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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言咒师-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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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水声?那个地鬼想做什么?

这是第一次,言先生碰到了自己完全无法预判其动向的对手。

“呵啦”,门在这个时候没有征兆地,缓缓地打开了。

言先生深吸一口气,如龙吐珠一般,对着厕所一口气喷射出了一条长足有五米的火柱。

火光,照亮了整条走廊。

但这次,没有再度飘散开的雾气,也没有低沉或尖声的“鬼哭”,有的,只是一道几乎和门一样高的“水之墙”。那道“水墙”折射反射着火焰的光,那似真似幻的场景煞是漂亮。

“水墙”虽然很薄,一遇到火焰便化为了蒸汽,但言先生的这一记火柱却将将被“水墙”给抵消了个干净。

在水火相交,光芒闪烁过后,漫溢的水蒸气充满了整个过道,让人有些睁不开眼。

就在这白蒙蒙的雾气中,一张“脸”在雾气中带起了一阵风,从厕所“吹”到了言先生的面前。

渐渐地,蒸汽还是在言先生面前集中,化成了一个人形。和刚才相似,蒸汽所绘出的轮廓仍尚不清晰,但幽魂的五官,却已然清晰可见。

他有一双不似男人该有的,水灵灵的大眼睛——和林晴的一样。

他看着言先生,忽然笑了起来,他笑得时候“脸”上还会有两个深深的酒窝——也和林晴的一样。

“你的喷火术有它的时间间隔,而且和我重新组合的时间差几乎一样。”“蒸汽人”说话的声音显然没有刚才清晰,偶尔还会有些含糊,显然“纵水做墙”对于地鬼也是一件轻松的活儿。不过他笑容中的自信,言先生却听得出:“现在你的‘火’被我的‘水’灭了,我还在你的眼前,你还有招么?”

言先生也笑了,“蒸汽人”发现,虽然言先生没有酒窝,笑得也不漂亮,但他的笑容却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危险的魅力。

“言先生定理第四条:无论做什么事,言先生都有三个以上的后备方案。”言先生笑着向下指了指:“更何况我还有我的‘重孙子’帮忙!”

“蒸汽人”低头往下一看,发现不知何时,林晴已经从言先生背后绕到了身前,手上还拿着那张被喷过白酒的“鬼画符”。

他不应该认识白纸上的这个红字,他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都从没有看过任何一个与这个字相似的字符。

不过现在,当幽魂看到这个字的瞬间,毫无缘由的,他懂了。

他不但认识这个字,而且还很清楚它的效果。

他惊叫,高声的惊叫。他试图用“鬼哭”来干扰言先生。

但是没用,林晴已经将那张纸抛到了空中。

他转过身,想要逃跑。

他是那么慌张,甚至忘记了自己可以立刻变成空气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选择了迈开双腿,像人类一样地逃跑。

他没有时间思考,他只是想跑。

晚了,一切已经晚了。

言先生张开了眼睛,那个低沉得让幽魂都觉得毛骨悚然的声音再度响起。

那声音在他耳中听来,就像是为他敲响的丧魂钟。

言先生的手伸出,按在了飘飞在空中的白纸之上。

接着,他用那仿佛是从幽冥深处传来的声音,念出了那个字,那个在言家的言咒中,代表着最强破坏力的字。

“破”

第四章:老宅惊魂(四)——硝烟过后

“一般”或“普通”这类的词,是注定与言先生无关的。

聚气于点,由点及面,渡气为力,以力破敌,是为“破”。

不久之前还有人和言先生说过,身体强化类的言咒,和一些中国功夫有异曲同工之妙。而其中的“破”字言咒的原理,更是和气功如出一辙——将全身的气集中到一点,将之压缩,并在一瞬间转化为力释放而出,产生巨大的破坏力。那些年逾花甲的气功大师,一样可以通过那神秘的气之运转,毫不费力地裂砖碎石。

气功的效果就已如此,那被言先生称为是“作弊捷径”的言咒效果又会如何呢?

言先生第一次使出“破”字言咒时,他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莽撞少年。当时的他只使出了这个言咒三分之一的效果,就已经将一头老黄牛给挂上了他老家村头的柳树。至于这个言咒的真正效果到底有多大,言先生自己也不知道。

而这次,他依然没有这份幸运了解这个言咒到底有多强。

因为地鬼最后一刻的“鬼哭”,林晴被震得头晕目眩,等他的晕劲儿过去,一切也都已经结束了。

这一切结束得是那么悄无声息,以至于林晴都都没有反应过来,事情就已经结束了。

没有天崩地裂,没有飞沙走石,甚至没有一丝响动,就连那张被十一个汉字塞得满满的a4纸都和之前一样,丝毫无损。

不过与此同时,那个之前搞得言先生狼狈不堪的“地鬼”,连带着之前弥漫在空气中的水汽,都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到底发生了什么?林晴用自己的阴阳眼到处张望,但他的“父亲”却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消散得连一点踪迹都没有留下。

自己的噩梦,莫非就真的这样被言先生毫无动静地给解决了?林晴有些兴奋,又有些难以置信地抬头望向言先生的脸。

不过言先生的表情却并没有如林晴预测的一般轻松,相反的,言先生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紫,实在阴沉的可以。

“破”字言咒的威力,被白纸红字的“驱魔咒”给转换成了“阴爆”,“阴爆”所喷发出的阴风将“水做”的地鬼给吹了个干干净净——其实未必需要阳气,足够强烈的阴气当头灌下,也可以将缚灵给撕成千万段的碎片。虽说阴气不会带来巨大的视觉效果,不过它们对于缚灵的伤害却是实打实的。

究竟这个地鬼是不是真的彻底“魂飞魄散”了,言先生也不敢肯定,不过吃了这一记,这家伙会有非常长的时间都缓不过劲儿来,形不成人形倒是肯定的。

但每个言咒都会有些副作用,“破”字言咒将全身的气集中到指尖压缩并爆发,意味着爆发之后,他会短暂地处于全身气血空虚的状态。

别忘记了,言先生在之前才一口气喝下了半瓶的白酒。

当言先生的气血一虚,酒劲一下子便冲上了头。加之之前的阴气侵入和强逼内火出体,言先生现在的身体已经极致阴虚,没有什么气可以阻挡酒精发挥它最大的作用。

于是乎,言先生感到脑子一热,热劲儿一下子充斥进他的五官,头晕的感觉随之而来。

自己要醉了,言先生可以从林晴的表情上,猜出自己现在的脸色有多难看。

“打电话给这个人,送我去他的医院。”言先生艰难地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张名片,却在递给林晴之前,便“噗通”一声栽倒在地,昏睡了过去。

林晴愣了好大一会儿,才敢上前探了探言先生的鼻息。

呼吸非常稳定,甚至还发出了微微的鼾声。自己在担心什么?林晴哭笑不得地捡起了言先生身旁的名片。

“李……李靖妙医生?”

三个小时后,某医院。

“心率不紊,食道和胃部被轻度灼伤,酒精中毒,内分泌失调……”李医生看着手上的病例,又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言先生,幸灾乐祸道:“让我猜猜,你先把工业酒精喝进肚子里,然后再把点着的打火机也当配菜吃了?还是你把拉了引线的手榴弹当花生米下酒了?”

言先生左手臂上挂着盐水(还是言先生恢复意识,取消了“坚”的效果后,李医生才把针扎进去的),嘴里啃着一块巧克力,口齿不清地反讥道:“我可没有你那么好的胃口,李靖‘妙’医生!”

李医生笑了笑,转头对着病床边的林晴道:“那个字念‘穆’,肃穆的穆,我的名字是李靖穆,千万别听这个姓言的胡说八道。”

林晴羞红了脸,不停地鞠躬道歉,想起他刚出打通电话时,甚至是之后帮忙他搬言先生上车时,自己一直在不停地“靖妙”“靖妙”叫个不停,林晴就可以想像当时的李靖穆有多尴尬。

“不扯些有的没的了,我要多少时间才能恢复?”言先生吃掉了手上的巧克力,又折腾起手旁的一瓶蜂蜜来。

李医生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一般情况睡一个晚上,挂几瓶药水也就可以了。我看你吃得这么欢,我想也不用提醒你‘多吃些高热量食物’了。”

“多谢了,我会报答你的。”言先生说着拍了拍林晴道:“你去帮我到楼下超市买几瓶饮料给李医生吧!”

林晴嘴角不屑地撇了撇,哼,想支开自己也不需要用这么假的把式吧?自己才刚救了他的命,他却这么不相信自己?林晴小孩儿的执拗劲儿忽地涌了出来,他大大地哼了一声,顶着一副不屑的表情走出了病房。

“这简直就是缩微版本的言先生嘛!”李医生看着林晴走出门的样子,笑道:“你从哪儿捡来这个小鬼的?”

“不是我捡来的,是他自己跟过来的。”言先生若有所思地看着那瘦小的背影,喃喃道。

“最近是怎么了,你是属黑洞的么?”李医生一边替言先生改着病历,一边调侃着:“之前是一个漂亮的小女生,现在又是一个可爱的小正太,是你真的这么喜欢我这医院的氛围呢,还是你的口味越来越重了?”

“我如果不喜欢这个医院,当初也就不会去免费帮你了。”言先生摊开双手道:“我要的东西呢?”

“猴急什么?像我会缺你短你似的。这是你要的‘重大疾病证明’,还有其他相应的东西,名字一栏我也给你空着了。”李医生说着将一堆文单递给了言先生,习以为常地问道:“这次又是要骗谁?又是让父母装病,来折腾那些不孝的子女这招么?”

“刚刚相反。”言先生说着忽然拔掉了手臂上的针头,从病床上坐起了身:“这次要骗的是父母。”

李医生皱眉道:“有关‘躺一晚上再出院’这句话,你是哪里没有听懂么?”

言先生站了起来,直了直腰,转了转头,确认了身体功能都已经基本恢复之后,笑道:“你是说‘一般要住一个晚上’,你觉得我和‘一般’这个词有任何联系么?”

有道理,李靖穆也没有留言先生的意思,事实上他还得为那些“丢失”的文件找些合适的理由,所以他也巴不得早些请走这位大神。

“等你那位小娃儿回来,我该和他怎么说?”

“就告诉他,说他这道甜点吃得我有些呛口,我得去吃吃‘主菜’调个味。”言先生又展开了他的坏笑。

虽然脸色仍有些苍白,不过言先生笑容中的自信,却依然是那样强烈到惹人厌。

第五章:第二类感情缺失——谅解

人心就像是一个沙漏,沙漏的一端是愤怒,而另外一端则是爱。当一头被填满时,另一头必然只会是空空如也。

这个城市是属于年轻人的,而潘威廉已经老了。虽然他今年也就五十多岁,不过他早已是满头白发,而他的心,也已死去将近十年了。

从他将自己的儿子赶出家门之后,他的心就已经死了。

是他自己扼杀了自己,他不后悔,却依然痛苦,痛苦的苍老着。

“老潘,酱油用完了,我记得昨天不就让你去买了嘛?你就是这样,老是拖拖拉拉,如果你昨天就买了……”厨房里传来了妻子三十年如一日的絮叨,她似乎永远说不厌,永远也说不烦,正如自己永远都不会记得早一天去打一瓶酱油一样。

接下来他会大声抱怨她的啰嗦,而她会反讥他的大男子主义,接着是一段无意义的争吵,等吵累了,他们便会安静地吃完这顿饭,明早他就会去将酱油打回来,为今天的争执画上句点。待到明天的晚餐时,她又会发现另一个空着的瓶罐,然后他们就会重复今天的一切。

这是一个永恒的循环,一个潘威廉早已厌倦,却已无力去挣脱的循环。

当潘威廉正准备“回击”的时候,门铃却突然响了。

惯例,被打破了。

惯例之所以为惯例,就是因为当它们被打破时,永远不会有好事发生——言先生定理,第五条。

“夫人你好,我姓王,我是一名律师,我想和你还有你丈夫谈一谈关于你儿子的事。”门外那一袭黑色西装的男子一边从门缝里将名片塞给潘夫人,一边如是说道。

正在做饭的潘夫人没有戴老花镜,看不太清这小纸片上写的是什么,所以她向沙发上的潘威廉招呼道:“老潘啊,快来,有个姓黄的……”

“我都听见了,而且人家是姓王,不是黄!”潘威廉走到门前接过了名片,只瞄了一眼,便将名片扔到一旁道:“麻烦王先生你了,不过我们并没有什么儿子,我想你一定是搞错了。”

“你这老家伙!”潘夫人瞪了一眼潘威廉,捡起了地上的名片,一边摆弄着保险锁的插销,一边对着门外的“王先生”笑道:“你别听这个老糊涂的,是小得叫你来的?来来来,快进来!”

“我还没有糊涂到连自己有没有儿子都不记得!”潘威廉对着自己的妻子吼道。

潘夫人也毫不示弱地回击道:“那你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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