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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大宫-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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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忽略了它们在我强大的意志面前根本不值一文。

以儆效尤,太医院开始安静了许多,至少没人再敢明目张胆地叫嚣说要把那些下贱的医女赶出宫去。他们开始隐气吞声,看着那些医女在太医院走来走去学习抓药配方,尽管他们的眼神是极为冷漠的,时不时会发出几声不屑的冷哼。

另外三名大臣是阻碍此次水利兴修的官员。其中两位大臣罢黜是为了表明我支持元遥督察水利的决心,确立元遥的地位,并对工部其他大臣以示警醒;另外一名大臣颇为棘手,这位姓杨的大人实在奸诈狡猾,他表面上支持元遥,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实际上他以及他的势力团伙紧抱起来,从中作梗,使元遥在监察过程中遭遇到很大的困难和阻碍。

当我听到元遥上报的这个消息时,我微微挑眉道:“好啊,那么我们也来个以暗治暗。”过了三天,朝廷的文书到达杨大人手里,他被逐出工部,贬为上州司马。

原因也很是简单,只是因为他的老母去世他戴孝的三年内与其小妾同房并使她怀孕生子。是的,也许谁也没有将此事当真,朝廷也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官员们多是行孝刚满一年便又入朝为官,但那也只是朝廷,更确切地说是当权者称心如意的情况下。得罪了朝廷,即便最微不足道的错误都可以授之以柄,唯一的下场就是杨大人那样痛惜而无奈地离开。

于是兴修水利一事风风火火地展开,虽然其间的矛盾和困难不可避免,但毕竟也算是上下一心,齐心协力了。

入秋时元遥回来了,他变黑了也变瘦了。可是他为朝廷省了将近七十万两银子。

我亲自出去迎接他,见了他有千言万语,最后只简单地说了声“谢谢”。

我单独请他在宫中享用御膳,满满一大桌丰盛的菜肴却只有我们两个人。

在他面前我随意地走来走去,拿银箸任意夹食自己喜欢的饭食,全然没有平时庄重皇太后的样子。元遥不禁哑然失笑,问:“小姐平时就这样吃饭的么?”

我轻吮了一下蘸有酱汁的手指,回头略有调皮地看他,“当然不是。平时都是宫人们将我看中的菜肴夹到我的碟子里,我所做的,只是拿起筷子将饭菜由碟子转移到我嘴巴里而已。你不要看这样满满的一桌色香味形俱全的菜肴,这其中即便我最爱吃的菜式也不能吃过三匙。即便在吃饭时,我也要目不斜视,用沉稳而优雅的姿态去表现皇家应有的规范与威仪。当然,我更不能这样。”我冲元遥摇了摇自己的手指。

我看元遥陷入了沉默,知道我的话使他难过了,便打起精神故作轻松地说:“所以今天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咱们就轻轻松松、说说笑笑地吃一次饭好吗?”

元遥抬起头看我,点了点头。

我拿出宫中上好的古井贡酒为元遥斟上,边用膳边饶有兴致地听他说这几个月的所见所闻,自己也难得地喝了一点。

吃完午饭后,我带元遥去了勤政殿的书房,书案旁边赫然放着一个炭火盆。

元遥不解地看着我,不知在这秋天我让人生起火盆有何用意。

我从书案的一角费力地抱起一大摞奏折,堆在火盆旁边,自己掖起宽大的袖袍蹲了下去,拿起铁钩拨弄火盆里的炭火,使它们变得红亮起来。

元遥随我蹲了下去,我向他莞尔一笑,随手递给他其中的一本奏折。

元遥带着疑惑打开那折子,读着读着自己的脸色已经变了。

“都是说你的。我不信。”我继续拨弄盆里的炭火,口气淡然地说。

元遥苦笑,有些自嘲地说:“小姐,您真的对臣这么有信心吗?那些大臣想把臣拉下水的手段臣下都见识过了,威逼利诱,暗中恐吓,金银的诱惑,当然,还有女人……小姐,您与臣说实话,看着这样一封封的奏章,您真的没有一点怀疑?”

我拿过他手中的奏章,将它展开放在火盆之中,看火舌渐渐吞噬,直至上面的墨迹一点点模糊,最后化为一缕青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抬头看他,眼神坚定地回答:“我说过我信你,用人不疑。再说,是我任命你为监察使的,如果我对你哪怕只有一点的怀疑不也是对我自己最大的否定吗?我对自己也很有信心。”

元遥不由得笑了,我抽出一半奏折塞给元遥,兴致勃勃地说:“我们一起烧。”

元遥先是迟疑,看到我玩味甚浓偏着头撕着烧着,在我的催促下也一改平时斯文的样子,将一封封奏折毅然地丢进火盆。

那天我们俩都一身繁冗华丽的朝服,却围着火盆,就像六七岁的顽童。等我们站起来时,都感觉自己的腿脚酸麻,再看着彼此被烟熏黑的脸,不由得哈哈大笑。

也许真的是天佑大胤,当然也因为黄河的水利兴修得当,这年竟是风调雨顺,秋收时各地丰收的喜报源源不断而来。

我的心情自然明朗,上朝时也少见地挂着微微的笑容。

大臣们也是一脸喜气,议论纷纷,共庆共贺,言语间自然少不了奉承我及颛福的话语,我也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惟有御史大夫神色低沉,默默地立于一侧,显得格格不入。我注意到了,笑容收敛,隔着幕帘冲下面问道:“御史大夫,你在想什么?”

御史大夫显然没有想到这样的他引起了我的注意,虽然迟疑,但还是出列站到了中间,躬身回道:“回皇太后,下臣只是有些担心。”

担心?我显然对这句话产生了惊疑。这样的喜事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农民们有了好收成,他们将不再饥饿,国家也会稳定,他说这样煞风景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的语气严肃了,语调中也有些不悦,问:“御史大夫,可以说清楚一点吗?”

下面的大臣一下子安静起来,全都看向御史大夫。

御史大夫使自己镇定下来,语调清楚地回道:“不知皇太后听过一句话没有,叫‘谷贱伤农’,臣的意思是说,这样的丰收带给农民的不是饭饱衣暖,反而可能是一场丰足引发的灾难……”

我有些不明白,继续问道:“御史大夫何出此言?”

御史大夫侃侃而谈:“下臣此话并非危言耸听。《汉书·食货志上》就这样记载着:‘籴甚贵,伤民;甚贱,伤农。民伤则离散,农伤则国贫。’我朝也发生过类似的情况,太宗天归二十三年,就发生过这样的事。”

我和颛福面面相觑。颛福关心地问:“那么历朝是如何应对这种情况的呢?”

御史大夫沉吟了一下,言语中有些为难,说道:“也只有从根本上挽救。太宗当时就是强制从农民手中收走多余的稻谷,然后就地焚烧……”

御史大夫还未说完,下面已经一片哗然。

“御史大夫!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将农民一年耕作好不容易收获的粮食白白销毁吗?真是岂有此理啊!”一位大臣十分激动地说道。

御史大夫愈加难堪了,但他还是坚持着说:“皇太后,皇上,虽然听起来匪夷所思,但如果不加干涉,后果将十分严重……”

下面反对之声更大了,一位老臣出列说:“皇太后,皇上,当年确实发生过这种事,那时老臣尚是孩童。但是老臣也依然记得那年因为太宗强收百姓的粮食,导致了一场农民暴乱,现在我朝新帝即位,尚不稳定,断断不能发生此等事啊……”

御史大夫依旧义正词严地述说这件事不加制止的种种弊端,下面激烈地争论起来。

一名年轻的大臣说:“御史大人,您纵然说得如何有理,那些粗鄙的农民却不懂得这些。他们只知道是朝廷强夺走他们一年辛苦的收成。谷子贱了关朝廷什么事呢?苦果让他们自己尝好了!免得他们狗咬吕洞宾,咱们何必操这份心呢?”

御史大夫苦笑着回道:“王大人,您想得太简单了。谷物价格的大跌会动摇帝国之根本,并引发一系列的问题,这才是真正可怕的啊。”

我本对这件事感到匪夷所思,但听了御史大夫的这番话不由得感觉事态严重。我让他们安静下来,沉稳地说:“你们让哀家好好想一想,今天的朝议就到这了。御史大夫,你稍后到勤政殿来。”

在勤政殿,我又让御史大夫将谷贱伤农一事细细地给我讲述一番,越发感觉到此事的难办。

不收,的确是多有后患,百姓受难;收,却又容易引发暴动,动摇国家根基。

我叫御史大夫退去,自己冥思苦想了好久,也想不出好的办法来。

我打算将此事暂时放一放,又判了几分奏折,过了许久再想,依然是一筹莫展。

我索性离开御案,问楚姿,今日宫中有何消遣。

楚姿高兴地回答说:“今日宫中正好是双巧演《焦仲卿妻》呢。”

因为后宫不能有男子进入,所以戏里的男角都由女子扮演,一个是男巧,一个是女巧,合称双巧。一般说双巧多半讲的是男女感情之事。后宫的女子都很喜欢看这样的戏,尤其是《焦仲卿妻》最受欢迎,常常为必点的戏。我去时她们正看得入神,只见那名当男巧的女子穿着男人的衣裳,脸上画得黑些,肩故意垫得很宽,显出强壮的样子,她的嗓音也故意压低发出低沉的声音。

她们见我来了,纷纷起身,有些人还连忙拭着脸上的泪痕。我笑着挥了挥手,叫她们坐下继续听戏。

我在上首坐下,台上正演着刘兰芝被迫改嫁,兰芝与焦仲卿依依惜别的情景。此时已经有不少宫人掩面低低啜泣起来。

我知道下面就该是刘兰芝与焦仲卿双双殉情了,不忍再看,遂马上起身说:“善善怎么没来?哀家去看看她。”便借故离去。

在去见善善的路上我忽然想起,今天是善善的三弟妹进宫来陪善善说话,这是我昨日用晚膳时就准许的。不知为什么,善善对这个屠夫的老婆更为亲近,时常召她进宫聊天解闷。

我走到门口,就听见那屠夫老婆大嗓门地说:“唉,大姐,武耀那孩子根本不爱读书,成天就知道和那些街井痞子们混在一起……”

然后是善善忧虑的声音,“那你要好好教导他啊。”

“哎呀,大姐,我自己的孩子能不心疼?!我说了他也不听啊!还跟我耍嘴皮子,说进学堂读书没用,他要舞刀弄棒,以后当大将军……”然后屠夫老婆自己就笑起来了,半带无奈也半带自豪地说:“你说说,这孩子啊……”

我也带着笑进门说:“这孩子倒也算有志向。”

善善和屠夫老婆连忙起身迎接,我让她们随我坐下。

我品了口茶,然后问屠夫老婆,“武耀是你的孩子吧?你们虽然不大识字,名字倒是起得神气。”

屠夫老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回道:“我们老两口就这么一个独子,现在都二十多岁了,还一事无成。”

我“哦”了一声,也听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正要开口,却被善善打断。

善善叱责道:“你真不知道分寸,讨官讨到皇太后面前了。纵然皇太后格外优厚咱们家,自己却不能没有自知之明。回去让武耀那孩子好好学习,待真有出息了,参加科举取得官位才是真正的光宗耀祖。”

屠夫老婆听后有些讪讪的,我也觉得此次善善格外的严厉,便圆场说:“善也是考虑的深。不过还是让武耀学一门本事好,真有出息了,也不用考,哀家给他找个好职位。”

善善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便又转了话题问:“前些日子我听老大说他家的三丫头嫁给一个商贾做老婆了?”

自古以来重农抑商,商人的地位很低,嫁给商人做老婆并不算什么体面的事。

屠夫老婆解释道:“虽说是商人,可聘礼给得可多哩!那商人家财万贯,财库里的金银珠宝多得都数不清!虽说身份低些,但小燕过去可是真享福!大姐,小燕上次回娘家,也不发糖啊点心啊什么的,挥手撒的都是珍珠!现在乡亲们可都羡慕死了!”

我挑了挑眉,颇有兴趣地问道:“哦?出手这么大方?他是做什么生意的?在官府里有……”

屠夫老婆连连摆手,生怕我查似的,急忙解释说:“那位相公啊,这里,好使着呢。”屠夫老婆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见我和善善疑惑,屠夫老婆侃侃而谈:“说起这位相公,也算是怪。前几年棉花过剩,家家户户纷纷低价卖出,他就拼命回收。别人都笑话他是冤大头。没想到后来种棉花的少了,第二年价钱走高,他把库存的棉花一卖,挣了一大笔。上一年又倒卖禾苗。今年听他说他又开始扩大仓库囤积粮食了……”

我听了心中一动,沉思着,端着茶杯良久没有动。

善善疑惑地唤了我一下,我却已经匆匆起身向勤政殿奔去。

我想出办法了。

第二天早朝,我首先向朝臣讲述了这位商人的故事,接着便说:“那么朝廷为何不能效仿这位商人呢?只是我们不是商人,我们要想着国家的稳定,而不是挣钱。我们可以设置谷仓,在丰收的情况下,用比平时低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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