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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绿衣彩虹剑-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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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阴婆婆一连几掌打不着对方,也就怒火狂喷,厉声道:
  “你那门下该死,先杀死我徒儿,然后自相残杀!”
  “那还不是女人祸水!”
  “好哇!你居然敢骂起老娘来了!”玄阴婆婆披头散发,状如疯狮,每一掌俱是劲道十足。
  赤地千里见她不可理喻,也就横下心肠,喝一声:
  “你要找死,可怪不得我!”登时双掌封出。
  要知这两个魔头,功力艺业俱不相上下,一交起手来,直打得谷内木石飞舞。
  余树奇喜不自胜地在爱侣耳边悄声道:
  “你看这场戏做得好不好?”
  谭妒非“唔”一声道:
  “你我将来会不会相打?”
  “那怎么会?”沉溺在爱河里面的人,连眼前吉凶未必就能知道,怎会知道将来的事?
  余树奇见谭妒非情切切地一问,不加思考,顺口回答。
  但谭妒非听来却是十分悦耳。忽然,她记起昼间和余树奇赌气的事,不觉轻轻一笑,又摇摇他肩头道:
  “若果今天日里我要打你呢?”
  余树奇被问得一怔,旋而哑然失笑道:
  “那就让你打好了!”
  “要是把你打疼了呢?”
  “那我就跑!”
  “我不许你跑哟!”谭妒听他说要跑,不禁噘起上唇,轻扭纤腰。
  余树奇好笑道:
  “打疼还不让跑,可是要把人打死?”
  谭妒非正要回答,忽听赤地千里一声暴喝,急转头看去,却见玄阴婆婆站离赤地千里十几丈远,像鬼哭一般厉叫道:
  “老贼!今日一掌之赐,谢谢了!”声过处,身影如飞,转眼即出谷口。
  赤地千里伫立片刻,忽然一个转身,奔向石壁,大喝一声:
  “黑小子出来!”立即有人应声而出。
  新出现这少年不但是衣饰全黑,连面孔、手、脚、无处不黑,只听他兽头兽脑问一声:
  “师父可是叫我?”
  “不叫你难道是叫鬼?”赤地千里怒叱一句,接着又道:
  “快去把你两位师兄的臭尸埋起来!”
  黑少年楞然道:
  “师父把他两人杀……”
  赤地千里怒得横扫一掌,“啪”的一声,正掴在黑少年脸上,把他打得一个踉跄跌开数尺,喝一声:
  “还不快去埋尸,可想找死?”
  黑少年被打反而嘻嘻笑道:
  “杀得好!谁教把两人要剪师父的边,怎能怪师父把他杀了?”他喃喃不绝走往王照希、梅谷平两尸旁边,依旧喃喃道:
  “师父已看准那娇娃了,谁教你恁地不识相?要像我黑则明,这样的事一辈子也找不到头上来。也罢!这石地很硬,没锄头怎能掘得下去?不如索性把你化了,只要下一场大雨,这里便一干二净!”
  他把话说毕,即由身上取出一个小药瓶,正待将两具尸体销化,忽然又停下手来,笑道:
  “大师兄!你身上没有伤痕,这化骨散不好便用,还是由我替你开几个口子罢!”当即拔出一柄尺许长的小刀,在王照希身上戳了几刀,然后将化骨散分别洒在两尸的伤口。
  赤地千里敢情因为黑则明是傻人易使,也不理他咒些什么,见他使用化骨散,也不加阻止。待黑则明处置完毕,又遥遥一指道:
  “那边还有一具,索性把它废了!”
  黑则明“嗳呀”一声道:
  “师父怎不早说?我以为只有两位师兄,愁他化得不够快,化骨散统统使用没了,怎生是好?”
  谭妒非几乎笑出声来,赤地千里几乎气结,叱一声:
  “废物!谁要你用那么多?目下已没有化骨散,由那贱婢喂野狗好了,去把东西收拾出来,我带你离开此地!”
  黑则明又问道:
  “你八卦炉也要带走?”
  “你扛得动就带!”赤地千里一夜间毁了两名门徒,一名娇娃,还走了一位老淫妇,敢情也十分烦恼,对他这位硕果仅存的兽徒,一出声就是喝骂。
  黑则明“吭”了一声,走往石壁旁边,略一回转,身形便自隐去。
  赤地千里厌恶地向狭谷四周崖影瞧了一眼,悠悠长叹一声,也走进右壁里面。
  谭妒非道:
  “那边石壁定有古怪,待他们走了,你我便进去看看!”
  “夜里只怕看不到什么,还是明天再来罢!”余树奇虽是初履江湖,但已迭经凶险,生怕魔头居处,会有别的埋伏,一个不当,自己死了倒是小事,亲仇怎生报得?所以主张慎重从事。
  谭妒非也“呀”一声道:
  “是啊!我谭大嫂要等我吃饭哩!”
  “你有家人在这里?”余树奇以为谭妒非已经找到家人,也着实替她喜欢。
  谭妒非苦笑一声,才将与村人结识经过告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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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苗 女
  余树奇蓦地记起被村夫敌视的事,笑道:
  “那些村夫似是不通情理,怎会对你又这样敬重?”
  “你怎知人家不通情理?”
  “我追那姓王的小贼,误到村里,向人问了一声大哥,那人登时一拳打来,这可不是不讲理了?”
  “你才是哩!”谭妒非好笑起来道:
  “你不知道这里人怕做大伯、大叔、大哥?”
  “为什么?”余树奇不禁楞然。
  谭妒非悄悄道:
  “因为头一胎多半是野孩子,所以他们怕别人称他为大,连大嫂两字也不便说。”
  “他们当时不说,谁又知道,若换上别人捱了打,岂不冤枉?”
  他才不管你哩,古人说:
  “入乡问俗,入国问禁。谁教你不先问明白?”
  这一对小爱侣互抱树上,娓娓而谈,石壁那边“卜”一声响,赤地千里已飘然而出,后面跟着黑则明扛着一个大布包,看样子很重,却不知里面装什么药。
  谭妒非忽然道:
  “他师徒两人俱不是好货色,我们立即替世人除害也好!”
  余树奇知道这爱侣想到就做,急将她搂得紧贴胸前,轻声道:
  “正要使他和玄阴婆婆火拚,削弱飞龙寨和碧芙山庄的实力,暂时不好动手。”
  谭妒非本是明白,只囚一时心急,欲以一杀为快,一经余树奇解说,也就“唔”了一声,当作同意。却见黑则明将包裹放下,双掌向石壁一推,“隆”一声响,那堵石壁竟坍了半边。
  赤地千里猛喝一声:
  “你这是干啥?”
  黑则明理直气壮道:
  “里面还有丹炉丹鼎,和师兄的遗物,不把洞口封死,岂不便宜了别人?”
  赤地千里气得在他脑勺上一敲,登时敲起一个爆栗,骂道:
  “你这蠢才,这是天然石壁封着洞口,有谁能够发现,给你这样一来,反而露了形迹。
  还不快走!”他把黑则明狠狠地骂了一顿,一先一后,飞奔出谷。
  余树奇好笑道:
  “这魔头设想得周到,却不料我们已经看个明白。”
  谭妒非也得意异常。待赤地千里师徒远走,才联袂走往山林。
  虽然时将夜半,谭嫂子想是财迷心窍,仍然倚闾而待,见谭妒非忽然带了一位俊美少年回来,不禁楞然道:“好姑娘呀!我要你去寻宝,果然被你寻到宝贝的野郎回来了,把野郎赶到家里来怎生使得?”
  余树奇不知当地所说的“野郎”,只是“情人”之称,但听谭嫂子野郎长、野郎短,害得满面羞红。
  谭妒非却“呸”一声道:
  “他是我的人,你再野郎不郎,当心我打伤你哟!”说罢,回眸冲着余树奇抛个媚笑,才对邻近几位壮汉道:
  “他姓余名树奇,方才原是追赶一名小贼误闯到这里,因为不懂得这里的规矩,差点儿和你们打一场哩!”
  余树奇趁机向各人作个长揖。
  村夫虽是难得有几人见过世面,却是人人豪爽,一经解释,尽弃前嫌,也有谭妒非与他们络熟,那还记得小节?哗然哄笑,把两人迎接进屋,在预设的盛宴上宾主尽欢。
  翌日,两小侠带同村汉健夫几十人迤逦前往卧虎谷,那知刚达谷口,忽见白影一晃,隐没峰后。
  两小侠不禁同时“咦”了一声,对望一眼。
  谭妒非道:
  “这就奇怪,昨夜里,魔崽子死的死,走的走,分明已绝人迹,怎地又有武林人物在这里?”
  余树奇沉吟片刻道:
  “我们休管他是什么人,卧虎谷是定要进去的了,不过,这些村民倒不便一同进去,省得魔头认为他们故意寻衅,找起麻烦来,这村庄就算是毁了!”
  谭妒非一想果然不差,忙将这意思对村民说了,那伙村汉听说谷中藏有凶魔,个个吓得脸容改色,那还敢不唯唯从命?
  两小伙遣走村汉,并肩进谷,先往夜间杀人的所在,只看到两滩臭水,中人欲呕。宋敏的尸身,却是遍寻不着。
  谭妒非本来忌恨宋敏,但这时看不到尸首,又觉惊奇道:
  “难道这里多的是野兽,连那淫娃的骨头也给嚼了?”
  余树奇向邻近的地面瞥了一眼,摇头道:“并没看到野兽的脚印。”
  “那定是被大鸟衔走了!”
  余树奇听她尽希望宋敏被禽兽果腹,不禁好笑道:
  “人都死了,管它葬在鸟嘴或是兽口,只怕被别人埋了,我们先往石壁那边察看也好。”
  当然,他两人再度进谷时目的,并不是要找这三具腐尸,主要的还是查探赤地千里一行为何要住在这所狭谷。余树奇首创议,谭妒非立即附和,向赤地千里进出那石壁缓缓而行。
  不料即将到达,身俊忽然娇呼一声:两人紧急回头,即见一道纤影飞一般奔来。那人边走边呼,还不停地摇手,似乎没有敌意。
  余、谭两人进谷的时候,已看到一条白影躲藏,因抱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主意,没有加以理睬。这时见来人衣着全白,知是谷口那道白影无疑,到底她何事阻拦别人行动,不得不止步下来问个明白。
  那人步履如飞,但又不似学过武艺的人,眨眨眼,跑到两人面前,“咭”一声娇笑,接着叽哩咕噜说了几句令人难以听懂的话。
  谭妒非一瞥来的这位少女,年纪不过十八九岁,生得十分清秀,一双微陷的明眸,也还奕奕有神。看她虽然穿的是白色衣衫,剪裁式样却与汉装有点不同,再听她说话与土著不同,心想:
  “那里跑来这个苗女?”
  余树奇也觉得这少女服饰有异,忙向谭妒非问道:
  “妹妹可知她说些甚么?”
  “我那里听得懂苗话?”
  这可就令二小侠有点为难了,那少女对人并无敌意,但她为何到此狭谷?石壁里面是否还藏有别人?
  余树奇沉吟片时,不觉轻轻摇头道:
  “这事真不凑巧,我们还该不该向里面闯?”他似是自言自语,却又似向谭妒非征求意见。
  谭妒非又瞥那少女一眼,见她目光十分柔和,心想:
  “看这苗女样子,也许还好说话。”她冲着那少女笑了一笑,即对那石壁比比手势,意思是说:
  “你可是住在里面?”
  不料那少女忽然脸色一寒,竟横身挡住石壁那面,又叽哩咕噜嚷了几声,看样子竟是不让谭妒非接近石壁。
  谭妒非带着几分怒意道:
  “这里又不是你家,为甚不让人进去?”一抬腿,跨前一步。
  余树奇要想拦阻也来不及。
  不料那少女看来带有几分软弱,身手却是十分灵活,见谭妒非不听劝阻,猛可娇叱一声,一掌向谭妒非肩头推到。
  她在气功上未见有基础,所以掌发无风,但这一掌却是异常迅速。谭妒非不防对方忽然出手,而且挺身上前,恰被这一掌打中一眉头,登时又羞又恼,骂一声:
  “你敢动手!”也就一掌推出。
  也许谭妒非未施出真功夫的缘故,那少女居然不惧,身子微闪,掌沿一贴,又巧妙地破了谭妒非一招。
  余树奇见那少女掌劲虽是不强,但那掌法竟是当初自己在迷云谷初学的一套,不禁暗自惊讶。抛知那少女既懂得这套掌法,若非仇残子传授,定是与碧芙山庄有莫大的关连。
  他记得仇残子曾经说过这套掌法是家传之秘,在碧芙山庄也亲限看见方士哲使用过。因此,他原想劝谭妒非停手,查问来历,却因彼此言语不适,反而叫一声:
  “妹妹!休把地打伤了,她这套掌法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谭妒非连攻几招,虽未以内力贯注,但也够得上出手如电,不料每一招都被少女轻易化解,也就看出几分眉目,恰听余树奇一叫,登时猛醒,叫道:
  “她用的是方老贼的掌法!”
  “莫非是我姑姑教的,待我进去查看!”
  余树奇知道说是仇残子所教,谭妒非便不至于骤下毒手,话声一落,身子也飘到那坍壁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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