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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绿衣彩虹剑-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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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妒非急叫一声:
  “把人抓起来!”但已无及,这边声音发出,那边也惨呼一声,一条身影已被余树奇这种玄妙的奇功打飞数丈,浑身上下也被沙石钻了百孔千疮。
  余树奇闻声收掌,见已变成这样,不禁苦笑道:
  “姐姐!人都死啦!”那知他一语甫毕,那人的尸体一落地面,立又“轰隆”一声,烟硝石雨,又再度翻腾。
  幸而两人站离几丈,未被波及,但那尸体已炸得无踪无影。
  谭妒非急叫一声:
  “快走!”一把抓住余树奇手臂,即往后倒跃,冲着扑面的硝烟,后退二三十丈。
  余树奇不知她有何所见,待在硝烟外面停下身子,才茫然道:
  “姐姐见了什么?”
  谭妒非道:
  “那人已经炸碎,要是还站在原处,被血肉兜头淋下,岂不脏死人啦?”
  余树奇这才知道女孩子本性好洁,所以谭妒非在这种时候,还记得招呼他退后,不觉点一点头,纵目向各处一看,却见侧面又有几条人影飞纵过来。
  谭妒非不待他开口,即叮嘱道:
  “这回可别把人打死了,要抓活的来问,有人在庄前厮杀,你我在后面救人,总要方便得多!”
  余树奇颔首道:
  “还是姐姐想得周到!”
  谭妒非羞涩地一笑道:
  “你就会灌人家迷汤,姐姐,姐姐地乱叫,也不问自己到底多大啦!”
  余树奇看谭妒非的年纪确要比他自己少一两岁,“姐姐”两字不过是对她的尊称,否则,才一见面,怎好把人家叫成“妹妹”?这时听她一说,本要改个称呼,却又故意撒赖道:
  “我才出师门,还不懂事,要叫你姐姐,才肯照应我嘛!”
  谭妒非花容忽然一黯,几乎是哭的声音道:
  “照这样说来,你是不喜欢我,不肯照应我啦?”
  余树奇急了起来,也不知如何是好,轻拍她香肩道:
  “那里,那里?,……哥哥没说不喜欢你呀!”
  谭妒非抬起头来“噗嗤”一笑。
  她这一笑,端的是: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直把余树奇看得又惊又喜,默了半晌。
  谭妒非一颗寂寞的心,因余树奇自称一声“哥哥”而震响了心弦,但也因他痴痴望在自己睑上,而有点儿害羞。深情地望他一眼,立又低下头去,佯嗔道:
  “那有这样看人的哪?看够了没有?”
  余树奇笑道:
  “就看一辈子也不会够!”
  谭妒非年纪虽然较小,伹十五六岁的少女也是情窦已开,平若一心在水云洞等待方蓉,不欲离洞远行,所以由谭妒非代替她探查方芙的劣迹,每次出行的时日虽短,而次数却是不少,外间的事物,更令这情窦初开的姑娘增了几分阅历。
  再则湘女多情而滥爱,桂女多情而坦率,湘桂边境山林旷野,不乏原始时代的情歌,那些热情而坦裸的歌词,直唱得这姑娘心跳不已,若非平日教养有素,加上自负才貌技艺,只怕早已跌进爱海,这时遇上余树奇这样一位少年郎,早就芳心默许,恨不得投入郎怀。
  伹她虽不装作,仍是娇羞,轻轻“啐”一声道:
  “你那里学来这份贫嘴?要打你啦!”果然捏起粉拳,不痛不痒地在心上人胸前槌了一槌,接着又“噗嗤”一笑。
  大抵少女娇痴憨态最易迷人,余树奇纵是不解风情,也免不了心里甜滋滋,面上喜孜孜地跟着她笑了。
  这一对小情人为了表露心里的爱慕,几乎忘了身在险地。谭妒非轻敲人家一槌,见他仍然痴笑望自己脸上,还待多挝他几下,忽觉眼角边缘,人影晃动,急叫一声:
  “哥哥不要痴啦!敌人到了!”
  余树奇蓦地一惊,举目看时,五位老人已相距不过十丈,认出来人正是要交手而来不及交手的徐概一行五老,急着说一声:
  “妹妹!这五个并不太脓包!”
  谭妒非见心上人懂得先提醒自己留意,心里又是一甜,报之以甜蜜的一笑,立即向来人一扬蛾眉,“呔”一声喝道:
  “快给我站住!”
  独行客徐概在谭妒非的喝声中飘然在距她两丈处一站,余下四老也分别列在徐概两旁。
  谭妒非不知这五位老人是何许人也,右手的“碧萝剑”一指,喝道:
  “老儿报个名来,再上来受死!”
  徐概早先见谭妒非用红绫罗带与宋敏、方芙交手,知她轻功卓越,艺业寻常,此时见她手里各拿有一条软带作为兵刃,还要装腔作势,吆吆喝喝,不由得好笑道:
  “姑娘家们还是回去学针黹罢!南岳五老不与你一般见识!”
  说起“南岳五老”的名头,在江湖上确是响当当的人物,老大就是万里飘风独行客徐概,他一套阴阳掌法神奇莫测,掌力之雄,直可穿山裂石,几十年来确无人敢触他虎胡。因此,他便自高自大地诩为独行客。
  另外四老是丧门吊客古熙,湘水渔人崔立,烟霞啸客朱枫,山左樵夫毛川,各有一身特异的艺业。
  这五位老人既非同门,更非兄弟,也不是同乡,只因臭味相投,才占隐名山,结为五老,果然使江湖人物见南岳而却步。
  徐概为了要收“先声夺人”之效,特意炫耀“五老”的名头,焉知这一对少年男女俱是初出茅庐,根本就不知老与不老,谭妒非嘴角徽徽一翘,鼻里“哼”一声道:
  “你们老还是岳庙的神主老?”
  南岳五老竟被拿来与木偶相比,怎不教他气极?丧门吊客八字眉梢微垂,嘿嘿两声道:
  “小妞儿活不耐烦了,老夫先迭你终便是!”膝盖徽动,已斜里飘出,挡在徐概面前。
  谭妒非抖腕一指,一缕劲风自“碧萝剑”尖发出,疾射丧门吊客鸠尾穴,同时叱一声:
  “亮兵刃再来!”
  丧门吊客身形才定,忽感劲风临身,急挪开两尺,吊鬼眉一皱,横目向谭妒非一瞥,又嘿嘿两声道:
  “妞儿真还有一手,怪不得狂妄……”忽然猛喝一声:
  “接招!”一晃身躯,即达谭妒非面前,右臂一伸,五指透出五缕劲风扑奔谭妒非面门,左臂却由右肘下突发一掌。
  谭妒非不防对方忽然大喝,吓得后跃一步,回到余树奇身边,立见对方拳形一动,掌风即到,急一挥“碧萝剑”,但闻一连串的爆音,剑上虽已充实内力,仍被震得来回弹晃,不由得怔了一怔。
  但那丧门吊客更加骇异——他这一招“暗渡陈仓”,原是万无一失,那知被对方一位二八年华的少女轻摇“罗带”,掌劲即全被化解,这一来,使他不得不重对敌人估价。只听他哈哈一笑道:
  “妞儿再来两招!”身法一变,掌动如轮,霎时闾,一阵阵劲风卷到。
  谭妒非哼了一声,将一对以碧萝绦制成没有锋口的剑舞得一片青光,向掌风卷进,但闻“噼噼啪啪”一阵爆音响处,青光已直迫丧门吊客身前。
  丧门吊客真料不到这少女仅用两段“罗带”作兵刃,即有恁般凌厉,一下子被攻得连连倒退。
  烟霞啸客见势不好,一声厉啸,震得邻近的铁瓦飞跃,接着又冷笑一声道:
  “古老二!别忘了用家伙!”
  谭妒非知他提醒丧门吊客古熙以兵刃对招,也就冷笑道:
  “朱老儿连你算上!”话声中,双剑一卷,右挡古熙,左取朱枫,居然未把南岳五老放在眼底。
  余树奇暗惊道:
  “这妹妹也未免太过,一个还未分胜败,偏要多惹一个。”他生怕谭妒非有失,也将那枝六尺来长的“碧萝剑”在手中抖了两抖,暗蓄真力以应突变。
  烟霞啸客听谭妒非一语未毕,一股锐风已朝丹田重穴冲来,骛得向上一拔,喝一声:
  “你找死!”一个“云里翻身”头向下,脚向上,双掌一挥,一股凌厉无比的劲风罩向谭妒非头上。
  谭妒非若是剑掌并用,对于这种内家掌劲不见得不能抵御,无奈她一时好奇,把两根截下来的碧萝绦,当作两枝软剑来用,虽得真力运入“剑身”,但也只是一条直线,所以锐于攻,拙于防,一见烟霞啸客凌空下击,知他这一掌非同小可,便打定不接招的主意。
  烟霞啸客这一掌已尽全力,不伹其余四老认为谭妒非无法幸免,他自己也认为那狂傲少女难逃一掌之危。
  那知正在暗喜的时候,余树奇一声暴喝,一股狂飙向谭妒非头顶上一卷,烟霞啸客即觉掌劲被横力一冲,整个散去,眼底一闪,那少女已无影无踪,同时听到山左樵夫一声大喝。
  原来谭妒非也恰在余树奇发掌的同时,一扭纤腰,电闪般到了山左樵夫身前,分心就是一剑。
  山左樵夫与厮杀中的三人相距五丈开外,那会想到这姑娘会找到他头上?犹幸全神注视谭妒非如何应付烟霞啸客一招“寒月笼沙”,才瞥见一条纤影向他冲来。
  起先还以为谭妒非为了闪避,才有此一闪,及至看到纤影一射而到,这才惊觉人家故意找他交手。因为发觉过迟,而且对方又以“罗带”作为前导,封掌发招全已落了后着,只得一闪数尺。
  由得双方来去均疾如奔电,但山左樵夫到底迟了一着,被谭妒非“唰”地一剑过去,将他左边衣袖划破一道长有尺许的裂口。
  谭妒非一招得势,却笑呼一声:
  “哥哥!你怎地还不打?”
  南岳五老各有一身艺业,在江湖上大有名声,原无以多为胜的念头,却给谭妒非一阵乱攻,激得大发肝火。
  烟霞啸客性子最烈,高呼一声:
  “徐老大!对此狂妄的贱婢,还要讲什么道义?”铮一声响,首先拔出一把寒光闪闪的锯齿薄刃刀。
  余树奇尚未答谭妒非的话,即见烟霞啸客拔刀,看他那刀形奇特,刀光浮动,知是一件罕有之物,恐怕谭妒非的碧萝剑会被锯齿刀拉断,急呼一声:
  “妹妹!这个让我来对付!”也铮地一声抽出自己的金精剑。
  前时南岳五老虽曾见余树奇用金精剑与萧恭雨交手,但因相隔尚远,看不清是什么剑,这时再见一枝软剑,徐概急喝一声:
  “老四且慢!”一闪身躯,抢过烟霞啸客面前微微拱手道:
  “请问小哥手上的是金精剑还是软晶剑?”
  余树奇听他问得大有文章,怔了一怔,谭妒非已跃回心上人身旁,蛾眉微扬,抢着道:
  “老儿问这个作甚?”余树奇怕她又和对方闹翻,忙道:
  “我的是金精剑!”
  湘水渔人微微一笑道:
  “金精剑是独孤子的随身宝剑,怎会落在你手?休得在这里骗人!”
  余树奇心里不悦,大声道:
  “金精剑何以在我手中,你可管不着,软晶剑在方士哲手上,你们可自己看去!”
  谭妒非接着“哼”一声道:
  “他们一丘之貉,教他看甚么?往阎王殿再看罢!”
  湘水渔人脸色微变,敢情他日常钓鱼之故,仍然能忍耐得下来,独行客徐概想是与金精剑有点渊源,微微作色道:
  “是金精剑就好办了,老夫还要问一句,你是独孤子甚么人?”
  他这一问,可教余树奇十分难答。——要说是独孤老人的门下,则独孤老人未教过他一招半式,要说与独孤老人并无渊源,则须将得剑经过从头讲起。
  往事从头说也并不费多少力气,只怕被夹七缠八闹个不清,庄前厮杀的声音隐隐传来,可知格斗正烈。进攻碧芙山庄的是什么人,余树奇无从知道,伹他却替他们担忧。因此,略一沉吟,毅然道:“独孤老人是我再传师父,你问这个怎的?”
  万里飘风独行客仰天大笑道:“端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好小子!你认命了罢,老夫可要你头血溅地了!”话声一落,双目凶光射出,一步步向余树奇捱近。
  谭妒非娇叱一声,即待上前。余树奇急一拖她手腕,轻说一声:
  “且慢!”接着昂首挺胸,面对独行客道:
  “我余树奇决不是怕你,但我师早遭人毒手,我只是由他留下的宝剑与秘笈,而自承为它门下,师门恩怨,我一无所知,你老与我师何仇,不妨先说个明白!”
  南岳五老听这少年人气概昂藏地说出这一番经过,不禁相顾愕然,独行客也微微一怔,随即道:
  “不论你是否获得独孤老贼授艺,你既自承为它的门下,而且承受他的艺业和宝剑,也就该填我胞弟一家七口的命来……”
  余树奇先说一声:
  “那是当然!”接着又道:
  “先师杀戮令弟一家,是你亲见?”
  独行客面色一沉,喝道:
  “虽非亲见,但他斗胆题壁留词,而且用的是独门暗器——碧磷沙——那还有假?”
  余树奇摇摇头道:
  “我虽未获先师面授一招半式,但曾搜尽遗物也未见什么碧磷沙,此事大有可疑!”
  独行客还在沉吟,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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