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给K的礼物--琥珀-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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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气,放着空调房不呆去健身房,他绝对是脑袋有问题。
邵峰一个虎掌拍在薛琥后背上:“你他妈的早晚得懒死。”
薛琥撇撇嘴,嘟囔:“懒我还又做饭又按摩的呢,要是不懒,那我不得当劳模了。”
邵峰笑笑,把人拉了过来。薛琥只觉得唇上一阵温热,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亲了。邵峰轻轻的吮着他的唇瓣,时而用牙齿顽皮的咬一下,时而逗弄着他的舌尖顽皮嬉戏,热浪从身体最深处席卷而来,薛琥下意识的便要后退。邵峰却一下扣住他的头,不给他任何逃避的机会,更是加深了这个吻。
再后来怎么回事儿薛琥晕晕乎乎的也说不清,反正邵峰是好说歹说连哄带骗的就把他给折腾进了健身房。
练器械的时候薛琥还闷闷不乐着,也不知道是气邵峰的狡猾,还是郁闷自己的不争气。咋就这么没有革命立场呢!
“我叫你来是锻炼,你当观摩啊。”两个小时之后,大汗淋漓的邵峰走了过来,没好气的白了眼薛琥正在慢走状态的跑步机。
“我这也算有氧运动,温和健康。”薛琥嘿嘿一乐,麻利地关掉机器,三两下就从跑步机上跳下来,“你锻炼完了?”
“嗯,可算让你熬完了。”邵峰无奈的笑笑,扑棱扑棱薛琥脑袋,“你他妈的都没出汗吧。”
“那不能,就这天儿,我光坐着都出汗。”薛琥说得非常认真,末了还郑重其事的点了下头。
邵峰无奈的揉乱他的头发,宠溺的笑笑:“走吧,薛少爷,可算让你熬出头了。”
薛琥眼睛都亮了,赶紧跟着邵峰往楼上浴室里走。
对于薛琥来说,去健身房的唯一乐趣,就是冲凉时刻了。邵峰的身材真的很好,每次擦完沐浴乳,都有着说不出的性感。当水流缓缓的滑过他的胸膛,精壮的腰腹,薛琥都会看得眼睛放光脸蛋儿发热。
这个圈儿里不缺帅哥,不差型男,水灵儿清秀的更是一抓一大把,可薛琥就是喜欢邵峰,喜欢他带来的那种踏实感、力量感和安全感。
“我说,那边一排空位你非得跟我这挤是吧。”邵峰好笑的看着薛琥在身边蹭啊蹭。他有时候觉得薛琥特懂事儿,有时候又觉得他压根就一还没长大的小孩儿,跟孙悟空似的,一天到晚七十二变。
洗了澡,薛琥跟着邵峰往楼下走。下楼梯的时候,邵峰走在前面。看着邵峰宽阔的后背,薛琥不知哪里来的冲动,一下子就窜了过去扑到了邵峰的背上。
“靠,你属猴崽子的啊。”邵峰一惊,脚下险些踩空。
“呵呵,你背我下楼。”薛琥往邵峰的后脖子上吹气儿,顽皮而暧昧。
邵峰骂了句什么,薛琥没听清。反正下一秒男人的大手有力的把他往上一托,竟然真的就背着他走了起来。弄得薛琥眼睛瞪得大大的,没时间体味恶作剧得逞的幸福,光顾着感慨自己的体重了。靠,别是真轻成羽毛了吧,怎么男人背起来步速都不带变化的!
眼看着要到大厅人多的地方了,薛琥连忙从邵峰身上下来:“呃,行了,知道你是大力水手了。”
邵峰乐:“这会儿知道丢人了?唉,本来还准备一路把你背回去的……”
“你个……”薛琥磨了半天牙,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家伙。
就这么有说有笑的出了健身房大门,薛琥跟着邵峰往路边的停车位走。可没走两步,邵峰忽然停那儿了,薛琥一时没察觉,砰的一下就撞上了男人的后背,鼻子这叫一个疼。
“喂,你好端端停……”薛琥话说一半,忽然卡在那儿,他也停住了,然后生生咽下了后半句。
“妈,你怎么……过来了……”薛琥听见邵峰的声音,干涩的要命。
女人没说话,他先是看了看邵峰,然后目光便直直的射向薛琥。如果目光可以杀人,薛琥觉得自己此刻,一定尸骨无存。女人的眼神似乎恨不得自己顷刻灰飞湮灭,再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那种强烈的恨,刺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跟我回家。”女人终于开口,只有四个字,冷冷的,可听起来却像是在千度高温的钢炉里锻造了成千上百年,丢出来,滚烫的炽火远远的就能把人灼伤。
邵峰忽然转过头,薛琥没有任何准备,就那么的迎上了男人目光。那一刻,邵峰的眼里闪着太多的东西,薛琥没办法一一识别,可那浓浓的隐忍和无助,他看得真切。那样的眼神,让邵峰整个人忽然变得很脆弱,很柔软,好像他忽然间就变成了一个孩子,在迫切的寻求薛琥的帮助。
邵峰在望着他,邵峰的母亲也在望着他,错综纷杂的目光刺得薛琥体无完肤。那一刻他好像成了全世界的罪人,抢了人家儿子,破坏人家家庭,十恶不赦……
薛琥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心里有个声音在喊,你们别这样看我,我什么都没干,我只是辛辛苦苦的找了个人,认认真真的谈了场恋爱,然后努力的在踏踏实实过日子。
这,有什么错呢?
薛琥知道邵峰在等待他说话,他也知道他这时候该体贴的说嗯,跟你妈回去吧。可薛琥几乎把牙咬碎了,那几个字还是顽强抵抗着,拼死不出来。所以薛琥只能控制着自己唯一听话的身体,后退一步,再一步。
邵峰该是懂了的。因为他在深深的望了薛琥一眼之后,打开车门,把女人让了进去。然后自己坐进驾驶座,发动了汽车。薛琥不知道最后汽车离开的时候男人有没有看自己,因为他已经偏过头,没敢再看。
每个战士的HP都是有限的,刚刚的一切,耗尽了薛琥最后一滴血。他现在唯一能做的,要么补血,要么阵亡。
拿出手机,薛琥拨通了久未拨过的电话号码。
“喂,妈?”
“哟,可算想起给妈打电话了,最近怎么样啊……”
“挺好的。没听出来我这活蹦乱跳呢嘛。”
“和你说一个礼拜给家里打次电话,你压根儿也不往心里记啊!”
“呵呵,这不工作忙嘛。”
“也不指望你赚大钱,能养活自己就成。”
“嗯。”
“那个……生活上没什么困难吧?”
“啊?”
“你这轻易不主动打电话,我怎么觉得悬悬乎乎的。”
“妈,你就不能盼我点好,真是的……”
“行行行,你好就行。对了,有女朋友没?”
“呃……我这不还在努力嘛……”
“我不管,下次回家你得给我带个回来听见没?”
“嗯嗯,知道啦……”
挂了电话,薛琥轻轻舒口气。你看,他还没到人神共愤的地步,你看,还有人一直在挂着他。薛琥仰起头,望了望蔚蓝的天空,微风吹过发酸的眼眶,带着丝丝温柔。
第23章
邵峰走后曾经打过一次电话回来,说好长时间没回家了,家里也是急了。放心,吃顿饭就回来。薛琥信了。然后这顿饭,吃了三天。
再接到邵峰电话的时候,是星期五的傍晚。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薛琥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准备吃打包的外卖,刚夹了第一块鸡肉,女人沙哑的声音随着手机的震动缓缓而起,手一抖,鸡肉直接落到了地上。
薛琥深吸一口气,又做了十几秒的脸部肌肉运动,才小心的按下接听:“喂,你还知道打电话啊……”
“这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情绪吗!”那边的邵峰咬牙切齿。
“切,有工夫说那么多废话,赶紧回来不就得了。”薛琥努力让自己上扬的声音没有丝毫破绽,“你别是给人软禁了吧。”
“一边儿去。”邵峰没好气的说,顿了下,声音忽然正经起来,“出来,咱俩吃个饭。”
心跳忽的停了一下,薛琥深呼吸:“回来呗,我给你做。”
“偶尔也得出去吃顿好的嘛。”
“你这会儿知道献殷勤了……”
“呵呵,出来吧,我在路上呢,一会到楼下接你。”
“……嗯。”
见到邵峰的时候,薛琥真的想扑过去抱那个男人。原来电视剧里那些个狗血镜头真的不是胡编乱造,原来,头脑发热的时候想怎样做都不过分。但,薛琥只是想想。且不说他丢不起那个人,就算丢得起,他也不敢去。没有牢牢抱紧过最好,起码,丢的时候不会痛。
邵峰找的饭店很高档,薛琥和男人交往以来,还真没这么奢侈过。环境好,服务好,价格应该也挺好。
邵峰点了一桌子的菜,很快,就摆满了。他先给薛琥倒了杯啤酒,然后又给自己倒满。薛琥很少享受这种规格的待遇,就像囚犯被处决前的最后一餐,总是会特别丰盛并且有个鸡腿。想到这里,薛琥忽然笑了一下。
邵峰敏锐的观察到了,轻轻蹙眉:“笑什么?”
“没。”薛琥摇头,然后拿起酒杯,举到邵峰面前,“祝贺你脱胎换骨,重新做人。”说完,轻轻仰首,满满一杯,干干净净。
“薛琥……”邵峰的嘴唇艰难的开合,似乎这两个字,就耗尽了他的全部勇气。
薛琥把酒杯放下,低下头,拿起筷子,一道道的夹菜,好吃的多吃两口,不好吃的吃得更多。其实都一样,进了嘴里,只有苦。
“我想,找女朋友这事儿,可能拖不下去了……”
“我妈没把话挑明,其实她心里明镜儿似的。就差拿上吊逼我了……”
“我快三十了,家里肯定急,再说亲戚也都看着呢……”
“你也知道,我干这行的,一直这么晃荡,说不过去……”
“薛琥,我喜欢你,不是说假的,我还从来没和一个人一起过这么久……”
“薛琥……”
邵峰什么时候沉默的,薛琥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从头到尾,一直很安静。安静的吃菜,安静的倾听,安静的点头,邵峰说一句,他眼睛就疼一下,等最后什么都安静下来时,眼睛已经憋得通红。
打从懂事起,薛琥再没哭过。他不想为这事儿哭,不值当,可眼睛不听话。那他就只能使劲忍着,哪怕眼泪都把眼眶填满了,可他死活憋着没让它们落下。
“薛琥,你抬头。”邵峰发现了不对劲,直接命令着。
薛琥不想示弱,他把嘴唇咬得紧紧,倔强地抬起头,对上了邵峰的眼睛。
邵峰愣了下,随即苦笑着骂:“神经病啊,我又没说分手,你这是干嘛啊。”
邵峰说着,抬手就要捏薛琥的脸。薛琥微微别过头,躲开了。男人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末了,悻悻的收了回来。
“这不还在考虑这事儿么,也没说就定死……”邵峰微微后仰,靠在椅子背上,重重的叹了口气。
邵峰的挣扎和难过,薛琥不是看不出来,可对邵峰的心疼,被更多的难过和苦涩厚厚的掩埋住,薛琥没有力气再去把它们从遍布瓦砾的废墟里扒出来。
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夜色,在车窗外飞速划过。薛琥一直看着,看着,眼睛看酸了,他就抬抬头,深呼吸两次,眼眶里的液体,似乎就会消失一些。
急刹车——
薛琥去看窗外,陌生的街道,还没有到家。奇怪的转头去看邵峰,男人正一瞬不动的盯着他。下一秒,男人的手指拂过他的脸,摊开指尖,一片水渍。
操,还是,没忍住么……薛琥忽然恨起自己的窝囊,这世界谁离了谁不能活啊,他干嘛……
忽然被男人拉进了怀里,邵峰似乎有很多话想说,胸膛剧烈的起伏,可最终,他只是说:“我也不想啊……”
薛琥使劲挣扎着:“不就是散伙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谁他妈说要散伙了!”邵峰大声的吼着,忽然把薛琥抱得紧紧。
绷了一晚上的那根弦,断了。啪的一下,干净利落。
薛琥终于哭了出来,哭得昏天黑地,哭得乱七八糟。好像这么多年他受得委屈都没有这一个晚上来得多。
邵峰再没说话,只是一直搂着他,直到他不再哽咽。
那天晚上,薛琥第一次化身成了一条蛇,用身体把邵峰一圈圈的缠起来,紧密而妖娆。再没有什么温度可以像做爱中的身体那样火热,足以燃尽一切。
那之后,谁都没再提这事儿。就像初秋的马路,你早上看还满是落叶,傍晚,就已经被勤劳的环卫工人们收拾得片甲不留。但是落叶可以收拾,马路可以光亮如昨,奇Qīsūu。сom书而另外一些东西,却再也回不去了。
邵峰的改变是什么,薛琥不得而知。他只知道自己的心里已经长出了那根刺,深深的扎进肉里,碰一下,都痛得要命。并且,没人拔得掉。他和邵峰,都不行。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薛琥学会了观察,就像非洲草原上的科学家,支个望远镜,暗中窥伺着一只盘旋而卧的危险动物。你知道并且确定它会行动,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于是,等待成了唯一的原则。
邵峰习惯于向薛琥报告对他有多么多么认真,习惯于给薛琥展示圈儿里哪个又邀请他出去玩儿的短信,习惯于向薛琥显摆自己又把哪个哪个帅哥拒绝了等等,所以,当邵峰开始短信频繁,却不再大大咧咧的随处乱丢手机时,薛琥隐隐的觉得,时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