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许我尘埃落定-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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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承瑾真的火大起来,他大声喝道:“悠然!”
可能悠然还从未听过承瑾这样的声音,她懵了,然后慢慢地把手松开,一分一毫的松开,委委屈屈的站在承瑾身后。
承瑾也后悔自己一时的失态,他刚想回头好好安慰她几句,却在他转身的时候悠然捂着脸夺路而逃,她飞快的走下楼梯,承瑾怕她出事马上追了出去。在楼下承瑾终于追上她,他拽住她的手臂说:“悠然,不要意气用事,我送你回家。”
悠然转过头,清凉的眸子狠狠的瞪着他,她咬着唇,梨花带雨的脸上此时的神情却是让承瑾心中一凛,让人肃然起敬,悠然只是狠狠的瞪着他,瞪了他许久,才把他的手拿开说:“赵承瑾,你会后悔的。”
说完这句话,她就钻进了车子里,她那辆红色的英国小跑车速度极快,嗖的擦过承瑾的身体飞了过去。
承瑾呆呆的站在那里直到红色的车身消失在眼帘里,他才提步往回走。他当然没想到悠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她以前一直都是很听他的话的,没想到柔弱的女子在这一刻也能变得这样决绝。他觉得脸上火辣辣的,那是一种真正的羞愧,回到母亲的客厅里,伍丽珠只是坐在沙发上瞪着他看,承瑾这下觉得脸上更加火辣辣了。
“赵承瑾,你摸摸你的良心,你问问你自己,你还有没有良心?”良久,才响起伍丽珠这句话。
承瑾低着头,不看母亲也不回答。
伍丽珠冷哼一声,她手里正拿着秦悠然的手袋,方才她走得急连手袋都不要了,承瑾更加抬不起头来。
伍丽珠这些年来虽然受尽了世态炎凉,冷暖自知,好在她一直以承瑾自豪,可是现在承瑾都不停她的话了,她觉得这一切都是舒宜,如果没有舒宜承瑾根本不是这个样子的,承瑾怎么会和悠然解除婚约,好好的都快要结婚了,白头偕老就在眼前,可是他居然要为了那么一个女人跟订婚几年的悠然解除婚约,她可不觉得儿子疯了。再加上她原本对舒宜就没好印象,小时候就离家出走,偷东西,把姐姐从楼梯上推下来,现在又要企图染指她的儿子。
她瞪着承瑾,只觉得心里特别的难受,她说:“赵承瑾,你要是想要娶她回来也行,除非你以后不再叫我妈。”
正文 第六十一章
第六十一章
妈!”承瑾一惊,抬头看着她。
“我说过,你不要再叫我妈,我没你这个儿子。”说着她转身进了卧室,门“砰”
的关上发出震天价的响声,那声音久久的在承瑾的胸口回荡,他对着关上的门在心里对妈妈说了一句对不起。
承瑾回到家里的时候舒宜已经睡了,承瑾走到她的床边看了看,没开灯,他接着一点点淡淡的月光打量着舒宜。其实舒宜并没有睡着,但是她就是不敢翻过身来。承瑾坐了一会,到阳台上去吸烟。
浓重的夜色里,舒宜透过微弱的月光看见承瑾的背影是那么沉重,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不一会他把烟蒂掐灭了,走回卧室轻轻关上 门。舒宜赶紧把眼睛闭上,没有听见才好呢赶紧那的脚步声,她只是觉得床垫微微一陷,马上她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他的怀抱里稍微带着一点烟草的味道。那个人动作很轻柔,小心翼翼仿佛生怕吵醒了她。舒宜还是闭着眼睛,承瑾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小心翼翼的在她的眉心印上一吻,紧了紧揽着她腰的手。舒宜装作睡着了,头往承瑾的怀里钻了钻,渐渐的,她真的睡了过去。
舒宜向来睡得浅,从前每个晚上要醒来好几次,但是在承瑾的怀里她总算可以睡得安稳,不过这天晚上心里到底有事,到凌晨的时分她还是醒来了一次,迷糊中睁开眼睛来,承瑾正怔怔的看着她,她心里一 惊。清醒过来。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承瑾,你怎么还没睡?”
承瑾用唇轻轻的碰触了她的额头,爱怜地说:“你睡吧,我一会就睡。”
舒宜忽然记起昨天晚上窗前地那个沉重的背影来,看他的样子,竟是一夜没睡,舒宜往承瑾的怀里缩了缩,深深的呼吸着他的味道。承瑾又说:“舒宜,你不用担心我,睡吧。还早。”
但是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承瑾没有听见怀里传来平稳的呼吸声,他有点担心,早知道舒宜是一个爱把心事埋在心里的人,他不由担心的看着怀里的人,过了好一会他才叹着气说:“舒宜。我和秦悠然是在五年前认识地,当时我们都在美国。我毕业那年才认识她,然后就在一起 了,她是台湾人,家在台湾做家族企业的,不过跟着我到了大陆来。我妈很喜欢她。我知道我这样对不起她。她长得很像你,第一次看见她我真的忍不住,但是我现在既然又找到了你。我不能再放手了,我对不起悠然,但我不能放你一个人,你要相信我。”
跟悠然认识五年,订婚四年,朝夕相处的时间也不是没有,但直到此时才明白,有些东西都是代替不了的,或许在国际会展中心看到舒宜那个一闪不见的影子他就应该明白,再多地朝夕相处也敌不过她的一个影子,那她又怎么能被人替代呢。再然后又是因为舒宜地一个影子,他跟着环城的公交车转了两个多小时,到最后怎么也不肯相信里面居然没有人,怎么会没有人呢?明明是一个渺茫的影子,但他却不肯相信,只是不肯相信,到最后千辛万苦找到国际会展中心的管理员翻出那天出场人员的登记表才发现原来真地是她,居然真地是她。他已经记不清楚当时自己的感觉了,好像头“嗡”的一声,失去了知觉一样。也许有时候就是这样地,千辛万苦,千山万水,你一直寻找的东西真的到你面前的时候,你只会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恐怕连这个时候都不敢相信,又或许生怕自己相信了醒来那只是一场梦,所以质感小心翼翼的摒住呼吸,仿佛生怕呼吸重了会把它吓跑。所以他是压抑着自己,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敢真正的跟她们公司解除,而且不敢走得太近,远远的守在她身边便觉得是一种莫大的满足。但自己还是会担心,担心她喝酒,担心她生病不去医院,更担心她讨厌自己。而他可能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出现会让她那么害怕,他终于强忍着心痛如绞对她说出再也不出现在她面前的时 候,当他残忍的强迫自己在她那苍白的样子面前调转头的时候,当他终于把自己逼回北京的时候他甚至都不敢去想自己到底说了一句什么话,永远不出现,永远那是多远?
而实际上回到北京的时候被狗仔队拍到接从台北回来的悠然时候,他根本不是要同她结婚,他可能自己也觉得啼笑皆非,四年订婚下来没有一家媒体关心过,居然到要解除婚约的时候倒被人发现了,也许这就是天意,如果不是这个新闻他又怎么会看到烂醉如泥的她,如果不是喝得那样醉,她又怎么敢对自己,对他,那么诚实。不过仔细想一想,他的眉毛又皱起来,以后,再也不能让她喝这么多酒。
第二天承瑾上班后舒宜照常去了医院,也许是夏桐的有意避开,舒宜呆了一个上午都没有看见他,临近中午的时候她还是回去了。殷奶奶说她头上有伤
是旧疾坚持让她回去,她看殷奶奶今天精神特别好, 答应了。可是她没有想到这一走,竟成永别。
殷奶奶是这个晚上三点离开的,走得很安详,表情非常平静应该没有再痛过。犹由于她白天的精神状态都很好,护士也没在意,直到第二天早晨查房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走了,居然就这样走了,无声无息,走的时候连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然而追悼会上却又出现了很多人,很多很多人,一些新闻联播上常出现的人物就算没来也派送了花圈,只有舒宜觉得难受,人都已经走了,再隆重的葬礼又有什么用呢。
追悼会是殷奶奶去世的第三天举行的,也就是舒宜已经有三天没有见到夏桐了,她很担心,不是没有想过要去看夏桐的。但是每每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去。总是下不了决心敲门。仿佛那个门铃上有会咬人地怪 兽,但实际上即算有怪兽她也不怕,她怕地只是不敢面对夏桐,他是那么高傲的一个人。
出乎意料的是在追悼会上她也没有看见夏桐,正四处张望的时候,她看见他来了。远远的从大厅的另一头由人推过来,他坐在轮椅里,夏桐父亲的秘书推着他的车。
夏桐应当是看见她了,但是面无表情,目光扫过她的时候没有丝毫的起伏。仿佛她对他是一个全然陌生地人,舒宜的心里一痛。
她悄悄的接近张阿姨问夏桐的腿怎么了,张阿姨一边抹泪,一边 说:“他前天晚上出了车祸,两只腿都骨折了。”
“啊!”舒宜吓了一跳,其实夏桐爱玩。车祸的事早八百年前就出现过不知道多少回,这些事按照常理来说应该不关舒宜的事。殷奶奶地死更是不关她的事,但是她心里总是觉得好像一切都是在她一转身就发生了,心里难免内疚非常。
张阿姨说:“舒宜小姐,夏桐他原本是不让我告诉你地,他说现在他的事都不关你的事。”
这句话就好像一个什么东西重重的敲在了舒宜的胸口。她地目光下意识地移向了夏桐。他仍旧是面无表情坐在轮椅里接待前来的吊 者。舒宜想起那天他在天台哭的样子心里就难受,可是张阿姨又这么说,她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跟张阿姨告别。
回到家里的时候承瑾却在家里。她有点惊讶说:“你怎么没去公 司?”
他说:“嗯,今天也没什么事情。”
中午吃过饭承瑾陪着舒宜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换来换去,两个人都没有照都啊频道。承瑾不禁想起小时候在韩家的客厅里,不管放什么电视她都是飞快的退场,从来不多留片刻,他问:“舒宜,你不喜欢看电视?”
“其实也不是的,我以前喜欢看,但是后来看不了就没看了,现在已经养成了不看电视的习惯。”
承瑾一直以为她小时候早早的立场是不喜欢看电视,誰知道居然是这样的。其实看电视只是现代人一个小小的习惯,几乎很多人都有,而她却说现在已经养成了不看电视的习惯,他心不由酸楚起来,捏了捏她的手说:“以后我陪你看电视,你以前喜欢看什么电视?”
“我以前只看过《神雕侠侣》,但是一直看到小龙女跳下悬崖就没有再看了。”
“那我们下次买碟回来看,后来杨过又回来了。”
舒宜轻轻的“嗯”了一声。电视继续在放,频道换来换去,不是太吵就是太弱智,最后两个人都不知道看的是哪个频道,而且都没有看进去。
过了一会承瑾问舒宜:“电视里都在放什么?”
舒宜不知所云,她说:“不知道。”
这下两人都知道了,原来心都没在电视上,舒宜“噗嗤”一笑说:“才好呢赶紧那,那我们把电视关了吧。”
承瑾深深的看着她的笑容,终于放下心来,她今天回来的时候脸色一直不好,他回答说:“不用关,就让它开着我们来聊天!”
“聊什么?”舒宜饶有兴味的看着承瑾。
承瑾把玩着舒宜的手,他问:“你以前在N市的时候是不是经常坐 522家?”
舒宜歪着头认真的想了想,她摇摇头说:“没有啊,我没坐过,怎么了?”
承瑾说:“没事,随便问问!”
正文 第六十二章
第六十二章
着承瑾又问了一些她在N市的生活,工作,一直问到 学,舒宜说着说着不回答了。承瑾想大概是大学的时候很辛苦,他抱紧了她说:“想不想知道我后来的生活?”
舒宜点点头,承瑾便说开来,说自己的事,离开后父亲仕途不顺,母亲独立供养他到美国念书,在美国打工,认识悠然,然后回国进了海天。说得很简单,几乎都是避重就轻,只是在悠然的那一段承瑾解释了一下:“那时候都以为你已经死了,在下游的水库里找到一个尸体,已经被水泡的面目全非,你爸爸还以为是你,后来我又回了美国。悠然长得很像你。”
舒宜把头靠在承瑾的胸口说:“承瑾,不用解释,我明白的。”
正说着,承瑾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走到阳台上去接,舒宜看着他皱的紧紧的眉头才想起来,这几天住院原本就耽误了他好多工作,怎么可能不用上班。可是他又为什么这么有空的陪着自己看电视,还聊了这么久的天呢,但忽尔一想,又好似明白了,她望着承瑾的背影发呆。
殷奶奶的葬礼过去后几天舒宜才去看她,买了一盆兰花,走的时候她给了看墓人一些钱,拜托那人好好照看兰花,然后才回去。
然而这几天承瑾好像特别忙,总是上午匆匆的就出去了,晚上深夜才回来,有时怕吵醒舒宜就睡在客房,舒宜甚至一整天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