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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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先走了,你过十分钟再走。”宿云微心头的石对落下了,脸上的凹坑都闪着微笑。
“把你的这个牛纸包带走。”龙五叫住了他,“我这次是为了办案,不需要额外的东西在里面混杂。”
“哦。”宿云微表面上唯唯诺诺,心里却在骂假正经。
“另外……”龙五沉吟了一下说道,“希望你今后也要自觉,不要再搀和着江湖的事了,社会主义体制下的中国应该没有黑社会。”
“那是!”宿云微情不自禁的嘴角一扬,笑了,宿云微觉得这辈子就这么真心的笑过一回。
事情如同宿云微的计划一般,龙五把猎枪交给了荷兰,当然这中间也转了渠道,不过荷兰很快就隐约打听出了枪的来源竟然是刑警大队的龙五,荷兰兴奋了,东城刑警大队和本地强龙老坝头旗下的卑田院本就有着各种各样的瓜葛牵连着,荷兰的内心更加上了一块重重的砝码,当天夜里,荷兰用难得一见的恭敬去和老坝头请安,老坝头虽然不知道这个桀骜不训的徒弟为什么这么突然变得恭敬起来,但心里还是蛮高兴的。
老坝头趁着高兴劝了几句荷兰,不要再和道明臣纠缠下去了,现在还是赚钱要紧,这时候的荷兰哪里还听得过去这些古董话,兵强马壮的荷兰仿佛已经看到了大好的明天在向他招手,他的热血沸腾了。
荷兰忘了道明臣的外号了。
月经哥不见血,叫什么月经哥?
第一百一十二章 小人发欢必有祸
古书有句话,叫“祸兮福所彼,福兮祸所彼”,这话来形容荷兰再恰当不过了。
当夜荷兰从老坝头那里不欢而散的出来后,一脚就去了东城的新疆烤肉摊上去吃夜宵。因为是自己的地盘,所以荷兰就带了两个贴身的马崽,一行三人光着上身,露出一身彪悍的肌肉和醒目的纹身,就象一群刚刚上岸的螃蟹,在大街上一字排开,长发墨镜,威风凛凛。
夜风里,飘荡着满是馥郁的栀子花的香味,长街的尽头灯火辉煌,新疆人的烤肉摊前烟雾缭绕着,花香和着肉香,把夜色里的天都装扮得就象一个刚刚会卖弄风情的处女。这一切的一切,荷兰看在眼里,喜在心里,都说东城是天都最差劲的一个城区了,可这几年的发展,也眼见得是日新月异,荷兰的心里一下子涌出了一股对老坝头又羡又妒微妙心理变化。
“他妈的!”有个马崽脚步一个踉跄载出了好远,差点摔个大马趴。
“咋了!”荷兰摘下墨镜问道。
“靠,戴个墨镜,没看着路牙子下面有个井窖盖子,被爿了一下。”马崽跳着脚,龇牙咧嘴的说道。
“我日!”荷兰骂了一句。
路边有个挎着篮子的小妹在沿街叫卖白兰花,看到一个夜里戴着墨镜的大男人差点被拌了一跤,情不自禁地掩着嘴偷笑起来。篮子里的花朵在路灯的照耀下,颤微微白生生的显得很可爱,卖花的小妹梳着两条大辫子,朴素的花格衬衫下面露出了嫩生生的一截胳膊,比白兰花还要粉润,荷兰和马崽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荷兰在大西北厮混的,最喜欢干的事就是把一些相貌清纯的女孩划上手,玩硬的可以使用武力,玩软的他甚至答应和女孩结婚,然后时间一长,就把女孩给甩掉,这些女孩往往还要被他手下的马崽给糟蹋,荷兰美其名曰:犒赏三军!他们犹如过境蝗虫,打一枪就换一个地方,这给他的恶行也提供很好的便利。荷兰对相貌清纯的女孩有种特殊的偏好,这一点上很多帮会中人都有着惊人的一致,荷兰也喜欢放荡风骚的浪妇,但是他始终认为,漂亮风骚的浪女就象电风扇吹出来的风,永远也及不上自然的微风舒适。
这种事情,马崽根本就不需要使眼色就能明白过来。三个人轻车熟路地上去就围住了女孩的去路,装腔作势地问起白兰花的价钱来,女孩根本就不知道这几个人其实究竟是干什么的,奶声奶气地身几个瘪三介绍着,还把一朵白兰花凑到其中一个人的鼻子上给他闻。荷兰上来就一把抓住了她的腕子,抓得很用力,女孩想把手抽回来,连续抽了两次,都没抽回来,女孩脸上浮现出了害怕的表情。
“真香!”荷兰陶醉的产闻着女孩的手腕,赞不绝口。
“你买不买花……放手啊你……”女孩有点真怒了,脸上泛起两朵可爱的红霞,烧红了她的脸,也烧红了荷兰的心。
“你叫什么名字?”荷兰把衣服兜头套上了,理了理自己的稍嫌紊乱的发型。
女孩低下了头,开始微微地抽泣了。
“我又不是坏人,你哭啥?”荷兰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你老抓着我干啥……你是流氓……呜呜……”女孩又羞又愤。
“我想娶你做老婆。”荷兰正色说道,边上的马崽全笑了出来,他们笑得很大声,路边有几个经过的路人都诧异地看着他们,被他们凶狠的瞪了几眼,全都泱泱的滑脚走开了。
“你……你胡说!”女孩惊恐地挣扎着,但是还是挣不脱荷兰的大手。
“我是说真的,你别看我老,我其实年纪不大,我这人显老,其实我才二十岁。”荷兰用难得一见的温婉口气劝慰道。
“什么呀,你这人真是,你再不撒手,我喊救命了!”女孩沉下了粉嫩的小脸。
“叫啊,你叫啊!”荷兰越发的来劲了,“你还别不信,我能叫路边的所有人都叫我声爸爸,你信不?”
“根叔,快找我爸爸来,我碰上流氓了!”女孩看到路边又有一个卖花的老头子路过,一下子认出是自己的熟人,仓皇的叫道。
叫根叔的老头子嘴巴大张着,看着几个裸着上身,满是龙飞凤舞图案的烂崽围着女孩,不由得惊呆了。
他看到有个一脸猥亵的汉子正掐住女孩的手腕,粗壮的胳膊就象掐着棵小豆芽,老汉愤怒了。
“你们想干什么?”老汉刚刚冲上去,就被马崽中一个块头最大的一巴掌扇倒了,几只重重的脚围住了他,一阵狂奔,老汉的脸上登时现出了几道鲜血纵横的豁口。
“老东西!”马崽冷笑着揉着手腕骂道。
“看到了没有?”荷兰笑着凑近了女孩的脸蛋说道,“你看到了没有?”
女孩的眼睛里有掩饰不住的愤怒,也有惊惧。
“别装死了。”马崽里的那个大块头上去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老汉,“快去叫这丫头的爸爸来,我们大哥看上这闺女了,这好妈可是好事!千载难逢的好事!”
老汉慢慢的从地上坐起了身,身边是那只被踩扁的花篮,白玉兰花被蹂躏成了点点碎玉,老汉直勾勾地看着那几双沾着花瓣的皮鞋发楞。
“快点!”大块头上去把老汉拎了起来,推搡开了几步,“哥几个都留了手了,别在这装傻充楞,赶快去!”
老汉怨毒地看了大块头一眼,踉跄着跑远了。
“大哥,老规矩?”大块头朝荷兰挤了挤眼,神色中充满了淫亵。
“那还用说!自从回了天都,咱们好象把以前在西北的老一套全给忘了,光顾着出风头了,这次反正大局已定,歹也乐和一下,就当是犒劳自己。”荷兰也淫笑了。
“救命啊……呜……”女孩已经发觉他们的笑声很不对劲了,刚张口叫嚷就被掩住了嘴。女孩被荷兰拎得半个身子离了地,两条腿在空中乱蹬着,脸上的泪水象断线的珍珠般无声滑落。
“走,咱们先去烧烤摊,吃着,喝着,等我的老丈人来!”荷兰得意的抱着女孩挥了挥手,带着两个马崽身灯火通明的烧烤摊子走去。摊子上的生意还算不错,只剩了一张小位置,烧烤摊的新疆人一看是他来了,连忙让座,荷兰一把揪住一张大台子上的顾客的头发,扔到了一边。顾客也是条大汉,从地上爬了起来,刚准备卷袖子动手,扔到了一边,一看是荷兰,楞住了,满桌子的人也都站了起来,不知所措。
“还不快滚?”荷兰一屁股坐了下来,把女孩强按到身边的座位上。顾客是个惹不起,一桌人泱泱的走开了。
新疆摊主不敢怠慢,赶紧先把天都啤酒捧上来一扎,又把烤灶下面的一个铁笼子打开,从里面揪出一只肥硕的荷兰鼠,抽出了腰里的黄铜小刀,吱溜一下子抹断了荷兰鼠的脖子,丢给了外面打下手的同伴收拾。这里的烧烤摊子都知道荷兰爱吃荷兰鼠,家家都备着,也不敢不备。
“你们老大呢?”荷兰把啤酒瓶套在嘴边咬开了,对着酒瓶吹了一气,方才开口问道。女孩刚刚挣扎得很厉害,荷兰也费了好大的劲,这会也口渴了。
“荷马路的一家挡子不肯交会费,老大去执行家法了。”新疆汉子把已经收拾干净的荷兰鼠用小刀剔成了一块一块的,穿在了铁签子上。
“执行家法?”荷兰扑哧笑了起来,他松开了女孩的腕子,女孩的神情已经有点被吓得委顿了,正在漱漱发抖的雪白手腕上有五道触目惊心的红色手印。
“也就是把火盆子扣在脑袋上罢了。这种败类应该打,我们维族人从来不出心不齐的孬种。”新疆大汉一边拍打着肉串,一边回头说道。
“阿凡提现在有一套啊!”荷兰一边抚摩着女孩乌黑的头发,一边赞不绝口。女孩害怕的蜷缩在了椅子里,把肩膀收得紧紧的,就象一只风暴中的天鹅。
“躲什么躲?嗯?”荷兰捏住了女孩的脸,把她的脸板正了,女孩白净俏丽的脸庞上满是泪水。
“大哥,这货大概还是个处女!”大块头马崽乐不可支,露出了一口烟熏火燎的黄板牙。
“试了就知道,现在处女率比较低。”荷兰拿起啤酒又灌了一通。
“他老爸叫谁去了?这么久?”另外一个长毛马崽问道。
“天都东城他还能叫谁?”荷兰冷笑着,“除非叫公安!”
“哈哈,公安?他妈的,龙五都送猎……”大块头刚刚说了半截就被荷兰凌大的眼神把话音给截断了,“操,我这臭嘴!”大块头自己扇了自己一个巴掌,一抑脖子吹了半瓶啤酒。
“真要叫公安来,我们就把女儿还给他,呵呵……”荷兰搓着脖子伸了个懒腰,“可是明天呢?公安不会老跟着吧?哈哈!”
女孩的脸因为听了这话变得一团吓人的煞白。
“鼠肉烤得了。”维族大汉拿着一大把铁签子放到了桌上的烤架上,舀起一团滚红的木炭塞在了架子下面,鼠肉上的油水吱吱地落在了木炭上,腾起一股浓郁的香味。
“等了我好久了!”荷兰忙不迭拿起一串塞到了嘴里,旁若无人的撕咬开来。
就在荷兰和两个马崽推杯换盏的时候,烧烤摊子上来了另外几个男人。打头的是一个斜披着雪白衬衫,扎着个小辫子的年青人,后面跟着几个留着寸头,面容刚毅而冷漠的壮汉,每个人都是一袭宽硕的军裤,裤腿笔挺,脚下是那种特别帮脚的老K皮鞋,这种皮鞋很善于踢人。
新疆摊主被几个汉子的眼神一看,心里没来由的咯噔响了一下,这几个汉子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纵横的岁月在他们的脸上烙下了抹不去的叱诧痕迹。这种痕迹让一向胆大妄为而闻名的维族人也有点揣揣的感觉。
荷兰也注意到了这几个年青而彪悍的身影,象荷兰这样的跑江湖的人本就是一副四面开弓的锐利眼神,更何况这几个人是那么的夺目,就象草堆里的蒺藜。他使了个眼色给自己的两个马崽,马崽这时也在注视着这一行四人,玩世不恭的笑容全部收敛住了。他们有种很怪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就象猛兽用尿液划分了地盘之后,突然之间又闻到了另外一只猛兽的气味一般。
“老板,来一百副羊肉串,一人两瓶分金亭大曲。”留着长辫的年表人对着新疆摊主吆喝道,他的放百倍儿正宗的天都话。荷兰这时在脑海里象放电影一样把天都群豪的印象都过了一遍,好象隐约见过这么个人,但就是一下子想不起是谁。
大块头马崽看到荷兰若有所思的表情,对着荷兰微微一笑,把裤兜里的那把青海化隆造拿出来亮一亮。荷兰也笑了,是啊,我们身上都掖着家伙呢,这帮人要是来帮那女孩出头的,就算踢到铁板上了。荷兰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两个马崽会意,全坐到了他的身边,一左一右拱卫着他,在这个位置可以清晰的将那边桌上尽收眼底,一有什么动作,立马就能随机应变。
“这帮人面相好凶,操他妈的!”大块头低吼道,他看到那几个汉子菜还没上,已经全都一仰脖子干掉了一瓶白酒。
“你们说说,他们象是干啥的?”荷兰晃荡着手里的酒瓶问道。
“一定是红萨!你睢他们这体格,正常人哪有练这么强壮的,而且不是那种死肌肉。”长毛马崽压低了声音说道。长毛马崽是陕西人,西北话里,红萨的意思就是战将级别的打手。
“你看呢?”荷兰又看着另外一边的大块头问道。
“我瞧着也是这意思,你看他们手上凸起的骨节和脚上蹬的皮鞋,肯定是慎人矛。”大块头也附和着点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