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回忆录-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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谑歉炅窒M苡行У卮莼俑鞯胤匠鞘谢蚓鹕行摹?障窃�14日黄昏时分开始的,到天亮时,将近五百架德国飞机共投了六百吨烈性炸药炸弹和好几千颗烧夷弹。总的说来,这是我们遭到的破坏性最大的一次空袭。考文垂的中心区被炸得粉碎,在一个短时期内所有的一切活动完全停止。被炸死的有四百人,受重伤的人数更多。德国的广播电台说,我们的其他城市也将同样遭到“考文垂那样的轰炸”。虽然如此,所有重要的飞机发动机工厂和工作母机工厂并未停顿;在此以前从未受过轰炸考验的居民也未停止活动。紧急重建委员会在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里,在恢复考文垂的日常生活上作出了出色的成绩。
11月15日,敌人趁皓月当空,又回头向伦敦进行了一次猛烈的空袭。损失很大,特别是教堂及其他名胜古迹。下一个目标是伯明翰,由11月19日到22日接连三次空袭造成了很大的破坏和伤亡。将近八百人被炸死,两千多人被炸伤;可是伯明翰的生活和精神经受住了这次考验。一两天后,当我到这个城市去视察工厂并亲自看看轰炸的结果时,发生了一件很令我高兴和感动的事情。那时正是在吃晚饭的时间,一位非常漂亮的少女向我坐的汽车跑来,把一盒雪茄烟扔进车里。我马上叫汽车停了下来,她说道:“我这个星期因为生产成绩最好,得到了奖金。我在一个钟头前才听说您要来。”这件礼物得花费她两三个英镑。我很高兴地(以首相的身份)亲吻了她。之后,我就去看那长长的集体坟墓,在那里面刚刚埋葬了许许多多的市民和他们的儿女。伯明翰精神闪耀着灿烂的光辉,它那高度组织起来的、自觉的、明察事理的一百万居民则丝毫未被他们遭受的肉体上的痛苦所吓倒。
在11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和12月初,空袭的重点转移到各港口。布里斯托尔、索斯安普敦,尤其是利物浦,都受到了猛烈的轰炸。后来普利茅斯、谢菲尔德、曼彻斯特、利兹、格拉斯哥以及其他的军火生产中心也都毫无畏惧地通过了炸弹的考验。不论敌人袭击什么地方,我们国家都坚如磐石,硬似钢铁。
12月29日,星期天,这几个星期的空袭又再一次在伦敦达到了高潮。所有德国人苦心积累的经验都在这次轰炸中用上了。这是一次典型的纵火行为。空袭的重点集中在伦敦中心金融商业区地带。轰炸的时间正好是潮水最低的时刻。一开始就使用带降落伞的重型烈性炸药包破坏自来水的主要管道。我们要扑灭的大火差不多有一千五百处之多。火车站和码头遭到了严重的破坏。八座“雷恩”式教堂被炸毁或受到破坏。市政厅被毁于大火和炸弹,而圣保罗教堂全靠大家的英勇努力才得救了。直至今日,在大英帝国的最中心还有一片空旷的废墟,但是,当英王与王后来现场视察时,人们欢迎他们的热情,远远超过了任何皇家的盛典。
在这个还有好几个月才能结束的漫长的考验里,英王经常是留在白金汉宫。虽然在白金汉宫的地下室里正在修建适当的隐蔽处,但需要许多时间才能建成。而且,有好几次英王陛下由温莎到伦敦时,正好遇到空袭。有一次他和王后差一点被炸。我得到英王陛下的许可,在这里用他自己的原话记录这件事情的经过。
1940年9月13日,星期五
我们[由温莎]到伦敦,正遇上空袭。这一天天气阴暗,下着大雨。王后和我到楼上可以眺望四方院落的小起居室(我无法使用我原来的起居室,因为在上次轰炸时炸坏了窗子)。突然,我们听到了一架俯冲轰炸机的隆隆声,声音越来越大,接着就看见两颗炸弹掠过白金汉宫的对面,落在四方院落中。当炸弹约在八十码以外的地方爆炸时,我们看到了火光并听到了爆炸声。爆炸风冲进了对着我们的窗子,而在四方院落里出现了两个巨大的弹坑。水从一个弹坑中被炸坏的自来水管里喷出来,通过炸坏的窗子流进过道。这一切都是在几秒钟之内发生的,我们很快地跑进过道。一共六颗炸弹:两颗落在前院,两颗落在四方院,一颗炸毁了教堂,一颗落在花园里。
英王过去曾以海军中尉的身分参加过日德兰战役;他对这一切感到非常兴奋,并以能在首都与他的臣民共患难而感到欣幸。我必须承认,在当时无论是我或是我的同僚都没有发觉这件事件的危险性。要是窗子是关着而不是开着的话,所有的玻璃将被震碎,飞到英王和王后的脸上,造成可怕的伤害,但是他们作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甚至像我这样经常见到他们和他们的侍从的人,也是在很久以后为了写这本书而问及此事的,才了解到当时的具体情况。
在那些日子里,我们严肃而镇静地想象着要在白厅的废墟上战斗。英王陛下在白金汉宫的花园里设立了一个打靶场,他和王室的其他成员以及他的侍从武官们用手枪和冲锋枪刻苦地练习射击。不久,我从别人送给我的几支美国短卡宾枪中挑选一支送给英王。那是一支非常好的枪。
大约在这时候,英王改变了他接见我的方式,在我上任的最初两个月里,通常是每周正式接见我一次,时间是在下午5点左右。现在的安排是每逢星期二我和他共进午餐。这的确是一个共商国家大事的好办法,有时候王后也在座。有好几次,我们不得不端着我们的盘子和酒杯到尚未竣工的防空室中去吃完我们的午餐。这每周一次的午餐变成了一种经常的制度。过了最初几个月以后,英王陛下决定用餐的时候一个仆从也不要,由我们自己上菜,互相招待。这事一直继续了四年半,在这中间我觉察到英王非常专心地阅读所有呈交给他的电报和公文。按英国的宪法制度,君王有权了解他的大臣们所负责的一切事务,并拥有向政府提出意见的无限权力。我特别注意,要使国王了解一切情况,而在我们每周的会见中,我常常看出他已彻底洞悉那些我还没有批阅过的文件。在这些决定英国命运的年代里,能有这样好的国王和王后真是英国之福,而作为一个君主立宪制的坚决拥护者,我把我——作为首相——受到英王这么亲切的接待,看作是无上的光荣,我认为这是安娜女王在位、马尔巴罗①执政以后,就没有看见过的亲密关系。
①马尔巴罗(1650——1722年),为英国安娜女王在位时掌权的人物。——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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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我们就到了这一年的年末。为了照顾到情节的连贯,我已叙述到整个战局的前面了。读者将看到,所有这些霹雳和暴风雨反而愈加衬托出我们泰然处之的冷静态度,我们的作战活动就是靠这种冷静态度来维持的,我们的政策和外交也是按这种冷静态度进行的。真的,我必须写明,在最高当局,这些伤害未能致人于死地,反之,它们倒起了积极的推动作用,使我们有明确的看法、忠实的友谊和明智的措施,然而,要是以为敌人的空袭比现在猛烈十倍或二十倍——甚至只猛烈两三倍——也同样会产生我在这儿描述的健康的反应的话,那也是不明智的。
第二次世界大战回忆录——最光辉的时刻……第十九章 巫术战
第十九章 巫术战
隐蔽的斗争——林德曼的贡献——雷达的进度——德国的射束——琼斯先生的报告——分裂射束即“克尼克拜因”①的原理——扭转射束——戈林又愚蠢又顽固——XX装置——11月14至15日夜间的考文垂——诱敌的火光——Y装置还没有出世就被我们弄得没有用处——德国空军遭到挫败——英国科学的胜利——我们未来的计划——火箭炮队——派尔将军的指挥和大不列颠的防空队——空中布雷屏——近炸引信——反攻的前景——我们防空措施的充实。
①原文为德文Knickebein是分裂射束的代语。——译者
正当英国空军与德国空军、驾驶员与驾驶员、高射炮队与飞机、残酷的轰炸与英国人民的刚毅进行着肉搏时,另外一场斗争也正在一步一步地、一月一月地进行。这是一场秘密的战争,战斗是胜还是负,公众是无从知晓的;即便在目前,除与此有关的少数几个高深的科学界人士以外,一般人也是难以理解的。人类从来也没有进行过这样的战争。用文字记载或口头描述这场战争,一般人是不懂的,但是,如果我们只是浮光掠影地看一下这些术语,而未领会其深奥意义,不能运用其秘密,那么,空军战斗人员尽管拚命奋战,人民尽管英勇牺牲,都将徒劳无功。要不是英国的科学真比德国的科学优越,而且,要不是把科学神奇的手段有效地用之于生存斗争,我们便很可能已被击败,而且,一被击败,就会遭到毁灭。
十年前,有一位很有才智的人写道:“思想界的先进人物已经到达了人类理智的极限,可是各种有线通信都不中用了,他们只能用无法理解的信号同我们通讯。”然而,我们民族的命运和其他许许多多事情都取决于对这种信号的领悟,取决于针对所获得的印象采取正确和及时的行动。我对科学一无所知,不过,对科学家却有几分了解,以大臣的身分来处理自己不懂的事务也颇有经验。无论如何,我有一种敏锐的军事上的洞察力,能够分辨什么东西有益、什么东西有害、什么是救星,什么是祸害。我在防空研究委员会四年的工作,使我得以熟悉有关雷达问题的梗概。因此,我便就我能力所及,埋头研究这场巫术战,并竭力保证,至少在即将开始行动的时候,在利用所有有价值的成果上,不致发生阻碍,或者至少不被疏忽。虽然弗雷德里克·林德曼的荣誉和才智得到人们的尊敬,但无疑总还有比他更高明的科学家。可是,对我说来,他具有两项最重要的条件。第一,正如本书曾经叙及的,他是我二十年来可靠的知心朋友。我们曾一同注意观察世界灾难的发生和发展。我们曾一同竭尽全力向人们发出过警报。现在我们已经处于这场灾难之中,而我又有权统率和武装我们作战的力量。我怎样才能获得这项知识呢?
这就要提到他的第二个条件了。林德曼能够辨认专家们从遥远的地方发来的信号,并用简明的通俗话给我解释是什么问题。一天之中只有二十四个小时,其中至少应有七小时睡眠,三小时吃饭和休息。任何一个处于我这样地位的人,要想深入钻研这种穷毕生之力也无法钻透的问题,是一定要累死的。我所需要了解的是实际的研究成果,只要林德曼向我提出这方面有什么重大成就,我就开动机器,保证至少把其中一些重大而又难以理解的成就付之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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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1939年以来,雷达的每个部分的技术一直在继续不停地发展,但是,尽管如此,从1940年7月到9月进行的不列颠之战,正如我所叙及的,主要还是靠人的眼睛和耳朵打仗的。在这几个月里,最初我用这样的希望来安慰自己:英国冬季常有的霾雾和密云,会像一件披风似的遮住我们这个岛屿,至少可以给我们相当大的掩护,不致在白天,尤其是不致在夜间遭受准确的轰炸。
有一个时期,德军轰炸机主要是靠无线电定向信标来导航的。在大陆上的许多地点建立了几十座这种像灯塔似的定向信标,每一个定向信标有不同的呼叫信号,德国人利用普通的定向无线电台,就能根据传来的任何两束这种电波的角度来确定他们的位置。作为反措施,我们很快建立了一系列电台,我们称之为“梅康”①。这些称作“梅康”的电台拾取了德国电台的信号,并加以放大后再从英国某地放送出去。结果,常常把那些试图利用他们的定向信标导航的敌机引入歧途,有许多敌机就这样损失了。的确曾有一架德国轰炸机自动地在德文郡降落,以为那里是法国。
①原文为Meas,意思是错误信号发生装备,MEACONING则是接收敌人信标信号,并以同样频率播出此信号,以扰乱敌人。——译者
然而,我在6月间受到了一次很大的震动。林德曼教授向我报告说,他认为,德国人正在制造一种仪器,不论白天或黑夜,也不论天气好坏都可借助于这种仪器进行轰炸。目前似乎德国人已经发明了一种无线电射束,这种射束就像是看不见的探照灯光,能够相当准确地把轰炸机导向它们的目标。定向信标指挥驾驶员,射束则指向目标。它们也许不能定准某一特定工厂,但它们肯定能定准某一城市,因此,我们不仅要担心有月光的夜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