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宫-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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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故意说这些露骨的话来羞辱我,我又是羞愤又是气恼,于是扯了床上的锦被围在身上挪到床边意欲逃走。然而这不过是徒劳,他轻而易举地拦住我将我拖回床上。
他扯下薄被,我已是一丝不挂地呈现在他面前。
我惊叫了一声,躲避着,却无处可藏。他搂紧我,在我耳边说:“贴着朕,贴着朕朕就看不到你的身体了。”
于是我贴着他的衣袍,不知道为何他就这样一点小把戏就把我乖乖制服。
他轻叹,“奴兮,你多么可爱。”
我的脸不由得红了,在这不适当的场合因为他的一句话。
他抬起我的下巴,从我的脖子一点点向下亲吻。与昨日的急切不同,今天他的吻慢条斯理,仿佛一切已在他的掌控之中。
并不是那么难过,甚至渐渐地我的身体感受到了抚摸的愉悦,可是我的心却一直是冰冷排斥的,我找准了机会准备再次逃离。
可是他很轻易地识破了,于是抓着我的双手反扣在背上,另一手揽住我的腰。
我对这样的姿势这样的挑逗耻辱不已,不知怎么就软弱下来求他:“求你别这样,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他掰过我的脸让我看着他,看见我满面通红的模样他神色迷乱,喉结滚动,声音有些变调地说:“你现在这个样子可真好看……以前没这样做过吗,嗯?”
我别过头去不敢看他,更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话,就这样的几次刻意羞辱,我甚至不敢再想我是谁,他这才放过我。
他在后面顿了一下,然后慢慢将两个人合为一体。我的羞辱感并未减轻。
他愉悦而粗重的喘息从后面传来,喃喃道:“奴兮奴兮,我们是不是早该这样……这样让你成为我的人。”
“不,求你,不要这样……好耻辱……”我哀求他,因为这已经大大超越了我心理所能承受的,真的不如死了算了。
他这才将我带回身下,一边自己恣意快活,一边拿大手抚着我的脸哄着:“这有什么呢……奴兮,感受朕,感受你的快乐。”
他说完轻柔地爱抚我,见我咬着嘴唇,便拿指拨开了我的唇齿,一声嘤咛不由自主地倾泻而出。那一刻我知道我被彻底打败了,虽然心犹不甘,可是我的身体却率先背叛了。
“我,想见我的女儿……”那是还能支撑我活下去的一切。
“好,好,接纳朕,朕就给回你一切。”他呼吸不匀地回道。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那只一直下意识抵制他放在他胸膛上的手在微微发抖,最后终于无力地垂了下去……
他似乎有些可怜我了,动作轻柔下来,俯下身去轻轻亲吻了我。
“其实,”他犹豫着说,“朕这么做是因为喜欢你。”
我流着泪凄楚地摇头,“我不相信,你若爱我怎么会强迫我……你只是恨我,我也恨你。”
他的眸色变深,示威性地低着头看着他对我一下下地用力占有,直到最后越来越狂乱。我如同破败的玩偶被他冲撞着,心虽然放弃了身体还在无意识的躲闪,最后逼至床沿我的头垂了下来,我的长发凌乱地缠绕着我的手臂。
映入眼帘的是桌上一株插在水晶瓶中纯白的玉兰花,在这午夜静静地开放。
那香气弥漫,满室芬芳。
我终于可以见到我的女儿了。
当九珍被带过来时,先是呆了一下,然后扑到我的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一个多月没有见到娘亲,况且又发生了那样重大的变故,这孩子该会多么的不安啊……想起我们母女现今的处境,我紧紧地抱着九珍潸然泪下。
母女俩静静抱在一块哭了会儿,我擦了擦眼泪,也将九珍小脸蛋上的泪水抹去,问她:“女儿,你这一个月过得好不好?”
九珍摇了摇头,“母后您病了,九珍怎么唤您您都不理……后来又莫名其妙地不让孩儿来看您了。除了奶娘,以前服侍我的侍女也不知道哪儿去了,新来的人待我很凶……母后,九珍这一个月一件新衣都没有做,送来的饭菜也不合我的胃口。母后,这到底是怎么了,福儿哥哥作为皇帝,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年幼的九珍还不知道这场政治剧变意味着什么,她只能从自己日常吃穿用度感受到与以往的不同。
我再次将九珍拉入怀里,亲吻着她的头发心疼地说:“有母后在,谁也不敢欺负你。”
九珍点了点头,抬头眨着天真的眼睛央求我:“母后,那些宫人女儿不喜欢,把以前伺候我的那些调回来行吗?”
我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要求并不难,只是对现今的我来说这话问得叫人心酸。傻九珍,你还以为母后还是以前的皇太后吗?
我又红了眼圈,但还是打起精神对九珍承诺道:“让母后想想办法。”
下午的时候我找来以前凤仪宫伺候过朱妘的宫人们,想从他们的口中了解到什么,颛福与朱妘的死我一日不查明白,我一日也不会心安。
他们刚开始支支吾吾,直到我发了狠话,才有宫人透漏好似朱妘与颛明有暧昧之情,甚至有一位宫娥还不小心碰到过他们一起在一个小亭子里弹琴,不过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苟且之事,所以也不敢乱说,又怕发现什么被杀人灭口,便都不愿意趟这浑水。
我想起我以前像傻瓜一般,怎样苦口婆心地劝颛福对朱妘好一点。
我想起朱妘有了身孕后,我又怎么语重心长地教育颛福说让他多去照看朱妘母子,那时颛福沉默不语。
也许他早就发现了他们之间的奸情,而我还在一旁滔滔不绝地教育他,颛福是怀着怎样悲痛的心情听我说那番话呢?
在了解真相的一瞬间,我感到无比的悲哀,对我自己。自以为对什么都了如指掌,自以为自己从大局着想很是伟大,而我让颛福那么不快乐,甚至导致了他最后的悲剧。
当晚权禹王来时见我坐在椅子上还没有入睡感到些微吃惊,他将我放在他的腿上,抬起我的下巴问:“看你眼圈红红的,怎么了?”
我别过头去,没有理睬他。
他也没有继续问下去,伸手去解我的衣服。
我麻木地任他解着,心想他来这儿就是为了办那种事情吧。
褪去衣服后他将我放在床上,自己也脱了龙靴与衣袍,放下床边的层层帷帐上了床。然而他这次没有像前几次那样径直压过来,只是躺在我身侧抱着我,将我圈在他的手臂之中。
他的大手摩挲着我纤细的肩膀,不无疲惫地说:“睡吧,今天朕简直累坏了。”
那不是你自作自受么,本来我想这么尖酸地对他说,但是最后没有说出口。我抬头去打量他,他闭目养神,但眉宇紧蹙,仿佛在凝结着一层抹不开的繁重,看来他真是累了。
他身上奇楠香的味道一如既往。虽然过了这么多天,但我还从未好好地看过他。
他脸上的轮廓依旧分明,如剑一般粗重浓密的眉透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霸气,他的鼻子坚挺象征着他旺盛的精力,只是他的眼睛似乎增加了些岁月的痕迹。
这时他突然睁开眼看我,眼睛炯炯有神,仿佛透露出一种深情。我躲闪不及,竟是四目相对。
他凑近我,轻轻地亲吻了我的额头。
“朕会待你好的。”他说。
我没有回答,只闭上眼睛微微蜷起了身子。
颛福最后上庙号为胤孝宗,那是我与权禹王说的,我想“孝”字是对颛福皇帝生涯的最好诠释吧。
只是,为什么,再一次的想到那个孩子时,那些我以为已经,成为最深痛的回忆,又一丝一丝的,抽丝剥茧,慢慢的浮现……
那一年,我是成了最年轻的皇太后,在颛福还无法独掌大权之前,开始垂帘听政。
“擢南宫宇尚书左丞(正四品)、擢南宫简尚书仆射(从二品)、擢南宫明中书舍人(正五品)、擢邵荃将作少匠(从四品)、擢邵威秘书丞(从五品)、擢于道远军器监(正四品)……擢淡承嗣上府果毅都尉(从五品)……”
我本是面无表情地听着下面吏部尚书奏请今年的人事调动,当听到淡承嗣的名字时,手不由得一僵,继而又若无其事地将手里最后一点鱼食全部掸到水晶缸里,就看见两条火红的茑尾鱼过来争食吃,那条肥嘟嘟的金鱼气势汹汹,稍瘦的那条鱼儿只有被挤到一边,怯弱落寞地离开。
我冷哼了一声,然后扭过头去看跪在下面的吏部尚书,头上的玉珠坠饰便微微地摇晃起来。
我眯起眼睛,语气淡淡地说:“哦?淡承嗣,他今年有何政绩?”
吏部尚书许是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结结巴巴地回道:“淡承嗣,淡承嗣他任中府果毅都尉(正六品)时尽忠职守,体,体恤下士,故擢为上府……”
我听了反而笑了,说道:“什么尽忠职守,什么体恤下士,都是空话罢了。之所以升了他的官,可是因为……他姓淡?”末了我又加重语气,重复说:“可是因为他与哀家一样姓淡?”
吏部尚书一下子低下了头,大气也不敢出。
“依哀家看,”我继续说,“哀家反而觉得淡承嗣为人轻狂,且毫无政绩,应该迁为昭武校尉。”
吏部尚书浑身一震,抬头吃惊地看着我,想从我眼中探究出什么,想揣测出我把同姓的弟弟由正六品一下降到六品散官到底是何用意。然而他看不出,看不透,我的眼神淡淡的,波澜不惊,仿佛在说一个最不相关的人。
他只有再次低下头去,沉声回答道:“下臣知道了。”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又吩咐了他几句便让他退下了。
吏部尚书躬着身,正对着我,低着头一步步地退着,在他到门口就要转身离开时,正碰上了要进门的颛福。
吏部尚书一惊,紧忙请了安,道了声“皇上吉祥”。
颛福随意地摆了摆手叫他退下,自己就大踏步地走了进来。
颛福今年十七岁,面目清秀,举止翩翩,今天外出打猎穿了一件玄色十二章龙袍,腰间悬着金色的游龙香囊和黄褐色龙佩,愈加显得身姿挺拔修长,已然很有男子气概了。
他进来以后急急地叫了声“母后”,便快步走到我面前。
我拉起他在身旁坐下,拿出袖中的手帕为他擦拭额上细密的汗珠,眉眼中有掩饰不住的疼爱,原来不是自己亲生的也可以这般在乎和心疼。
我吩咐楚姿去为颛福端茶,然后转过头关心地问:“皇帝,今日打猎怎么样?”
颛福接过楚姿端上的茶一口气喝了下去,舒服地赞叹一声,听到我发问后反而有些黯然,小声说:“儿臣今天只打到一只羚羊、一只梅花鹿和两只野兔……”
我有些不解,“哎呀,皇帝好箭法,怎么还不开心呢?”
颛福有些难为情地回道:“可是儿臣,没有明哲打得多……”
我听了不禁暗暗发笑,明哲是颛福小时候的伴读,这孩子性格直率了些,凡事也不像别人那样暗里让着皇上,不过,有这样的人在皇上身边也不能说不是好事。
我缓缓起了身,颛福连忙懂事地上前搀着,我开口说:“福儿,这皇上啊,也不一定凡事都能做到最好。而且很有可能,未必每件事都能做得好。”
“如若这样,还怎么治理天下,让人信服呢?”
“作为皇上只要能掌控好两个字就够了——那就是奴御。”
看着颛福迷惑的眼神,我解释说:“奴御大臣,奴御天下。让他们觉得你是他们的主人,是高高在上,他们该忠心服侍的人。不会做诗没关系,自然会有才华横溢的墨客为你写出优美的文字;不会猎狩也没关系,自然会有最勇敢的猎人为你献上鲜美的野味。你只要掌控了他们的心,则人者尽其职,你不必事必躬亲,自然有人愿意为你效劳……”
颛福沉思着点了点头,末了又问:“但是母后,如何去奴御人心呢?”
我轻轻地叹了口气,“以品德,用手段,恩威并施,但这也不是一言两语能说得清的。人心难测,这世上最深的恐怕就是人心,皇帝你以后慢慢地就可以品出其中的意味了。”
善善已经四十多岁了。
我看着早早长出白发的她,心中不由得一阵哀凉。不适合钩心斗角的她生活在这宫中,这么多年为我担惊受怕,尽管现在她已是这宫中最高等级的女官,与我一同享受着这宫里无与伦比的权势与奢华,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中总是布满着抹不开的哀伤与忧郁。
我拉住她那已经算不上细嫩的手,换上欢快的语气问她:“善,你就要过生日了,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善善怜爱地看着我,就那样慈祥地笑了笑,说:“小小姐,老奴一个下人过什么生日……您可别折煞老奴了。”
我有些气恼地回道:“谁说你是下人?谁敢认为你是下人,谁得罪了你就是得罪了我……”
善善笑的时候脸上隐隐浮出一些皱纹。她的手轻轻抚过我的脸庞,轻柔地责备道:“瞧您,还像个孩子……”
我俯下身去慢慢地抱住她,就像小时候那样伏在善善怀中,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