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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满城春色宫墙柳-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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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橙担心狮子,点了点头,不再过问,扶着海安回宫宣兽医。

宛儿看着被扯得稀烂的荷包,里面放了五颜六色的诸多花瓣,她不懂香,但也知道有些味道能让猫狗发情。她用帕子将破烂的荷包与花瓣儿包裹了,收在袖袋中。往回走时,才知脚踝也崴伤了。她一瘸一拐的往养心殿小跑,一面担心皇帝该回西暖阁了,一面又思虑适才发生的事,实在诡异得很。暮色降临,回到养心门远远一瞧,见西暖阁外黑黢黢的,知道皇帝还未回宫,胸口上一松,才惊觉脚上也疼,手上也疼,脸上也疼,不由得眼角发涩,喉鼻发酸,全身发软无力,顺着宫墙滑坐在地,再也忍不住埋臂嘤嘤而泣。

不知哭了多久,从夜色里忽然传来淳厚温润的声音,问:“你为什么哭?”

说:

大家不要做无谓的担心,就算是历史上,令妃得宠也是在娴妃失宠以后吧,在姐的文里更加不会有女主失宠的情形。再说,乾隆不见得有多喜欢令妃啊,连皇后的位置也不肯给她,而且立嘉庆为皇帝,完全是无奈之举。。。但是在历史上,纯妃在我写的这段时间里确实是很得宠的,因为这段时间里,她的子嗣最多,而且有两个皇子(三阿哥六阿哥)一个公主(二公主)。关键是,虽然说这两个皇子看上去都不得宠,但是都长大成人了。【求票票哦】

☆、第一六二章:宛儿是不是服侍得不好?

宛儿泪眼婆娑的抬起头,他高高而立,脚边笼着两盏明黄宫灯,皇袍上金丝绣的九爪龙身耀眼灼目。 她惊慌失措,伏地而跪,颤抖道:“奴婢该死,惊扰了圣驾!”皇帝眄视着她,问:“怎么不回答朕的话。”宛儿怔了怔,心思百转千回,可是不能、也不知如何说。

吴书来道:“万岁爷问话,还不速速。。。”

皇帝摆手,道:“她不愿意说,就算了。”又道:“别跪了,起来吧。”宛儿谢了恩,欲要起身,哪知脚踝猛然一痛,如针扎似的叫她没得防备就往面前扑去,幸而吴书来伸手扶了一把,才不至摔倒。皇帝唇边溢出一抹冷笑,这种伎俩他见惯了,蓦地生了厌烦之意。

宛儿亦觉惶然,知道皇帝恐要误会,奉茶之时便将错就错,故意露出自己手上的伤痕,又向吴书来告假,托词说自己的脚受了伤。皇帝不动声色,她也暗自僵持。过了两三日,皇帝夜宿长春宫,晨起时皇后伺候梳发辫,柔声问:“宛儿是不是服侍得不好?”

皇帝往镜中冲她一笑,道:“皇后何出此言?”

皇后微红了脸,道:“臣妾先前以为皇上喜欢她,才命她到奉茶司当差。可是…”闺阁房事,并不好摆到明面上。皇帝越发笃定那晚魏宛儿所做所为是皇后指使,遂道:“皇后想什么,朕都明白。但是皇后,你错在不该揣摩圣意。”

他说得轻轻巧巧,甚至还带着笑容。皇后却已唬得栗栗危惧,肉颤心惊,手里的牛角八宝梳咣当落地,提心吊胆道:“臣妾知罪。”皇帝叹了口气,道:“你是朕的嫡妻,大清国母,原不该如此怕朕。”又道:“罢了,朕也不想旁人瞧你的笑话,魏宛儿的事朕会看着办。”顿了顿,道:“时候不早了,梳头吧。”

皇后满腔酸楚,不知从何说起,只得浅浅应了声是。

京城大旱,钦天监上奏在乾清宫设坛祈祷。皇帝准奏,决意长跪三日三夜,再徒步往天坛祈雨。尔绮在青橙面前禀道:“晚膳备了胭脂鹅脯、鸭条溜海参、红油素肚丝、清汤龙须菜…”话还没完,青橙却道:“乾清宫设坛祈福,皇上清心寡欲,不吃盐酱,更别说荤腥。你早早预备两笼豆腐包子,再去摘两筐新鲜的玫瑰花儿,煮两碗清露湃在井水里。”

一时皇帝过来午歇,果然说没吃饱,青橙忙叫尔绮呈上豆腐包子,皇帝吃了两个半,又喝下大碗凉浸浸的玫瑰清露,歪着榻上任由青橙按揉着小腿膝盖,实在觉得酣畅。小歇了半个时辰,圣驾依旧往乾清宫长跪祈福,以示虔诚。如此过了三日,至第四日大早,皇帝亲率王公大臣从午门出,徒步往天坛行常雩礼求甘雨。

礼节繁琐自不必细论,其实钦天监早已夜观天象,预测此日必有降雨,方奏请皇帝。皇帝至天坛时,阴云漫天而至,不消片刻功夫,便大雨如注。满朝文武皆跪地齐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其势威武,可惊动天地。

皇帝身着祭袍,戴东珠顶冠,腰间束金镶珠琥珀四块瓦方祭带,穿蓝缎凉里皂靴,气势威严立于台阶之上,俯瞰天下。彼时倾盆大雨,乌云压城,雾气腾腾如临仙境,空气中含着尘土花草的味道,使人迷离、陶醉、心悦臣服。他的心底却倏然一柔,暗暗道:此时不知青橙在做什么呢?想着想着,就看着乌云翻滚的天际,愣愣发呆。

御驾回宫,已至傍晚时候。皇帝靴袍半湿,往养心殿换了衣衫,净了手脸,略略闭目养神片刻,便坐轿往寿康宫给太后请安。娴妃亦在跟前伺候,见皇帝风尘仆仆的模样,知道是累乏了,道:“皇上在宫外用膳,定然吃得不好,可要再用些点心瓜果?”

皇帝确实饿了,便笑道:“旁的不说,叫人下一碗三鲜饺子来。”娴妃应了,忙吩咐嫆嬷嬷去传膳。太后素来不爱吃面食,寿康宫的厨房每隔数日才会揉面团。皇帝突然要吃,重新揉面发酵已是来不及,只得用前日的面皮配着虾仁、韭菜、猪肉包了大碗荤三鲜饺子。皇帝吃了两口,总觉不对劲,远远没有翊坤宫的味道,越发想念青橙。

毕竟是在太后宫里,皇帝嚼蜡似的吞了半碗,方道:“朕饱了,撤膳吧。”又跟太后嗑叨了半会,方要起身告退。太后却道:“今儿娴妃在哀家宫里伺候的大半日,也累了,你送她回景仁宫罢。”太后的意思不言而喻,皇帝仁孝,看了娴妃一眼,笑道:“儿子遵命。”

两人一齐跪安告退。

大雨淋漓,洛晴得知圣驾临幸,早早率领宫人撑伞候着景仁门迎驾。夜色凄凉,一径的宫灯在风里摇摇坠坠,直亮到殿宇深处。皇帝疾步入屋,又换了一身衣衫鞋袜,盘膝坐在炕上喝茶。茶香缭绕,是素日皇帝爱喝的上等女儿龙井,案几上用宝蓝色折枝纹长颈瓶插着数百朵粉嫩蔷薇,皇帝看着看着,又想起翊坤宫的玫瑰清露。

皇帝抿了口茶,没来由的呵呵一笑。

娴妃陪笑道:“天降甘霖,是国之大喜,亦是皇上功劳。”又问:“皇上可要沐浴?今儿在外累了一日,想必汗津津的很不舒服。”皇帝恍若没听见似的,犹自在沉思中。娴妃轻唤道:“皇上?!”皇帝回神,嗯了一身,问:“你说什么?”娴妃重复道:“皇上要不要沐浴?”

皇帝哦了一声,坐直了身子,又弯腰自个捡起靴子套上,面色匆匆道:“朕突然想起一份紧要的奏折,非今晚上批示不可。”娴妃愣了愣,旋即贤惠道:“政务要紧。”又帮着戴好雨冠,亲自撑伞欲要送驾。皇帝却握住她的手,道:“雨大得很,地上滑,朕有一堆人伺候,你就在屋里呆着罢。”如此,娴妃便只行至廊下,躬身送驾。

吴书来以为皇帝要回养心殿,便使了轿夫往西南边走。到了西长街上,皇帝却挥手要下轿,吴书来不知何意,俯身在轿帘旁,问:“主子有何吩咐?”皇帝已掀帘出轿,吴书来忙撑起伞,自个淋在雨里,眼皮子都快打不开。

皇帝道:“你带着人回养心殿,朕去翊坤宫。”

吴书来语结,半会才谄笑道:“皇上,您这不是叫奴才为难么?让太后知道了,非得打断奴才的狗腿不可。”皇帝眼睛一横,道:“你自己要是想断狗腿,就去禀告太后,朕可不拦你!”说完,折身便往后走。吴书来小步随在身侧,哭丧着脸道:“主子…”

皇帝停住步子,道:“你去安排魏宛儿在西暖阁呆着,到了半夜,再送她去庑房睡一个晚上。”稍顿,又道:“待明儿早上,就传朕的口谕给内务府,封魏宛儿为答应。”吴书来悚然一惊,隐约猜到皇帝的意图,无非是想拿皇后当做挡箭牌罢,没法再劝,只得应了是。

青橙开窗听了半会的雨,又持了毛笔在书房习字,屋里静静的,唯有外头大雨磅礴。海安与尔绮促膝坐着打绦子,时而说两句话,大多的时候,都是自己想着心事。一阵急促的靴声传来,尔绮望了望门帘,轻声道:“不会是皇上来了吧?”

海安心神一凛,忙搁下手中物件,掀帘出去瞧。尔绮将手里的东西收拾了,抿了抿鬓角的发簪,方出屋去。迎面撞上皇帝,吓得“啊”的一声大叫。皇帝心情甚佳,不与她计较,反笑道:“莽莽撞撞的,哪里像主子跟前伺候的丫头。”又道:“去,煮碗三鲜饺子来!”

尔绮忙答应着下去吩咐。

青橙随手撂了笔墨,出了书房,行至厅,正巧皇帝进屋,见他衣襟湿透,先细碎的责怪起来,道:“怎么不坐轿子,这样大的雨…”皇帝挑眉一笑,道:“你怎么知道朕没坐轿?”司衾宫人已呈上便袍,青橙一面引他入寝屋,伺候他换衣,一面道:“坐轿子能湿成这样?顶上漏雨还差不多!”又问:“怎么不见吴书来?”

皇帝伸展着双臂,任由她解扣子取雨冠,又将命吴书来回养心殿之事随口说了,道:“别说那些有的没的,朕实在饿了,那玫瑰清露还有没有?”青橙点头,道:“知道你爱吃,早上就命尔绮备了。”又喊了海安来,道:“你去叫人烧水,预备皇上沐浴。”

看着宫人们左右忙碌,皇帝称心如意的往炕上一歪,道:“还是你这里舒坦。”青橙挺着大肚也实在不方便,分派了事儿,就坐在皇帝对面闲话。不过片刻功夫,尔绮便端上两碗素三鲜饺子,配着四碟酸辣小菜,再有一大碗羊骨肉汤,热气腾腾的,叫人胃口大开。

皇帝狼吞虎咽般吃干抹净,惬意道:“果然是——民以食为天!”

青橙眉眼弯弯笑道:“还吃得下玫瑰清露?”皇帝道:“难得心里念着想吃。”青橙取笑他,道:“戒荤三天,可真是苦了你。”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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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三章:翊坤宫的荣宠

转眼到了七月间,青橙已近临盆,除了早晚出门散步,初一十五往寿康宫、长春宫请安,平素日日皆呆在翊坤宫里,连交泰殿五妃议事也免了。 皇帝往翊坤宫跑得越发勤快,散了朝要来瞧一瞧,午歇时要来瞧一瞧,去别宫路过时,更要进来瞧一瞧。

宫里规矩,妃嫔生产后要坐月子,关门闭户,不能出门吹风。皇帝怕大暑天青橙捱得不舒服,便吩咐了内务府仔细将庆云斋拾掇了,让青橙依旧搬回庆云斋寝居。庆云斋的水利工事已建成,后院中深挖九井,以人力将井水通过绳索运至房顶,再依着瓦沟倾泻而下,无雨却似雨。井后再立有四架数十丈高的大风轮,能时刻将井风吹入屋里,人居其中,凉而不寒。

青橙新奇不已,围着风轮左右转了好几圈,方笑道:“往后屋里无需用冰也可。”皇帝牵着她沿着宫廊行走,道:“该用时还是要用,总之别省着。”有小太监在吴书来耳侧嘀咕,吴书来颔首,上前道:“万岁爷,人已经到了。”

皇帝一笑,道:“叫他先进厅里候着。”

青橙见他神神秘秘,便问:“谁来了?”皇帝紧了紧她的手,道:“呆会你就知道了。”两人转过后花园,至庆云斋廊下,尔绮欢欢喜喜的打起帘子,欲言又止道:“主子。。。”

皇帝望了她一眼,尔绮忙嘘声。青橙越发觉得奇怪,道:“还打起哑语来。”她入了屋,隐约见东间花厅里恭谨坐着黑色朝服的男子,那人起了身,回头抱拳道:“微臣简玉衡给皇上、纯主子请安。”说罢,就单膝跪下行大礼。

青橙一惊,禁不住欢呼雀跃道:“哥哥。。。你的病好了?”

简玉衡心里清明得很,自己是为何去的江苏,又是为何去的甘川,他差一点就没了命回京城,此时谨守礼仪半分不敢逾越,谨小慎微道:“谢纯主子关心,微臣已大好了。”

皇帝知道他的心思,面上却不动声色,既要让青橙不挂心,又不能叫简玉衡失了分寸,毕竟他的身份秘而不宣,少不得会给青橙带来流言蜚语。皇帝笑道:“你回来就好,往后这翊坤宫上上下下的病症处方由你担着,朕也安心。”

简玉衡道:“谢皇上抬爱,微臣定不负皇命。”皇帝点点头,背着手往外走,道:“朕还有事,先回养心殿。”青橙道:“不用了晚膳再走么?”

皇帝道:“你们一年多未见,自有许多体己话要说,许多事要问,朕就不耽误你们了。”

简玉衡见皇帝平和近人,待青橙又体贴,便将藏在心底的话藏得更深了,打算再也不提。他将怎样去了江苏,怎样辗转到了甘川,又如何得病,如何回得京城一一说了。

青橙感慨万分,道:“你回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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