上现世亲族来的直接,刘氏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她娘家的人丁实在少得可怜,只有那位先是丈夫后成哥哥的刘美一家还算亲近。
刘氏刚死,人们就纷纷向赵祯讲明他的身世,有人甚至说李宸妃是刘氏毒死的,丧葬亦未成礼。赵祯震惊之下,悲愤不已,遂遣人开棺验视,只见李宸妃的遗体浸于水银之中,面色如生,冠服也与皇后相等。赵祯才疑惑顿释,叹道:“人言不可尽信啊!”并在刘氏牌位前焚香拜谢,哭着说:“从此大娘娘(赵祯在宫中对刘氏的称呼)的生平清白分明了。”刘氏因此享受到了应得的待遇。
第二百六十五章 李氏北宋真宗赵恒宸妃
姓名:李氏
生卒年:公元987~1032年
籍贯:杭州
婚配:北宋真宗赵恒
封号:宸妃
封妃时间:公元1032年
子女:一子赵祯(即宋仁宗)
谥号:“庄懿”,后改谥号为“章懿”
李氏出身卑微,祖父李延嗣在钱氏吴越时当过金华县主簿的小官。父亲李仁德大概因为体质强壮,被挑选到近卫皇帝的左班殿直中当了禁军,直到死也未混上个一官半职。李氏十几岁上父母双亡,只剩下年仅7岁的弟弟李用和相依为命。这时宫中征选秀女,李氏因生得肤色光洁,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