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帮故事by碧连-(看的震撼心)-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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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军,你搞什么啊?把个孩子弄成这样??”
垂手而立的人没吭声。
大陆继续责备他,说:“又是身体受凉,又是伤口发炎,合一块儿还有不发高烧的理啊??”瞅着时间到了,他拔出搁在腋下的温度计看了看,“快40度,人都要烧坏了。”
“那怎么办?”周军心一急,冲着大陆喊道。
“怎么办?凉拌!”大陆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亏你还是念过医大的人呢!!打针。”
“不行!”周军斩钉截铁地拒绝,“他麻药过敏,退烧的针怎么能乱打?”
“那叫醒他问问??”大陆故意逗着他,可从没见周军扮演一心保护幼仔的公鸡爸爸呢,还挺象回事!
“算了,”周军的口气放软,“就给他用些平常的药。”
“你守着他?物理降温??”
周军点点头,自说自话的朝他带来的箱子掏去,退烧贴、酒精、棉签在床头柜上堆了个满,“要不你先回吧,我看着他就行。”
大陆闻言,不多客气的着手整理好物品,离去前颇有深意地说了一句,“现在就急着赶我走了??周军,你小子悠着点,人家小孩还病着呢!!”
当冰冰凉的酒精触上滚烫的肌肤时,一直昏昏沉沉的孙乐打了个寒颤,手和脚一阵抽搐。周军条件反射的一下扔了棉签,紧紧抱住他,在他耳边不停地低语,“小乐!别怕!马上就好了……”等他稍微安适了点,又动手在手腕、胸前、脖颈处反复擦着。
折腾了一个晚上,孙乐的体温总算退到了38度以下。
冬日早晨的阳光,暖洋洋地照进屋子,他努力的睁开眼,挣扎着坐起来,背靠在床头,浑身无力。
环顾着仍然陌生的大房间,他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酒精味,胃又隐隐的一波波的疼痛,恶心眩晕的感觉顷刻袭来,孙乐立即捂住嘴,从床上翻下来,差不多是连跑带滚的扑进卫生间,伴着酸水呕出的,竟又是鲜血。
他茫然的打开水龙头,将污秽的面盆冲洗干净,盯着一圈圈的旋涡,出了神。
拖着孱弱的身体走下楼,冯阿姨笑着和他打招呼,“一大早李经理就来过了,带了些东西给你。”
孙乐的视线自然地转到桌子上,一部崭新的高档手机,外加一台小巧的笔记本电脑,安静地摆放着。
“他说是周先生让送来的。”
她瞧见孙乐噘着嘴,一副闷闷的样子,又自己加了句话,“这些个东西都是新的,别人用过的都处理掉了。”
“切!还真是个喜欢拿钱砸人的主呢!”他鄙夷的嘟囔。
坐在餐桌边,阿姨端来了一小锅香喷喷的热粥,和几叠爽口的小菜。
“周先生出门前特地关照,你刚发过高烧,所以让我做点清爽的东西。”她边盛粥边解释道。
孙乐心一荡,虽然关于昨晚的记忆很浅,很模糊,却依稀感到夜色中,有种温暖的气息绕在周围,他以为这是自己的幻觉,根本想象不着,那原来是周军的怀抱啊!
他的脸,不经意地泛出几丝红晕。
一整天,孙乐都待在别墅里傻傻地看会儿电视,睡会儿觉,他感叹自己都快赶上圈里的小猪仔了。
因为胃断断续续的疼个不停,他基本上没吃什么东西。
当冯阿姨有些担忧地收起几乎一动没动的晚餐盆子时,周军抱着个大盒子走进了客厅。
孙乐一时不知该怎样面对他,慌里慌张地低下头,双手摆在大腿上,食指一轻一重的划着小圈。
“这是梁平今天上午派人送到我那儿的,”周军把盒子往他脚跟边一放,稀疏平常地说,“为安全起见,我的人拆开全都检查过了,没什么贵重的东西。”
孙乐瘪了瘪嘴,无声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你再看看吧,反正我统统给带回来了。”
孙乐仍然埋着头,他弯下身子,不慌不忙稳稳地撕开封箱带,却在看到里面的物品时,脊背猛地僵直。
周军没有错过他细微的变化,“怎么了?这把吉他有问题吗??”
孙乐摇了摇头。之后,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怔了好一会儿。
“小乐??”周军的心,随着他的神思飘忽而阴晴不定,“不想见到它吗??”
孙乐忽然长叹了一口气,“才第二天就打包快递,他妈的做得可真够绝!!”
在周军的关注下,他起身向厨房走去,等出来时,手上多了把大剪刀。
“小乐……”
他没理会那声微微焦虑的呼叫,干脆利落地“咔——”,绷紧的琴弦应声一断为二,切口处很平整,明显是用劲的一刀搞定。
“冯阿姨,”孙乐面无表情地喊了一声,“把它扔了吧,我不要了。”
周军若有所思的看着瞬间破残的吉它,是自己第一次遇见孙乐时,陪着他愉悦高歌的半新不旧的,那把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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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乐,”周军叫住了兀自冲上楼梯的人,“我马上要去机场,大概过些日子才能回来。”
话音刚落,他便看见那耷拉下来的嘴角向上扬起,扛着的肩也明显一松。
“怎么,听见我不在家,你就乐了??”他忽然有些窝火、有些闹心,原本想要说好好养护身子的话直接吞进了肚子里。
“废话!”孙乐很有性格地挑着眉,正好嫌气没地儿撒呢,“你见过屁颠屁颠跟着人贩子的被拐儿童吗??难道要我说,哥~~~,让我送你去机场吧!靠!我才没这么废柴!!”
他痞气十足的话语和神态微微触怒了傲然的男人。
“人贩子可是你的梁哥啊!!好好记住你刚才的话,别到时候又屁颠屁颠的跟着,被玩了卖了还替他数人民币,便宜我不出钱看热闹!”冲动之下,他口不择言。
孙乐的脸色“唰”的煞白,胸膛一时起伏不定,果然,昨晚感受到的温柔只是幻觉、幻觉!在他的心里,自己根本就是个陪睡觉的玩具,腻味了可以随手一扔。梁平讲得对,这样的他,比婊子高档多少呢?!
“谢谢你提醒,我到时候会记得问你收门票的!” 孙乐瞪圆了眼,冷冷地说了一句,转过身头也不回的朝楼上的客卧走去。
周军看着他忿忿的背影,心中泛起一丝懊丧。
收拾完简单的行李,他拎着袋子出门时,暗暗下了决心,“小乐,对不起。等我回来,你一定要再给我一个机会,心平气和的听我说,好吗?”
然而,很多时候,上天给你的机会只有一次,伤害就是伤害、错过就是错过,没有第二次去让你补救。
可惜这个道理,直到很久以后,周军才真正懂得,而他付出的代价是肝胆俱裂、心如枯槁。
云南丽江是个风景秀美的城市。
约周军来商议毒品交易的大佬,小资味道很浓,先是拖着他游览古城,浪费了两天时间后,才把谈判的地点定在风景区内,山水如画,说是情调好。
只是,在清风拂面的湖边,七、八个腰间挂着枪把子的男人,满脸暴戾的讨价还价,说不准一言不合就械斗火拼,怎么着,也与情调搭不上边。
周军喝了口咖啡,偷偷开小差地想,如果带着他的小乐来这里,那才衬得上浪漫两个字吧!
“周军,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啊??”大佬突然没头没脑的冒出一个莫明的问句。
“恩??”
“有人托话给我,请我停了你的货,这件事我和刘卫林也谈过,”大佬慢悠悠地一字一字地说,“他、说、由、我!!”
周军的神经即刻绷紧,脑子里面飞快地盘算起来。H市现在还有谁敢和他叫板?道上哪个大哥不知道他背后有一张巨大的保护伞啊?!还有,这刘卫林表得叫什么态?分明是想借机踹他一脚!!
“宽哥,我们合作也快三年了,你觉得怎样??”
“周军,套我话呢?我要是想甩了你,今天还会坐在这儿和你喝咖啡?你真当我爱玩小资啊?!”
“宽哥果然直爽、够义气,”周军斯文有礼的赞道,“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由你这么一点拨,我的心算是明了,否则,兄弟们跟着我一块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周军啊,我再点一句,”宽哥淡淡地说,“人,是你们省城托来的,一个高官的儿子,在上海搞房地产呢。”他特地强调了“高官”两个字。
周军当然懂得话中的意思,太子爷是最不能得罪的主,宽哥这么护着自己,确实有点冒险。
“既然宽哥如此仗义,我肯定要有所表示的,”周军谦逊地笑着说,“明年的净收益,我让出一成,算是报答宽哥的救命之恩,请务必要收下啊!”
“那我就不客气了。”大佬满意的点点头,“周军,我可没看错你啊!”
确定好销售和分成的方案,双方又随意地聊了些找乐子的话题,便分道扬镳。
周军一走出咖啡店的大门,瞬时换上阴沉的脸,眼中凌厉的杀气一闪,冷冰冰的声音让人有些悚然,“彪子,按李宽的话去查,究竟谁想灭了我?”
“是,周哥。”一身草莽气息的彪子干脆的应道。
“他妈的太子爷当腻了?!找到就给我做了!!他刘卫林怕三怕四,还想趁机落井下石,我偏不让他得逞!”
满脑子杂事的周军回到酒店,把自己狠狠地摔在床上,心里感到了无端的疲劳。
整天勾心斗角、打打杀杀的日子真他妈的不是人过的!
如果能象大陆一样有个家,平平凡凡的生活,哪怕是两个男人凑作堆,时常无关痛痒的吵吵架、拌拌嘴,也比一个人今天不知道明天的强啊!
他胡思乱想着,脑中小乐的轮廓渐渐清晰,要是和这个混小子窝在一起,再平凡的生活也不会无聊吧。
一向不记不存情人电话号码的周军,这次也不例外,送给小乐的那部手机,他根本不知道号,害得现在兴致吊起,想听听那个清亮的声音,竟也成了奢望。
“彪子,”他跳下床,跑到走廊里吼了一嗓子,“去机场,马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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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和煦却不刺眼的阳光塞满整个房间,让静静躺着的孙乐,脸色看上去没有夜晚那样灰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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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军站在病床边,目不转睛地盯住打着点滴、插着导管的小人。
现在的孙乐真是个“小”人,才两个多星期,人就瘦得缩了好几号,巴掌大的脸上两颊凹陷,就象动过了颊脂垫摘除的手术,而苍白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也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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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夹着观测仪器的食指细微的动了动,周军急忙扯过椅子坐下,将自己温热干燥的手掌覆了上去,轻轻摩挲,这样柔和的抚触是大陆教的,说是能让昏迷中的病人安心,可以帮助他尽早醒来。
“小乐,你明天再不睁开眼,我要对你不客气了,这次是真的。”周军例行每天的“威胁”,同样的话,他不厌其烦地已经说了十几天。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可期盼中的日子却始终没有到来,“是谁耍狠答应要为我保养身子的??小乐,你个赖皮的小混蛋!你凭什么说话不算数!凭什么……”他的眼眶渐渐红了,越来越低的声音掩不住哽咽。
层层雾气迷蒙了镜片,他没看见,孙乐长长的睫毛微微扇动了一下。
大陆轻手轻脚地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周军把头埋到了胸前,手臂支在床沿上,镶银边的眼镜搁在一旁,白色的床单晕湿了一块儿。
他深吸了口气,倚在门框上,双脚迈不开步子。
那天,很晚,从机场一路狂飚而来的周军,把抓在手中还来不及传给下属的行李随手一抛,踹开了他的办公室,有些个年头的木门在他一脚的作用力下,宣告寿终正寝。
大陆眼睁睁的看着他横冲进来,一把揪住身边的许医生,原本斯文俊秀的五官扭曲变形,那种可怖的神情,和当年为自己报仇,一刀砍向流氓混子的时候,如出一辙。
“傻X,手术是不是你做的?人是不是你弄成半死不活的??”周军的声音阴森而冷酷,仿佛能使周遭的一切寒冻结冰。
文弱的许医生早被他狠毒的气焰给吓了个半死,全身不停的哆嗦,那句问话根本没进脑子,也不晓得该怎么