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影魔功-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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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被霍春风顺势止住,借拖住文奇後退的样子递了一个眼色,嘴内却作慌道:“速退!速退!兵凶战危,岂止穿窜之盗欤,子欲泰山其颓乎?”
文奇顺口骂道:“为人谋而无忠乎,仁者无惧,足下诚朽木不可雕也!”竟似负气,拂袖奔出。
春风似被激将动了豪气,大叫:“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也!大好良宵夜月,奚可辜负,速行,吾当舍命陪君子焉!”说着,“大般若力”已经发动,右掌往下一托,已成“达摩托钵”之式,右掌借一拍桌子之便,变成“天女散花”,奇事出矣,只见他两掌明明一上一下,右掌覆,下掌仰,并未沾着桌身,身形晃处,连人带桌,已飘然而出。
来啦!微闻身後一声惊噫!微风飒然,五条俏影儿,一前四後,已紧随春风身後降落。
春风恍如不知不觉,倚身桌前,作抬头赏月状,嘴内还在胡说:“皓舵当空,碧天如洗,正携素心人并肩把臂时也……”似惊觉多人拼斗,负手促额道:“有洒不饮,有肉不吃,有月不赏,却吵闹相打,此所谓庸人自扰,愚者心昏乎?”
别看他酸态可掬,神目如电,早已扫射现场一周,虽然相隔尚有二十多丈,人影纵横,交错翻飞,因双方尚在以一对一苦战,依稀还可辨出现场动手的一共只有六对,十男二女,侯老头和一身御白银色奇装异服,两肋侧仍有翅膀装置的灰面如腊的老头对掌。侯老头掌力雄浑猛烈,掌起风生,不时化掌成抓,疾如电闪,霸道非常。那灰面老贼却是巧避轻灵,不时凌空下击,两臂特长,而且似乎练成“通臂神功”之类旁门毒手。总不和侯老头硬碰硬接。初看去,好像是侯老头掌力刚强,对方惧怕敌,只以小巧功夫游斗。但经细看,便知对方存心凶险阴绝,竟是看中侯老头盛气逞威弱点,避实就虚,实行清耗战。久闻侯老头本是出身鹰爪门,并是当代该门长老之一。岂止抓石成粉,抓铁成洞,横劈能断牛项,竖指可穿象腹。纵使因年高而气力不如壮年,经验成老姜,越老越辣,一经施展,更少先声夺人,先能保身,因对方投鼠忌器,必不敢迫近进攻。反况侯老头一身“玄冰劲”,背部微驼之处,坚逾金刚,如展开独门“金刚醉酒”身法,又名“驼子十八跌”,专用背部攻人,古怪奇突,一被撞中,岂止筋骨皆折,当场会成肉饼。尚不见他施展。只是这样一味硬打,必然大耗精力,时间一久,便会吃亏。但以侯老怪之老到,又似决不会上这种当。不算如何?至少一时绝无败意,用不着急援。
最使他注目的还是一个矮多瓜似的土老头正用着似迟缓而实稳重善的正反阴阳三十六解手法对付那曾有一面之仇,听文奇说是六盘双鹰神爪卜乾。尽管黑鹰探取以快打慢,势如狂风骤雨,每着都是进招杀手,居然被那矮多瓜从容不迫,见招破招,见式拆式的消解下去,但黑鹰龙不见力怯或畏缩,仍是绵绵紧攻不已,大有誓不两立之慨。
春风不由又惊又怒,惊的是看不出三尺丁树皮竟有如许深厚功力,除了自己深研少林七十二绝艺中的释家上乘功夫“罗汉十势”较有类似外,连这种勾结也只听广慧大师述说宇宙武术宗派源流,异派奇技绝学而领略一点皮毛印象,自己也还捉摸不定是不是?怒的是勾起黑鹰在中途回路上趁火打劫,侮辱颜姑娘的事,难得不请自来,再逢狭路,决定要伸手出气消恨。
而他还是在想,并未做,因为双方都正打得激烈,尚未见胜负,且都是身负绝学的武林高手,决不能随便入伸手。何况已瞥见玄灵子和一怪模怪样,背负一把破伞的杂毛在一傍观战,都似全神贯注,面色冷漠已极。
只是一时未看到文奇踪影,知必另有企图,也只好装作不见,而心神却在随着现场各人招式转阅子,特别对那矮多瓜的身法感到兴趣,默记循环出手招式,难为他一心十用,应接不暇,尚要装酸索呆,却是为何?因看出身後少妇行止有异,一时看不出底细,想故意乱来一趟,查看她的反应。
果然,一声悠长的叹息,起自身後。接着娇音入耳!
“相公请了,可垂听一言否?”
春风回头,竟似讶然道:“姑娘忒也胆大,你看强徒们好不利害,还不速避。”
她柳眉一皱,似满怀心事,一腔幽怨,愠然道:“真人不露相,妾身侯玉兰,因有重要事情相告,才冒昧启齿。相公如此清介,倒是妾身多事长舌了!”言罢,深深敛桩,玉容惨淡,回身欲行。
春风暗道:来了!这小娘鱼好利害,明明是苗头不止一点点,却先把话套住自己,好像是有关自己却身利害一样,这种闪烁词意,最使人急於知道,偏偏要卖开子,大约是怪自己和文奇故意拿骄开她玩笑,她竟见以牙还牙了。
心中一动,急忙一揖,正色道:“原来是侯女侠,失敬!有何见教,恭聆玉音。”
她凄然道:“白日妾身诱敌,在归途车中已看出二位身怀绝学,适才闻报:二位同玄灵子老前辈光临,才知二位是少林、天台高徒。妾身正有所闻,和二位有关,便是昆仑应女侠已被人却走……”
春风一听,才知白天路上的香车美人竟是这娘鱼。难得她竟知道玉龙姑消息,急道:“请问应姑娘现身何处?”
不好!现场突起变化,只听一声大吼,侯老头似吃了亏。同时,四俏丽惊呼中,侯玉兰已一声娇叱,飞身而起,四俏丽也如蝶翻飞,然後紧跟!
春风分神一下,想不到形势逆转,深怕自己疏忽。只奇怪文奇为何不见现身,一展身形,反比五女先到现场。
这正是千钧一发的当儿。
原来,六盘双鹰这次赶到寻仇,全不照江湖过节交待,一抵侯门即怒骂叫阵。侯老头因是主位,要保持身份,越大方越好。
及至双方一照面,不但双鹰夫妇四人都到,尚有两个奇装怪服,形色诡异的同党。
而玄灵子正迎着大巴山青磷崖破伞道人,好像双方先有默契或定时约会,握手言欢,神色都阴晴不定,莫测高深。
侯老头勉压余愤,刚出声招呼,却被白鹰潘鼎一声冷哼拦住:“老鬼!纳命吧,休得废话,误了你到阎罗面前报时刻!”出手便是十指箕张,抓攫同到。
出语固是刻薄,神情尤具阴毒,下手更是迅辣,而且一开始便是“鸳鸯手”,又名“剪龙双绝”,如是旁人,这第一招便难接住,侯老头也因对手来势太凶,迫得凹腹吸气,一顶脚尖,倒退八尺。
这真是穷凶极恶,无理叫喻。勾起昔年兴安岭争夺金矿旧恨。加上杀婿新仇,气得白发戟立,怪眼圆睁,再无话说,展开鹰爪功,以抓还抓,立时打在一起。
同时,双鹰夫妇和那两个同党也一言不发,纷纷出手抢攻,大有见人亲杀,所遇皆仇之慨。
侯老头这边友好都是北五省成名人物,武功都有独到杀手。因侯老头虽是个性古怪,对同道却是义重如山,豪快无伦,甚得人缘,无形中领袖北五省同道。这次都是应侯老头之约而来,内情很复杂,牵连着侯老头杀婿之仇,不过其中一个导火线而已。
大家一见来人凶横无理,都自不念,敌忾同仇,争先迎敌,因谨守江湖规矩以一对一,全未倚多为胜,大大便宜了来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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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双鹰捣连云
那潘鼎阴毒狡诈,以前和卜乾也是纵横白山黑水的枭雄马贼,并是关外声势最强的“黑龙帮”中有数徤者,只为一时私心太重?利令智昏,觊觎小兴安岭一处最大金矿,先尽力煽动“黑龙帮”首领“长白三熊”下手强夺,三熊因系逊世异人长白老人徒弟,又知该金矿实系侯老头遗产业,恃势相逼,于理不合。又怕师门不谅,因而见责。何况投鼠忌器,侯老头也不是好吃的果子。一个不好,腾笑天下武林,贻长白派和本帮之羞。权衡利弊得失,取其轻者,不为所动,反而晓以大义,切戒妄动。并加警告:如不受节制,便是触犯帮会,轻则勒令脱帮,从此成仇,重则安内清帮,作严厉处置。这是三熊看出他俩居心叵测,利欲太深,所以剜切劝告。无奈他俩已志必得,一面暗中加紧进行,一面极尽挑拨、离间之能事。初则假借本帮之名,派党羽向侯老头示意,要对方自动让步,继则以烕相胁,要下杀手。
侯老头也怪!给他俩一个不变应万变,初则傲然不理,继则请放马过来。最后,来个一百八十度转弯,暗中派人向他俩示意:为了今后交情,情难奉送,但只卖他俩的账,送他俩而不是送给黑龙帮。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反间计,可笑他俩却以为上门买卖,天大便宜,正合孤意。自恃艺业和甘心恩结不少爪牙,早有叛意,认为如得此金矿为财源,根基已立。如三熊优容则各自为政,左右逢源,身处老侯和三熊中间,鼎足称雊。否取,不惜叛帮反上,和老侯合力对付三熊,估计实力,自为得计。这样,好像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老侯还派人向二鹰输诚,克目实行移交大礼。届时,二鹰志得意满,假借踩盘子之便,带了爪牙赴兴安岭。却不知老侯已同时派人告诉三熊说二鹰阴谋不轨,恃强豪夺。
三熊当然大怒,立时由二熊、三熊带了帮中高手衔尾猛追,不过前后出动。那老侯装神做鬼,依照预计安排,一切都像如约东行,酒酣耳热之际,外面暗号递到,知三能人马快赶到,才好整以暇的向二鹰表示:不打不成相识,今日难得盛会,关外群雄多在,久闻二鹰独门绝学身,侯某自己早已敬服,唯手下尚有不服者,意欲过招切磋一下,设词甚巧,二鹰一时得意忘形,反以为侯老有意使他俩立威示武,正好借此机会,向侯党炫露武功,作敲山震虎之计,并为自己以后耀武扬威铺路,也不客套,便带爪牙出场。
这一来,侯老头手下得力同党便和二鹰动上手,爪牙也没一个落空,各展平生所学,作殊死战。侯老头自己一面装作指挥全局,愤怒焦急之状,一面装作全力对付二鹰,外面屏藩尽撤,松了戒备样儿,让三熊一行毫无阻障的深入现场。因布置严密,都坠其计。
不用说,三熊立时和二鹰翻了脸,互相残杀,老侯再从推波逐浪,使双方都把他当作朋友,他却是渔翁得利。
结果,还是被双鹰看出破绽,眼看手下爪牙伤亡殆尽,立时先找老侯拼命,寡不敌众,大鹰潘鼎被老侯用独门绝技“千斤顶”,借背上躯峯一撞之势,把潘鼎撞得口吐鲜血,居然还被双双逃走。说来也险,大约三熊也看出中了老侯“驱虎吞狼”之计,当场便要翻脸,借此拿下金矿,如非老侯先有安排,差点功亏一篑,开门揖盗,接虎吞狼。这本不算高明,但在当时形势下在老侯说来,尚不失死中求活上策。
三熊既失双鹰,互相残杀,手下又消耗不少,实力大减,一时痛定思痛,只好一面和老侯暂时相安,一面追缉双鹰,落得对外有主持正义,清理门户之美名。
老侯却由此一役而声名大噪,为“北侯”定下基石。
这便是二鹰和老侯结仇经过。
双鹰拼命逃出,亡命出关,冬天饮冰汁,点点在心头,何况他俩赋性凶骛,以此为毕生深仇大恨,非报不可。不卧薪尝胆,远看寨外荒山,在六盘山安下脚跟,重振余烕,凶名仍在。那时,鸟鞘三魔正招兵买马,意图大举,闻二鹰之名,臭味相投,互通声气,不但让双鹰立寨卧榴之侧,并把两个宝贝妹妹嫁给双鹰结为郎舅之亲。
五年前,鸟鞘三魔大闹中原,为天台三老等人所诛。可笑双鹰只顾自己,不但不敢伸头,清声匿迹很久,尽管横行塞外,却不敢踏入中原一步。
其实,双鹰不愧神奸巨憝,明知绝非中原诸老之敌,如硬碰,无异插标卖首。埋首六盘,苦练武功,作丈夫报仇,十年不晚的打算。
这次,突然出现,确实诡秘异常,大出关内武林意外,所以,侯老头一闻爱婿被害,不惜重作冯妇,离开老巢黑龙岩,赶到十多年未来的关中一步。
连云山庄,本是老侯中年得意时,特为爱女将来成婚时造的住宅,反正有的是钱,顺便买下附近百顷田地,因是平原沃地,出产甚丰,便成为老侯安置同族亲戚友好和家属的别府。因恐官府注意,完全以大财主姿态出现,再加上佃户众多,人丁繁衍,不十年,使成为一个大山庄,除了极少数的道中人外,江湖上很少知道其中底细,连土人也只知该地地名叫“侯家堡”。这次双鹰大举入关寻仇,虽然另有奸谋,探得侯老头仍闲居黑龙岩,久矣不履江湖。且有金盆洗手,立誓封刀之传说。至少,隐姓逃名是实。又深知连云山庄内幕,原拟深夜闯庄,把侯老爱婿飞天玉虎苗鹏和乃妻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