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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弃女的奋斗史 作者:花半开(晋江vip2013.09.27完结)-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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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以户部那些文士出身的腐儒身份而言,提出这样的建议就不太寻常了。 卫瑜桓眉眼清冷,唤过大总管张福,细细吩咐了一番。
    张福领命下去,卫瑜桓便起身去了椒房殿,那里有专为太子设立的讲堂,太子已经五岁,他为他专门请了师傅教授功课。
    夏末的下午,太阳炙烤整个皇宫,卫瑜桓在殿外远远的地方便下了轿,不顾烈日当头,慢慢走向椒房殿。 即便是这样一个热气哄乱的时节,这座宫殿仍是冷清得过分。 当值的宫人从来连走个路喘个气都轻飘飘的,唯恐发出一丝声息惊扰了整座大殿的气氛。
    卫瑜桓曾极度厌烦椒房殿出现的除太子以外的一切人和事务,在他眼中,这座大殿只是那一个人的代表,一切与她无关的,都是多余。 但太子一日胜过一日的沉静,让他心生慌乱,于是又让人在整座椒房殿所有空地栽上各式各样的植物,一年四季都花开不败、绿树成荫,于是殿内多了几分生机,但是人还是原来的人。
    卫瑜桓渐渐明白,孩子的沉默与其他无关,他们父子都一样,除了那一个在他们生命中几乎占去所有的女人,他们再不想要其他、再不想理会其他。 只是梓商因为他而被迫失去母亲,他却因为梓商而残留一丝等回她的希望。
    走到讲堂外,便听见里面传来笑声,是授课的师傅。 卫瑜桓一直知道这些师傅们不管性情如何,多么学富五车,多么目空一切,面对梓商时都能变得平易近人,这个孩子像他母亲一样漂亮,一双眼睛只看着便能让人心生欢喜,且又早慧,待人接物已有了自己的一套。
    人们或多或少对当年的事情有所了解,以为他的母亲生下他时便病逝,而罪魁祸首却是他的父亲,所以对着这样一个早早懂事到让人心疼的孩子总是多一分关爱。 他也坦然地受着,就像打从心底里将人们的猜想当做真的。 他从来不认自己,连一声“父亲”都没有叫过。
    卫瑜桓站在窗外久久凝视,师傅早已发现他,在他的眼神示意下继续装作不知,而孩子毫无所觉。 不相见才是最好的,这样便不用见到跟他母亲一模一样的眼睛,以及眼睛里跟他母亲一模一样的冷漠与厌弃。
    只是常常忍不住,又两年过去,一丝动静也没有,他怕她终究会将与他有关的一切一并遗弃在这深宫里,在这不胜寒凉的高处。 初时的把握已经快被时间磨尽,再等下去,他怕连自己心中唯一的期盼也凉尽了,什么也不剩,只余一副空壳。
    窗外终于又只余一角天空,梓商趁师傅停顿的空隙扭头看了眼,随即一脸平静地继续听讲。 师傅笑着摇摇头,又被孩子敏锐地捕捉到。
    “师傅,什么是恨?人为什么会有恨?”五岁的孩子突然问起与年龄毫不相关的问题,声音稚嫩。
    师傅有些苦恼地摸了摸胡子,望着皇帝刚刚驻足的窗口,沉思半晌,道:“恨是一种执念,求而不得,得而复失,失而复求,过分执着,便生恨。 究其原因,还是得不到。”
    “所以我想要母亲,有人让我得不到,我便会恨他对么?”
    师傅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那为什么大家不能好好地只过自己的生活,而要让别人生恨呢?”年幼的太子殿下有些颓丧。
    “因为欲念太多,或者外物纠缠,或者生死阻隔,总有原因的。 不过终究,都只是不会放手的可怜人罢了!”
    ——————
    姜怀岳在南越国内将岳来钱庄经营得如火如荼之时,南槿在北珉的长盛钱庄也一步一步走到了有史以来的鼎盛时期,半年时间就爬升成了奉德之下的国内第二大钱庄。
    明里是借奉德的势,实际上还有由于白家的面子,南槿心中清楚,再加上穆谨对她越来越暧昧的态度,她觉得自己已然身处一个新的漩涡中央,能不能拔得出来,只怕都不能自己做主。
    而此时她没想到的是,白家的当家老爷子会找上她。


 ☆、75第七十四章 白家人
    白家在北珉的地位很是特殊;身为商界之首;同时又有一位在宫中为妃的娘娘;虽然这娘娘不得宠;却确确实实地生了个皇子,这才是重点。

    所以即便这位身份特殊的二皇子基本与皇位无缘,却又至少能保白家继续安乐几十载。
    稍微明点事理的人都清楚这一点;一个皇子再不济;都是凌驾于普通民众之上的,这也造就了如今白家在商界说一不二的地位。
    而眼下这白家一把年纪的老当家、白贵妃的亲爹、二皇子的亲外公白会通白老爷子下帖邀请南槿过府一叙时,南槿还真有点丈二和尚的感觉。 但无论如何,她该将这当做无上荣耀;即便是如今在景阳城能排的上号的商家;都难与这白老爷子见上一面,更不要说她这个最多只能算是新贵的女人了。
    白府的气派远不是南槿曾经所见的那些所谓巨富人家可比的,估计和她息家有得一拼。 南槿静悄悄入府,只有一位仆从在门口迎接,然后带着她七拐八弯进了一座院子。
    院子里的布置很简单,只一株有些年头的粗壮树木,树下阴影中有人在边喝茶边轻声细谈,那是一老一少,老人家满头银丝,却精神矍铄,对着身边的少女满面和蔼慈祥的笑。 那少女大概十六七岁的年纪,一身嫩黄夏裙,衬得肌肤如雪,明艳照人。 此时少女正轻声与老人说着什么,脸上表情一派天真。
    仆从上前请示,那老人看见南槿,脸上的笑却并未褪下,仿佛对着自家人一般,招手示意南槿过去。 南槿怔愣一瞬,眼前滑过父亲的脸,随即那涌起的情绪又被她压下,她有些好笑地提醒自己,这里是商场,不是息家。
    仆从离开,院子里里外外好像只剩三人。 少女毫不掩饰地打量南槿,老人亲自斟茶,南槿垂首站着。
    “南姑娘,请坐!”那老人笑着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示意南槿坐下。
    刚刚带她来的仆从并未跟她介绍,所以南槿只自当此人便是白会通,虽然是长者,但平时并无往来,如今见面可算得上同行约见,自己一直站着也不是个事儿,于是也并不客气,福了福身,行了个礼,便大方坐下。
    那老人确实是白会通,他端了杯茶给南槿,示意她试一试。 南槿闻着茶香,颇有些飘渺韵味,便顺着自己的意端起闻了闻,再浅尝一口,确实是好茶,不知是什么名头,她在南越没有尝到过。
    心中赞叹,面上也毫不犹豫地表现出来,白老爷子看着对面年轻女子未加掩饰的表情,笑意不变,温声道:“这是北珉的宫廷贡茶,就产自北珉,一般人不要说喝到,只怕连名字都没听说过,看样子姑娘喜欢?”
    南槿深知与这些上了年纪的老前辈说话万不可掉以轻心,是以听闻这一句时便将其在心底绕了一绕,没绕出个所以然来,再一想,此人也是穆谨的外公,便放下心思,诚实答道:“晚辈来自南越,确实不知此茶,也确实喜欢。”
    “姑娘既是南越人,怎的独自跑到北珉经商?”白老爷子又问,已然放下了茶这个话题。
    按照之前与穆谨商量的说辞,南槿答道:“晚辈家中在南越经商数十载,因逢战乱而家破,幸得结识穆公子,便变卖了家中全部家当,随公子来北珉经商。”
    “哦——”一声加长的语气词,语调还带了个转弯。 “听闻姑娘的钱庄很是红火,让老头子我也很是眼红啊哈哈!”
    南槿此时才抬眼认真仔细地看了眼对面笑得开怀的老者,同时说道:“老爷子谬赞,晚辈那种小打小闹的生意怎入得了老爷子的眼!”
    她说的相对而言其实算是有点夸张,进白府之前她便想过很多可能,如今以她南槿的身份而言,被白老爷子邀请确实难以理解,但如果说到她的钱庄,先不说原本就掺和了穆谨那一方的白家力量,单说白家现在的经营领域,就不包括钱庄这一项,或许此次的会面与此有关?
    南槿早在心中打了底,是以眼下便想看看白老爷子的眼里到底有几分打她钱庄主意的意思。 这一看,便是八九不离十了,他是认真的,因为他马上接着说道:“姑娘怎能枉自菲薄! 我那外孙在这一方面的眼光是不会错的,他与我提过多次,我也早注意到长盛钱庄,以眼下势头来看,前途不可限量,姑娘可曾想过再往前跨一步?”
    “愿闻老爷子教诲。”
    “说不上教诲,不过是咱们互拉一把。 白家想要横跨一步,而姑娘想要更上一层楼,咱们大可以联手,互惠互利。”
    话算是说白了,南槿却更疑惑:“恕晚辈愚钝,以白家如今的声势,大可自己经营,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又何必与人分一杯羹?”
    “呵呵呵,小姑娘看得清楚,但世人各有所求,咱们商人只图利,有利便有风险,我的所求或许是姑娘的风险,就单看姑娘愿不愿意冒这个险了。”
    白老爷子毫不隐晦地说出自己隐藏的可能想法,让南槿很是意外。 她很清楚,如果自己同意这样的合作,今后的状况就摆明了变成了自己依附白家,长盛钱庄会因白家的加入而一举超越国内所有同行,并可能在将来独领风骚,但这种感觉就像与狼共舞,逼退其他对手的同时,就是不晓得哪天会被它给吃了。
    而如果她不同意合作,白家真要自己开钱庄的话,只怕不出两年,长盛钱庄就会被挤得连一席之地也无。
    合作与不合作,都不见得有什么好下场,而最值得怀疑的是,白家为什么不自己做?如果真像白老爷子所说,有他不想说的理由,那么这个理由是不是她所能承担的?他说得没错,有风险,就看她愿不愿意冒。
    她只犹豫了一瞬,脑中将所有可能都过了一遍,便开口道:“请老爷子容晚辈回去斟酌一二,明日再给答复。”
    老爷子点点头,笑笑应了,南槿也不多呆,冲他行一礼,便出了门。
    南槿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院内老人收了笑,一脸平静,问身边的女孩儿:“忻怡丫头,你觉得如何?”
    原来这女子是白老爷子的外孙女,穆谨的表妹秦忻怡,她一直没有说话,只默默看着南槿与外公往来,心中也有了些计较,见老爷子问话,垂头想了想,细声道:“大方得体,不卑不亢。”她说着看了眼老爷子的表情,又满脸遗憾地补充道:“只可惜,终究是小门小户,连个家人都没有。”
    白老爷子点点头,目光悠远。 “只是你表哥看上了她,非要扶持她。”
    秦忻怡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怨愤,却很快消失,只垂头做沮丧状。 白老爷子转脸有些揶揄地看她,笑道:“无妨,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常事,只要外公还在,绝不会让人大过了你去。”
    “那外公为何不干脆不要帮她,还将她拉进白家来?”秦忻怡有些埋怨。
    “外公出手帮她,总好过你表哥出手帮她,至少这样,她无论如何都会在我手上。 你是个傻丫头,外公是在为你考虑。”老爷子摇头叹气,状似生气被自己的宝贝外孙女误解。
    那秦忻怡忙一脸惶恐又惊喜地凑过身抱住老爷子手臂撒娇道:“忻怡全凭外公做主了!”
    老爷子哈哈大笑。 秦忻怡心底却是一阵兴奋再加上一声冷笑:不过是个下等贱民,连表哥的身份名字怕都不晓得,还妄想攀高枝,呵呵!
    南槿回到家中,却见穆谨已经在等她,她忙在一旁拣了椅子坐了,问:“你可知道白老爷子今天找我了?”
    穆谨挑眉,看向她的眼里流光溢彩。 这双眼睛真是看多少回都让人无法习惯直视,南槿垂眸,心道他这表情就是知道了。 于是又问:“白家想与我那长盛钱庄合作,你怎么看?”
    穆谨屈起食指扣了扣桌面,眼睛却从未从南槿脸上离开,南槿被他看得有些窘,羞恼道:“你倒是说话呀!”
    穆谨轻声笑了笑,极高兴地看着南槿脸上生出一抹晕红,道:“我说可行,你便会答应吗?”
    “当然!”
    “为什么?”
    “我相信你呀!”话一出口,南槿看着对面的人一脸得色,更窘了。 真不晓得为什么明明是简单的对话,一配上他那表情,就变得暧昧不清了。
    最终穆谨给出肯定的答案,而南槿便在第二日再次造访白府。
    不出三个月,到了秋末的时候,长盛钱庄在北珉各郡县以几乎翻倍的态势增开了新的钱庄,所有钱庄均挂有白家的标志,几乎是昭告天下长盛钱庄为白家所有。 而长盛钱庄的银票上,除了原来的特殊木槿花印记之外,还增盖了白家的特制印章。
    而同一时间的南越,卫瑜桓在御书房听完总管张福回报所探查到的消息,手中拿着一张岳来钱庄的银票,上面闪着淡紫银光的木槿花印记几乎灼伤了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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