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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金陵新传-第2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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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孝慈答:有,我只能说是蒋家“很亲的亲人”告诉我这件事,我听了很感慨,但是我知道我父亲和母亲之间感情是“很真的感情”,我记得第一次见到父亲的时候,心中感觉非常温暖,那就是天生的父子之情。

记者问:你们兄弟是在何时才确知自己的身世?是否如外传在18岁时由王升告知?

章孝慈答:那是在念大学的时候,当时王升先生也不是讲得那么清楚,应该说是“暗示性”的;其实我和孝严已陆陆续续从长辈、亲友、甚至是同学的家长已多少得知一些。

接着章孝慈讲述了自己小时候在“没有母亲、没有父亲”的环境成长的过程,他说:外婆实在是很爱护我们两个人,照顾得无微不至,舅舅也取代了“父亲”的角色;但是长大后,总是感觉为什么我没有父亲、母亲,从来就没有叫过“爸爸”、“妈妈”?这是很大的遗憾!

所以,懂事的时候,我就问外婆、舅舅,为什么我没有父亲、母亲?他们就用各种方法掩饰,或是要我们别问这件事。

如果我在外听说人家讲我的父亲是谁,回去告诉外婆,她就会说:“没这回事,不要听别人胡说八道。”当然我现在可以理解外婆是“用心良苦”。章孝慈透露,在外婆去世之前,有一次章孝严去参加暑期活动还没有回家,外婆告诉他等孝严回来她要告诉他们“一个很重要的事”,但是等孝严回来,她又不说了,而在高三暑假,外婆就去世了。章孝慈说:后来我才明白在外婆生前,她曾经很慎重地考虑过,要将我们兄弟的身世说出来,长大我们才懂,她不愿我们在内心产生“不满或不平”的情绪,甚至产生虚矫二气,不好好念书。她的用心就是让我们认定“自己是平凡的人。”章孝慈还透露他们这一对双胞胎兄弟,实际出生年月日是1942年农历正月17日,但章孝严身份证是报的1941年5月21日生,章孝慈则是报1942年1月24日,而“父母栏”的名字则填的大舅章浩若和舅母纪琛的名字。为了怕别人知道双胞胎在这一家,还特地把舅舅的一对女儿报成“双胞胎”,来引开别人的注意力。

章孝慈认为,这是当时外婆和舅舅商量过的做法,所以章孝严曾对他说过一句很有意思的话:我们两个人的身份证除了性别是对的,其它全部是错的。

记者最后提问:你是否好奇去想了解自己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章孝慈激动的回答:对!对!我问过外婆,她说我母亲非常聪明、非常漂亮、很会演讲,很有人缘,而且文章写得很好,字也写得很好。

章孝慈桂林祭妇母墓9月5日,桂林下着大雨,台湾东吴大学校长章孝慈在大雨滂沱中,涕泪纵横地完成他为亡母一尽孝思的心愿,而章亚若50年的荒家也终于由其子亲自敬上一柱香。

连续干旱近两个月的桂林,在章孝慈抵达时开始下了大雨,上午10点20分,章孝慈抵达七星区凤凰岭他母亲章亚若的墓地。

章孝慈的亲友们,包括曾在桂林照顾章亚若的大姊章懋兰的子女刘守元、刘守升、刘守邦、刘守桂、刘守昆等人,章亚若二姊章懋桃的儿子陶天锡(由四妹章亚梅抚养成长),以及章亚若的兄长章浩若的么女李忠洁(毛毛,此一小名是为纪念大毛、小毛即孝严、孝慈两位表哥而取),都齐聚墓前。

刘守元表示,这次他们齐聚桂林主要有三个目的;第一、他母亲章懋兰生前一直记挂着三姨(章亚若)的墓和早已失散的一对双生子,这次终于能够晤面,现在章家人就只有小舅子章浣若(现居台北)始终没能联络上,因此这次也要向章孝慈问问舅舅的情况,并带点东西给他;第二、为三姨扫墓,这次“小毛”(章孝慈)能前来,意义特别不同;第三、利用这次机会尽可能让章家亲友再聚一聚,海峡相隔,此后再相聚不知何时。

刘守桂也说,章懋兰生前一直记挂章亚若的墓地,早在1966年“大串连”时,母亲就要守元、守昆、守桂三个人藉串连到桂林的机会找寻墓地,当时已找到了凤凰岭一带,却没寻获墓地,碍于当时的政治情势也没敢间当地人。1985年确定章亚若墓地后,守桂等兄弟年年都来墓地祭拜。

10时30分,墓前一切祭拜的牲果都已布置妥当,孝严、孝慈两家的全家福照片也被安置墓前。10时40分,章孝慈步出座车,还没走到墓前,即难遏止激动的情绪,以白手绢掩面悲泣,步履艰难。由于雨势相当大,虽有当地政府派人为他撑伞,但不多时,章孝慈仍浑身湿透,脸上尽是雨水泪水。10时45分,家祭仪式开始,章孝慈在墓前跪立,上香、献果、晋爵,随后自西装口袋拿出亲笔书写的祭母文诵读,数度泣不成声,围拢在旁的亲友们也个个痛哭失声。11时25分,整个仪式结束,章孝慈在墓前焚烧自台湾带来的金元宝、金箔、银箔,但因雨势太大,两个香炉中章孝慈烧的那盆虽勉强可以燃火,但也一再被雨浇熄。

家祭仪式过后,章孝慈已基本稳定情绪,在大雨中环视一周,观察地形,也看看修墓工程的情况,他特别向桂林市文物工作队队长赵平致谢,对章亚若墓地能在急迫情况下修缮完成,深感安慰。赵平说明,当地农民都知道过去这里曾葬有“蒋委员长的媳妇”,所以找寻起来不算困难。

陶天锡也在大家情绪平复后,带着妻子及8岁的孙子和章孝慈正式面对面致意,他慨然表示:“40多年了,终于能见到你。”而章孝慈也与他的孙子合影留念。

11时40分,章孝慈与章家亲友在大雨中驱车离去。

章孝严这次没有来。9月5日上午,在章孝慈桂林祭母的同时,远在台北的章孝严同其太太和子女也坐在章亚若的照片前,一直静坐了一个多小时,焚香祭拜。这是他们兄弟有一份来自心中的自然亲情,这次不能和弟弟结伴到桂林祭扫母墓,感到很遗憾。

当日晚间,章孝严在台北从电视上看到了弟弟泪洒母亲墓前时的情景,他心里很激动。期望自己有一天也到桂林祭扫母墓。据台湾《中国时报》说,这次章孝慈是以一位学者的单纯身份到大陆扫墓,也有人建议章孝严可以考虑向当局申请到桂林扫墓,但是章孝严认为目前因有政务官身份在身,不能突破当局的现行政策的规定,以免落人口实。

章孝慈此次大陆行,将可能再度使章氏兄弟的身世乃至母亲章亚若的死因成为热门话题。章孝严说,他们是抱平常心境来看待的。

章孝严说,母亲的死因至今仍有很多的传说,在他和弟弟年轻时,曾听外婆提起,但是也不是很清楚。外婆在他们问起母亲时,曾说过母亲是病故,然而他们感到母亲的死因好像不是那么简单,尤其外婆也有过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表现令他们印象深刻。他说,不过当然也不能排除是病故。

章孝慈这趟“寻根之旅”,从酝酿到成行,费了将近10年。

1942年,章亚若在桂林谜一般地猝逝,章孝严、章孝慈兄弟年仅半岁。

半个世纪之后,才在1984年由章家亲友寻获当年仓猝安葬之处,并间接透过管道,将资料、图片转送给章孝严、章孝慈兄弟,探询修墓的可能。1988年蒋经国过世。两岸情势变缓,章孝严、章孝慈遂在1989年透过朋友为母亲修墓,并带回墓地前一撮土,安置在章孝慈的书房。

此次行前,章孝慈在台北每与媒体记者谈及此事,都难掩其刻意压抑但仍不时流露的神伤。对其亲生父母蒋经国与章亚若这段半世纪以来神秘的,甚至混杂着政治敏感的恋情,虽然谅解,却也饱含辛酸。

台湾媒体曾作报道,有一次,章孝慈曾与友人私下感慨:“庶出之子,算什么‘蒋家第三代’!”然而世事灰飞烟灭,当“蒋家”已走入历史,“章家”也才有可能逐渐“淡入”,章孝严以超乎想像地健康态度面对个人身世,他总是说:“这个时代,还讲究什么家族,只需个人努力,姓氏并不重要。”而章孝慈也说:“中国人说,父是天、母是地。没有人会怨恨天地的。”这份释怀,也只能在他们年过半百之后才能表白。对章孝严兄弟而言,生父经国先生诚如天般,虽日日可见却是无法触及;生母章亚若却是根本的一片空白。他们对生母的印象,只能从祖母含混暧昧的叙说、外界的报道来建筑轮廓。

为了章孝慈扫墓,“章家”人在四散分离半个世纪之后首度有代表性地团聚。章家亲友陆续抵达桂林的有30余人。遗憾的是对章亚若及章孝严、章孝慈照顾出力最多的章亚若之妹章亚梅已于两年前过世,未能一偿她生前再见孝严、孝慈两兄弟的心愿。只有由章亚梅的继子陶天锡(其生母为章亚梅的二姊章懋桃)前来团聚,而陶天锡也出席了桂林各界招待章孝慈的晚宴。至于其他亲友方面,章亚若大姊章懋兰一家,包括其长子刘守元、刘守升、刘守桂等人均来到了桂林;章亚若长兄章浩著一家则由么女(毛毛)李忠洁代表前来。

在众多亲友中,与章孝慈兄弟关系密切的莫过于同母异父的哥哥唐远波。而唐远波已过世的弟弟唐远辉,则有子女前来。

为了准备这次扫墓,章孝慈行前在台北还特地走访了葬仪社,询问祭拜的相关事宜。在台北章孝慈亲手书写了一篇祭母文,追溯过去50年的生活,自陈“人等视我,身份殊奇;我俩自视,常人无疑”,然而“人逢佳季,团圆可期;唯我兄弟,益感伤悲。我有手足,犹堪扶支;黄泉我母,存问凭谁”,此中悲怀不言可喻。

就在章孝慈祭拜过生母章亚若墓地后,章亚若生前的婚生子唐远波带着自己以及弟弟的子女,也在下午3时抵达章亚若墓地。唐远波情绪相当激动地卧倒墓前,手抚墓碑叫喊:“阿姆,好阿姆!”

这个“阿姆”的称谓,在唐远波十几岁即章亚若生前在赣州工作时,曾被要求改称为“三姨”,抚碑痛哭高喊的唐远波,却再也唤不回自己的母亲。唐远波一再跪倒墓前,顿足叩首,头撞墓碑,几个章家后辈相当紧张,担心身体不太健康的唐远波承受不了这样沉重的心绪起伏,劝慰他:“能看到坟墓修好,这是一件好事哦!”唐远波悲泣地说:“好什么,活着才好。”作为章亚若亲生子女,不能为自己的母亲立碑,诚是悲痛;而章亚若追求独立女性生活的选择,仍不能为自己争得世俗中一个适当的名份,也是一种悲哀。

据了解,本来章孝慈的行程想安排与这位同母异父的哥哥唐远波见面的,但因章孝慈的犹豫、唐远波的激动、记者的包围,使得会面的机会渐微,已与到达桂林的亲友见面的章孝慈不讳言对与这位“兄长”见面的事“仍在考虑”,他说:“避免尴尬吧。”

章孝慈在上午扫墓后,下午即前往丽狮路当年章亚若的住所,由于这一带已改为军营,章孝慈仅下车约略观望一会,即转往他与兄长章孝严的出生地,现今第二人民医院。他一路走一路告诉身旁的人员,这是他的出生地,也是母亲过世的地方。稍后,又前往桂林橡胶工技院培训中心招待所与桂昌宗见面。桂是当年章亚若死时唯一守候在她身旁的友人。谈到丽狮路旧居,桂昌宗表示,当年他为章亚若立碑,下款即是用“儿丽狮立”;孝慈兄弟俩出生时,他拍电报到赣州给蒋经国,亦以简单的暗语“丽狮到”来表达。9月5日晚间,章孝慈在桂山酒店设宴热情招待“章家”诸亲友。从大陆各地赶来相会的章家人除了带来各种礼品,也将他们收藏多年的章亚若的用品:一只奥国制皮夹(蒋经国赠送给章亚若的),一面粉盒小圆镜及一帧章亚若旧照片转交给章孝慈。

章孝慈表示,这一天完成了多年潜藏在心底的心愿,实在深具意义,而且也有一种非常落实的感受,过去对母亲的怀念是抽象的,现在则是具体的,特别是上午走到墓前,真像是走回到母亲的身边。他感慨地说:他回台湾见到哥哥章孝严要讲的第一句话,就是“希望尽早有一天我能陪你再回桂林扫墓。”章家人也回忆过去长辈口中的“大毛”、“小毛”,异口同声说:“小毛从小就比大毛更顽皮。”大家对章亚若之墓在荒废多年后能修缮完成,均表安慰。

章孝慈同其母亲的友人桂昌宗相谈时,问到母亲的死因。桂昌宗对于这个谜直截了当地说:“确定章亚苦是被谋害的”。

桂昌宗当年跟在蒋经国身边,因为其妹桂辉与章亚若是好友的关系,他也与章亚若建立相当深厚的友谊。并一直受蒋经国之托照顾章亚若母子。由于章亚若死时只有他在身边,因此他一度被传为是杀害章亚若的凶手。章亚若大姊章懋兰就作过如是想,而章懋兰的子女因此也对桂昌宗有些意见,章亚梅后来也一直不与桂昌宗联系。桂昌宗说:“我杀害亚若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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